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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伪·妇科圣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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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千易硬着头皮将那比他脑袋还大的棉花团按在面前鲜血淋漓的伤口上。
“嗷——”兽吃痛挣扎。
一个不留神，穿大氅还显单薄的少年被那粗壮的蹄子蹬倒在地。
三头医师很快接替他的位置，熟练地止血、包扎、最后使唤附近守卫的龙蛇族带走兽。
他这里可没有地方给这些兽休息。
白千易一直盯着三头人的动作，忽视了一旁频频打量的视线。
近距离接触纯血人族的年轻龙蛇心底土拨鼠尖叫：啊——真是人族！
他闻清味儿了！
和城以北那块禁地里的人族味儿一样！
原地站得久了，白千易从大氅中伸出手，搓了搓脸。
“小孩，你是谁家的？”三头医师与龙蛇族不同，他是来自三首国的，也算人族，只不过多长了两个脑袋罢了。
他在归墟城见过三任城主，在这生活整整十一年，从荒芜到繁华，亲眼见证了一座贸易城邦的兴起，知晓这人来兽往的，眼前这个想必也是刚来这不久。
白千易脑袋一抽，迟疑地开口：“陆家的？”
三头人明显愣住，琢磨半天没有想到城中哪户是姓陆的，又追问道：“陆家？那你住哪？”
“水老板的客栈。”白千易沉默片刻，还是老实回答。
从某些方面讲，他的直觉还是很靠谱的。
直觉告诉他，水老板不简单，而且很强——一个女子，在大荒世界开客栈，绝对不是一件容易事。
尤其他从昨天进城后，这一路看到的奇珍异兽，不说绝大部分，至少一小部分的压迫感是隔着老远就能让人心悸的程度。
“水老板啊——”三头人若有所思，他知道水老板。
很快，他三张脸同时挤出友好的微笑，三张嘴同时张合：“你要来我这做事不？报酬可以谈。”
三头人也是被逼到没有办法了。
随着归墟城的名头越来越响亮，原本只存在夏季的贸易旺季已经拓展到四季都人来客往的——尤其是异域那帮奇奇怪怪的人，几乎是每个季度都能看到新的一批人辗转到此。
接踵而至的就是直线上升的伤残率。
群兽争霸，不论输赢，出手就是打死为止。
而侥幸留一条命的，全都被龙蛇族拖到他这来...
白千易等得就是这话，见状，心下狂喜，面上不动声色地反问道：“可谈？”
“你想要多少？”三嬲直白问道。
三首国的人都有三个脑袋，只是每个脑袋的性别特征还是有些许差异的，就像三头医师，他正中央那颗脑袋上的眼睛是双眼皮的，这就是女性。
他的名字也很简单，就叫三嬲。
白千易试探地伸出三根纤细的手指...
三嬲毫不犹豫地点头：“好。”甚至还体贴地应允：“今天也算你一天的工钱。”
白千易一整个惊呆！
这破天富贵终于要轮到他白千易了吗！
算一算，叁拾金呐！
换算成二十一世纪货币，这可是将近二十万人民币呐！
抱着封不住口的钱袋，白千易做梦般回到客栈。
客栈的前头，水老板拿着一鼎金灿灿的器皿在擦拭，白千易习惯性扬唇打了招呼，很快走到后院。
“叩叩叩。”
“进。”
陆吾将手中看到一半的竹简摊放在木桌上，不明所以地看向一脸亢奋的白千易。
白千易嘴角翘得老高，眉飞色舞地将鼓鼓囊囊地钱袋子轻柔地放在桌上...不可控制地发出“哐当”一声响。
陆吾挑眉，要知道他前前后后也来过不下十数次归墟城，最初的时候，因为囊中羞涩，甚至没能喝上一口热茶，抵达的当天就折返回到山里，等到了第二次有经验后，才想出换钱的法子——捕猎、采摘能食用的奇珍异兽。
