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熟人第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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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西雾坐的这张桌子应该刚收拾完，台面上的温度还没有散，桌子也没擦干净。
家属宁听被叫过来后，把她面前的桌子又擦了一遍。
给她菜单。
明西雾哐哐点了许多：“有没有喝的推荐？”
宁听尽责回答：“饮料，凉茶，纯净水。”
明西雾眼珠子转了一下，仰起脸天真地问：“你这儿没有酒？”
宁听看着她不说话了。
明西雾不跟他废话，合上菜单还给他：“给我来一瓶二锅头，还有两罐啤酒。”
约莫触及宁听的底线，他望着少女的眼神透心凉，就在明西雾以为他终于要开口训诫自己时，他忽然转身走开了，并且很快给她拿来了果汁饮料。
明西雾逮着机会发难：“你怎么回事，我没要这个。”
“你都说了是我家属，喝什么当然听我的。”宁听帮她把果汁的瓶盖给拧开了。
又拿了一只消过毒的玻璃杯，往里面倒果汁。
明西雾挑眉：“谁、谁和你是家属，少攀亲戚啊。”他一搭腔，她就更来劲儿了，“反正我没要这个，我要喝酒，你再这样我投诉你。”
少年一巴掌按在桌上，不锈钢桌子微微凹陷，他浅浅弯腰，小声对少女说：“别闹了。”
明西雾抿唇，忍住笑：“我没有闹。我早就喝过啤酒了，这又不是第一次，喝不醉我。”
宁听压眉：“但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不准。”
“你以为你是谁呀，不准这个不准那个的。”明西雾嘴角绷紧，抓起杯子，小口小口的喝着橙汁，掩饰自己想笑的神情。
宁听见她乖巧了，便拿上菜单去服务其他的客人。
黄金时间点，烧烤城特别特别地忙碌。明西雾几乎和他说不上话，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喊住了宁听，抓起一串烤肉给他。
明西雾：“你先吃点儿。”
宁听看了一眼老板老板娘，烧烤主台就在门口，老板和老板娘现在是背对着他们的。
明西雾不用回头，都知道他顾忌什么，张开另一条手臂，尽量直起身子，帮他挡住：“快吃。”
她伸手的那边刚好是过道，几个社会青年刚巧走进来，被她的手臂拦住了。
青年诧异，顺着这条手臂望过去，只觉得眼前一亮，这姑娘好看的不得了。
“妹子，一个人吃啊？”青年轻佻的话音传来。
明西雾收回手臂。
一边打量青年的表情，一边咬下本来要给宁听的肉串儿。
青年笑了，见宁听身上是烧烤城服装，问：“楼上还有位置？”
宁听木着脸：“没有。”
青年马上笑眯眯起来，弯着眼睛对明西雾说：“妹子，楼上没有位置了，下面也就你这一桌没坐满，要不咱们拼个桌吧？”
明西雾单纯说：“可是我不认识你啊。”
这样的单纯，让青年更来劲儿了，拨开大高个宁听，坐到明西雾的对面，还招呼另外一位同伴也坐。
青年熟稔道：“咱们一块儿吃吃不就认识了吗？”
明西雾又撸了一口：“谁让你坐下来的，你都没经过我同意。”
说着婉拒的话，可态度却是客气温和的。青年社会上处得久了，以为是妹子在欲拒还迎。全然没想过人家可能是不想惹麻烦，才好声好气地讲话。
“哥哥请你。”
青年连声音都骚了起来，拿起一支烤串往嘴边送，却忽然，两根有力的手指捏住了他的手腕。
手腕酸麻，青年唉哟了一声，手一松，烤串掉了下来。他抬头看站旁边的大高个儿：“干嘛呢？”
宁听语气寒寒：“她没有同意你坐下来，你听不见她讲话？”
青年脸色沉了下来，挣开宁听的桎梏，不爽地说：“怎么着，我坐不坐下是她的事儿，轮的着你一个服务员开口吗？去，给哥拿一扎啤酒来。”
青年的同伴这会儿昂首挺胸地过来挤宁听。
虽然个子没有宁听高，但还是很努力地抬着下巴，眼皮往下垂着。
宁听纹丝不动，这时明西雾递来她刚刚吃剩的烤肉串，上面的烤肉本来有五块，现在只剩下两块。
“你刚刚问我说，是不是一个人来的，”明西雾对青年笑道，“当然不是了。”
宁听把口罩拉到下巴，就着明西雾的手，撸下一块烤肉吃进嘴里。
老板娘看见了宁听这边的情况，赶紧让自家老公过去。
青年被落了脸，想发火，可看见老板过来了，而自己今晚刚从看守所出来，哪儿能这么快又进去，于是咬咬牙，起身带着同伴走了。
宁听嘴里的食物还没嚼完，知道老板想说什么，便主动解下了这里的制服：“我不干了。”
老板：“……”
他落座明西雾对面，把堆在下巴的口罩抓下来，拍在桌子上，力道透着恼火。
明西雾被吓得肩膀一耸。
离开烧烤城，路边停着空的出租车，宁听径直坐进后座，明西雾也巴巴地跟过去，宁听又往里坐了坐。她抱着书包，坐在他旁边，拿余瞟他。
