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助攻我不当啦！【快穿】》如音心

111、幻想都市

　　像是幻觉般的，阮沅听到了一声叹息。

　　不是眼前这个家伙发出来的。那声音听着，倒是和哥哥有点像。

　　阮沅疑惑的拧起眉毛，认真听了半晌，却再也没听到任何可疑的声音了。

　　而他的对面，刘哥可能是没话辩解了，沉默了半天，恶狠狠道出一句：“你这种人是不会懂的！”

　　说到底，就算他口中的那些经历是真的，从他打算扩大违禁药的市场时，所谓的向幻想种复仇的说法已经站不住脚了。

　　不论是幻想种还是普通人，都有被药物‘美梦’折磨的人群。甚至位于中低层的普通人类接触这个药物的数量更多。

　　说什么有苦衷，早在利用这个药赚到第一笔钱的时候，这个团伙就已经在进行明知故犯的犯罪了。

　　刘哥像是被气到了，眼神阴阴的，在少年身上来回扫视。要不是现在这个社会不兴吃人，阮沅都怀疑刘哥的眼神是想把他下锅炖了。

　　就挺……无能狂怒。

　　其实刘哥刚刚叙述他的人生故事的时候，确实挺感人的，他要是不去做犯罪团伙的头头，还能试着干干传销。

　　只能说不愧是能当上大哥大的家伙。

　　话里披露的那些事实，换一个人来听的话，说不定就会顺着他的话，认真思考起如今的社会困境起来。

　　幻想种的存在挤占了非幻想种的生存空间，这是事实。

　　就像昨天去花店找人的乔薇薇。

　　以前荧屏上的大明星，大多是唱跳俱佳的勤奋的普通人，大家普遍经过辛苦的付出，获得旁人没有的闪光点，才能在娱乐圈这个浮华的、不缺帅哥美女的圈子里脱颖而出。

　　但是现在的娱乐圈，几乎看不到纯粹的普通人了。

　　真有也是三四线开外的小透明。

　　目前大热的明星偶像，基本都是些天使人鱼这些具有种族优势的幻想种们。依靠天生的能力随便唱唱歌摆几个动作就能吸引一大堆粉丝。就连乔薇薇这样的除了一张漂亮的脸，唱跳俱废演技也不行的圈内瞩目花瓶，也有为她那些烂剧买单的千万死忠颜粉。

　　娱乐圈是受幻想种影响最重的地方。

　　可事实上，其他领域也一样。

　　这个世界正在被幻想种渐渐渗透，好似在进行一场另类的优胜劣汰。一次荒诞的宛如黑色幽默的‘进化论’。

　　在这场进化后，‘人类’，也会成为另一种数量稀少的种族吗？

　　想通了这一点的人想必会感到毛骨悚然。

　　但问题是，阮沅想不通。

　　……

　　刘哥已经懒得跟这个没有眼力见的小鬼讲话了，扭头催促起鼓捣电脑的小弟。

　　小弟被催得额头上直冒汗，没过多久，虚拟信号塔终于搭建完成，电脑花屏了两秒，出现一个通话界面。

　　还是一个单方面的视频通话。那边看得见刘哥这边，刘哥的人却看不见那边的情况。

　　刘哥凑过去，发现两个截然不同的框，勃然大怒：“摄像头呢？！把它给我关了！！”

　　自己躲躲藏藏的，还敢来偷窥他们？！！

　　小弟点头哈腰，手忙脚乱的找出一块布，把电脑整个儿罩住了。没有技术含量，但是非常有效。

　　对面那人也不介意。态度如常的和几人打招呼。

　　听声音似乎是个年轻的男性，语调虽然是带着笑的，但也能让人明显感觉出对方浮于表面的笑意。

　　他要求和被俘虏的少年进行单独的谈话，理所当然的被刘哥拒绝了。

　　“好吧。”那人无所谓，“没关系，我就直接说了。”

　　“你叫什么？算了，现在说这个好像也没必要了……”那人笑着道：“你应该知道了吧，小朋友，你可不是普通人。但肯定还没人告诉过你，你是什么种族。想知道吗？”

　　阮沅没理他。

　　没人回，那人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道，“我来给在座的各位讲一个有趣的寓言吧。”

　　“很久以前呢，一个放牧人家里有一只羊羔……”

　　放牧人心血来潮，做了一个实验。

　　他用不透光的黑色绸带把羊羔的眼睛蒙住了，然后用收音机在它耳边播放草原上的狼的嚎叫声。被剥夺了视力、看不见眼前的一切的羊会四处逃跑，直至在狭窄的屋子里撞得头破血流。

　　牧羊人摘下绸带，让羊看到了那个收音机。

　　奇妙的是——从此以后，可怜的小羊再也不相信它的耳朵了。没有多久，因为牧羊人的疏忽，它被从背后扑来的草原狼结束了性命。

　　一个非常无厘头的寓言故事。

　　讲故事的人意犹未尽，边上也跟着听完了的刘哥和小弟们一脸见了鬼。

　　刘哥嘴里骂了一句，道：“玛的，这讲的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玩意儿。浪费我的时间！”