白千易等了半天，没见到陆吾询问，按耐不住自己先开了口：“这是我今天赚的！”
他骄傲呐！
谁成想，当初累死累活，每个月补贴交完房租就剩个吃饭钱的普通止血治疗，竟然能给他带来这么多钱！这可是真金呐！
陆吾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好笑地夸道：“厉害。”
清冷低沉的语气明显是刻意上扬几分尾调。
像是在哄小孩。
白千易：……
低头将钱袋里的钱尽数倒出，手一划拉，白千易也不管具体多少，将靠近陆吾的那一半金币用手背往前推：“一人一半。”
说完，不等陆吾反应，乐呵呵地将另一半金币扫进大氅下摆，转头往自己房间走。
青霆陪着水玲珑看了杂技，又买了四串糖葫芦，吃得嘴角沾满糖渍，回来先去小白哥房间转了一圈，又回到自己屋。
“诶？陆吾，咱们钱咋变多了？”
一堆的金币在太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碎光反射得青霆差点闪瞎。
揉了揉眼睛凑近瞧，少年湖蓝色的额发微垂，遮住太阳穴上的两个小漩涡似的印记。
陆吾又扫了眼面前的金币，无心般随口道：“小白给你的。”
“嗯？小白哥？真的假的？”
青霆从未在归墟城现过原形——他本该是早已往生的青龙，是陆吾几乎散尽一身神力才侥幸得到一个重生的机会，不可以太过张扬。
而人形的他最多只能拖两只混沌进城售卖，因此每次待到钱快花光的时候，他们就得回山里……
很离谱但也很现实。
这万恶的世界——没钱寸步难行啊——
可是小白哥是怎么赚到这么多金币？明明他早上什么都没有带出门啊？
青霆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
“小白哥好厉害！他怎么做到的？”青霆双手撑着下巴，脚尖一点一点地。
压根没来得及说两句话的陆吾：……
晚饭是水老板亲自下厨的。
清一色蔬菜拼盘，白千易食之无味地嚼着，计划晚点再带青霆出去觅食。
饭后，收到小白哥的邀请，青霆迟疑地看向陆吾。
随后，很快兴高采烈地跟着一块儿出门。
晚间的街道亮着都是或暖光，或冷白的珠光，将其间形形色色的物种笼罩在一片光影明灭中。
肩膀在又一次碰触到撞过来的、不长眼的鹰爪人面兽后，他噌起的火气在扫过对方样貌时瞬间哑火。
太吓人了！
面上巍然不动的白千易心底低咒。
入城前他是做过心理建设的。
归墟城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玄幻，而被混沌抓走，更是让他在直面暴击后打造出一副强心脏！
但再强的心脏也没法子在这“群魔乱舞”的街道保持冷静吧？！
白千易像是被陡然速降的温度冰到，拽过青霆的衣袖，颤声道：“那…那是…什么？”
青霆左顾右盼，寻找白千易口中那个牛腩煲摊位，感受到身旁人不住发抖，好奇地顺着对方的视线瞅了眼，满不在乎应道：“刑天国的。”
刑天？
白千易追问了几遍才终于从青霆口中问清这刑天国的人原来都长这副模样——以乳为目，以脐为口。
没有头，五官长在胸部上的刑天国人无疑是整条街道最显眼的仔。
比起什么鸟、蛇、马与人结合的物种，他们当之无愧是最为瘆人。
白千易瞥一眼，又瞥了一眼，别扭诡异的体貌特征让他这种早就见惯了残肢断臂的人都觉得头皮发麻…
“小白哥，你说的牛腩煲没有啊，要不咱们再去吃咖喱？”青霆喜欢一种美食就是一直吃，也吃不腻。
白千易微垂眸，果断点头：“好！”
快速离开最热闹的街道，一人一龙很快来到昨天刚来过的咖喱红茶摊位。
同一时间。
城墙上的烽火台。
金腾侧身躺在床上，小心揉捏金月的太阳穴：“月儿，力道还可以不？”