少年也抱包，眉目冷淡。
“其实，”明西雾斟酌开口，“你干这个，赚不了几个钱。这个工作没了，大不了我们再找其他的嘛。要不我帮你找？”
宁听说：“谁告诉你我在这兼职是为了挣钱？”
啊？
明西雾一脸八卦地凑过去：“我看见老板付你钱了呀。”
“我给他工作，他当然要给我钱。”宁听理所当然。
逻辑上没问题，但明西雾还是糊涂了：“不就是为了赚钱吗？”
宁听吐了口气：“我是为了消磨时间。”
“……”
明西雾欲言又止。
这话说的谁信？
不过这会儿不适合质疑他。
反正工作已经丢了，该怎么补救才是最重要的。
明西雾道歉：“我不是故意弄掉你的工作。”
宁听把脸偏去车窗外，面朝外面霓虹灯的光影。
“我不该刁难你点什么啤酒，可我不是没点吗？”明西雾承认，“我也就嘴上逞能。”
宁听：“……”
明西雾继续：“我也不该让你吃了我吃了一半的串，可串又没沾上我的口水。”
宁听：“……”
她看不到的地方，少年的眼睫像蝴蝶的翅膀一样扑闪，满脑子都是“同吃一串”和“口水”两个讯息。
霓虹光影让他的眼神透着迷离，领口的温度正不断从往脖子往上攀升着。
宁听气什么呢。
其实他什么都不气。
他就是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得到自己想要的。
哪怕让她暂时觉得自己是个小气的人。
回到训练中心，两人刚进门口，就看见石夏他们几个握着球杆，杵那儿丐帮站，人字拖，短裤衩，跟参加丐帮大会似的。
“宁听，”石夏说，“终于等到你了。”
石夏走过来，又喊了声明哥。
明西雾点头：“你们在这儿干嘛呢？”
石夏挠后脖子：“我们几个有事找宁听。”
“什么事？”宁听冷淡。
“啊这个…”石夏吞吞吐吐，“我们得私下说。”
这话哪儿还让人不明白啊？
明西雾冷笑一声，翻了个白眼往电梯去，罢了，男孩子们的勾当，她不稀罕参与。
电梯缓缓上升，宁听这才没什么耐心问：“到底什么事？”
石夏语速飞快地说：“我们几个复制了明哥四月份和老外打的第一轮比赛，现在我们是明哥，你就是老外，你来打。”
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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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明西雾就把鞋踢开了，拿上衣服去洗澡。
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就是这种被撇在外的感觉特别得让她不爽。
洗完澡，明西雾趴到床上，毫无形象地伸展四肢。
昏昏欲睡的时候，手机连着滴滴了两声。
她撑起眼皮子，把手机抓过来，是石夏发来的十几分钟视频，还跟了一条文字。
石夏：【给你个惊喜。】
明西雾点开视频，两分钟后突然坐起了身子。
和他们打完，宁听就回房间了。
他洗完澡，又把鞋子刷干净，准备拎出去晾晾，开门，见对面的房门开着，光亮倾洒到走廊。
一支球杆从右边墙壁后悄无声息横过来。
杆头三寸正好拍到了宁听的胸口。他低头看了一眼，认出是明西雾的冠军杆。
杆的那头，少女缓缓从门外墙壁后现身，穿身斯诺克比赛的马甲服正装，头发扎成高马尾，连领口的蝴蝶结都端正无比，代表着她此时此刻做的事情是绅士而尊重的。
宁听开口：“有事？”
明西雾：“有。”
手上拎的鞋还在滴着水，宁听说了句“稍等”快速返回，把鞋放在了浴室里，再准备出去，明西雾竟然已经进来了。她依然把球杆横在门前，把他堵在狭小的浴室空间里。
少女吊儿郎当道：“听说你全身上下没一处软的，难道比我的球杆还硬？我不信。除非你和我交流一下拿手绝活。”
宁听：“……”
之前浴室的灯被他随手关掉了，他个头又高，睡房灯光只能照着他鼻子以下的部分。
明西雾不辨他表情。
但她站在光亮中，眼底的细微变化，都落在了宁听的眼里。
宁听寂静了好一会儿，才语气冷淡说：“我只和熟人交流。”
明西雾眨了眨眼睛，几乎没怎么思考，就说：“你站在这儿别动，我马上来。”
她说完就走开了。
宁听不明所以，然而她很快重新出现在他面前，仍和之前一样横着球杆堵着不让他出去。
她是回房里拿手机了，因跑得快，喘着气：“熟人第一步，我们先把微信加上。”
宁听滚了一下喉咙：“我手机在外面。”
明西雾转头，瞧见了他床上的手机，再回头，宁听快要近前，她慌得一阵磕巴：“你你、你别出来，我给你拿过来。”
宁听：“……”
明西雾怕他临阵反悔，所以警惕地不让他出来。如果他不给她微信的话，她不介意堵他一晚上。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熟人第一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