编发整整齐齐扎在头顶的女人烦躁地踢腿，反手拍向那恼人的：“闭嘴！下去！”
每月的这几天，金月浑身就不得劲。
金腾讨好地收回手，快速躺到昨夜打好没收的地铺上，顺毛哄道：“好好好，我安静，你别生气。”
一直等到床上翻来覆去的动静渐渐平歇，金腾还在脑海思考隔天要再去找那三头医师一趟。
翌日。
“三嬲，干嘛呢？”金腾处理完当日的公事，很快来寻找这方世界的老相识。
三嬲忙得团团转，不住后悔昨天没和那个纯血人族强调早点上班……
分神将一颗头的眼睛转向老熟人，三嬲手没停，语气熟稔中带着不耐烦：“你又来干嘛？”
要不是当初和这小子他爹打赌输了，他也不至于沦落到要在这医师无法自由的境地。
金腾嘿嘿笑着，一点都没有对外人的高冷：“这不是来看看你嘛～”
虽说三嬲是他爹在上上任任期收编的，但归墟城就这么一个靠谱的医师，他来大荒之前，他爹可是耳提面命让他们一旦有任何不舒服就去找城里唯一一个长三个头的人。
三嬲随手将铁夹丢到桶里，白了一眼金腾：“有屁快放！”
他烦死这对父子了，没脸没皮的，一点儿看不出他不待见他们这小人得志的脸色嘛！
他严重怀疑，当初的赌约一定是那老小子出老千了！
金腾腆着脸凑上前：“三嬲叔，我家月儿又不舒服了，要不你再去给她看看？”
三嬲无语。
他就纳了闷了，咋就说不明白了，这妇科他是真不会啊！
祖籍上没写啊……
“三嬲医师？”
白千易估摸着时间来报道，一眼就瞄见之前在竹屋外头见过酷似“古仔”的人。
三张脸同时露出今日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来啦～”
习惯被无视的金腾好奇，扭头看向能让三嬲给好脸色的人。
白千易今天穿的总算不是那件雪白的大氅，换上昨晚他特意买的棕色毛皮外套；
同款皮靴配上深色系内搭衣袍，整出个时髦的美拉德色系；
本就白到发光的皮肤可以称得上温润如玉。
“我要做什么？”
一天拿了人家三十金，还是日结，白千易那是心甘情愿地要加油干！使劲儿干！
三嬲就喜欢这种干脆的，直接指着一地躺、坐的兽：“从左到右，按顺序看……你自己决定。”
白千易头疼地看着一地乱七八糟的“器械”，勉强点头应了声：“好…”
金腾亦步亦趋跟着三嬲走，直到三嬲黑脸。
“你这是嘛呢？”三嬲也是服了，他再怎么豪迈，也不喜欢在撒尿的时候有人盯着！
金腾靠在光秃秃的树干上，宽阔的嘴咧开，稀奇道：“新来的？”
他问的是白千易，要知道，三嬲这常年找助手，最长的也就坚持一星期不到。
一来扛不住濒死兽的挣扎，二来压力也确实大，这三首国的医术出名，主要是三个头的优势——试想，除了刑天国这种没有头的物种之外，99.9%都是一个头，这足足多了两倍的脑子，可不是天赋异禀，聪明嘛～
可这白千易是纯血人族，传说中救世的人族眼下还是茹毛饮血、朝不保夕的生存环境，连语言还没统一…金腾实在很难想象这有点白的人族幼崽还会疗伤治病？
三嬲侧身放水，解决完三急后，随手抹了把树上的干雪揉搓指节，语气严肃警告道：“别招他！”
顺利的话，他还想培养个继承人呢！
而此时的白千易正尴尬看向某女性特征明显的兽叽里咕噜说自己每月固定流血不止，提出想要缝合流血部位的要求……
就他妈离谱，真这么做，与二十一世纪还存在某些地方的残忍割礼有什么区别！
他严词拒绝了对方的要求，冷静地开始琢磨怎么向对方普及女性正常生理常识。
可惜他在妇科轮转时，虽说靠人畜无害的脸比其他同期的面对患者的待遇好上不少，但还是有许多人碍于各种原因，并不愿意让他来看。
直到现在，他还是理论大于实际，算不上真正的妇科出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