　　让他绑人过来就是为了讲故事的？！！

　　“耍老子玩是吧？！”刘哥深感被愚弄，大怒道：“说点有用的！不然把这电脑给我砸了！要是让我知道你小子是谁，你踏马的也别想好过！”

　　电脑里传来的声音仍是不紧不慢：“别急嘛。”

　　“‘被蒙住眼睛的羊羔，在摘下黑绸带之前，会相信他所听到的一切’。我们就是这样的种族，小朋友。”

　　“不论是多么天方夜谭的事，只要你相信，它就会是真的。这就是我们这个种族的能力。不过呢，这种能力在被主人得知的那一刻，就会失去效用。非常的特别，对吧？可以肆意创造、改变万物的能力。”

　　毕竟，任何一个人知道自己有这样的能力后，以后再听到什么，都会在脑子里想一想——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呢？是它原本就是那样的，还是被‘我’的能力影响而变成那样的？

　　自然而然，能力因此失效。

　　特地联系到刘哥的这个人曾经也是这个种族的一员。他以前只是平凡的度过了前半生，在某一天突然被某个家族的人找到，告知了他这种能力。

　　同时也干脆利落的废掉了它。

　　那个家族，如果放到网上去问，肯定不少经常冲浪的网友都知道，是平日里非常低调的某个老牌世家。但还有一点是外人不知道的——

　　它曾经的第一任家主，就是这种堪称奇异的种族。

　　他深知这个能力的威胁性，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对整个社会、乃至整个世界都将造成难以估量的影响。但好在同族之间存在感应，家主到处搜罗族人，对被剥夺能力的人也会给予他们非常大方的补偿。

　　那位家主去世后，后辈们也一直按照这样的祖训行动。

　　跟刘哥联系上的这个神秘人也是。

　　不过他和那些公事公办的家族成员还有一点点不同。

　　他当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普通人，偶然得知自己是幻想种，无比高兴，可下一秒却又变回了和普通人相差无几的存在。

　　是相当不甘心的。

　　尽管那些人来找他前，他也并不知道自己拥有这种能力。但失去了它后，知道这东西有多逆天，还是感到了难以言说的懊悔。甚至嫉妒还拥有它的族人。

　　所以在感应到同族出现后，这个家伙主动接下了任务。出于某种诡异的补偿心理，他原本只是想尝尝亲手废掉其他族人的感觉。

　　但宋杳玖在得知了阮沅的能力后，有特别注意保护少年的安全，再加上阮沅几乎一直跟江暮待在一起。

　　他尝试接近过一两次，没耐心了，又恰好得知了之后发生的事情。

　　于是放弃了相对温和的方式。或者说，堪称兴奋的，把少年的信息卖给了犯罪集团。

　　少年并没有得罪过他。但千言万语只能归结于，这就是人性的恶劣之处了吧。

　　那人说道，“玛门，羊角的恶魔，欲望的恶魔。也许你之后可以去查一查你的种族，它叫这个名字——如果你还有机会的话。哈哈。”

　　阮沅此前一直在保持沉默，等对方终于说完后，他才开口道：“是你让他们把我抓过来的吧。为什么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我？”

　　“这是家族的命令。”那人虚伪道，“你也不要怪我，毕竟，当初我也是这样过来的——”

　　“……”阮沅问他，“你明明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这些人才是他所说的那条祖训里描述的会对社会造成巨大威胁的坏人。可为了把阮沅这个不稳定因素消除掉，却能和这样的亡命之徒合作吗？

　　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还比不上不知道能不能成真的预言吗？

　　那人不以为意，依旧和风细雨的说：“祝你好运。”

　　电脑在通话开始时就一直在响的滋啦啦的声音停止了，象征着对面的人已经结束了通话。

　　在得知了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少年居然有那种厉害能力的刘哥这时候才回过神来，终于知道之前他们老是被公安局针对的原因在哪了。

　　他还在设想要利用少年的能力大干一场呢，转眼又发现这个少年的异能已经被废掉了，不禁大骂了那个连线过来把他利用了一通，还害得他损失这么大一笔隐形财富的神秘人一遍，骂完犹不解气，把电脑三两下砸烂，踢了两脚散落在地上的零件。

　　小弟等自家老大的火气发泄得差不多了，才敢战战兢兢的上前来，用目光示意了一下还绑在凳子上的人质，小声问道：“大哥，那他要怎么处理？”

　　刘哥脖子都气红了，扭头阴恻恻的盯了眼似乎在发呆的少年。

　　既然没有那种能力，那这个人也没用了。

　　他走过去，听到少年在低声自言自语。刘哥凑过去：“这小子说什么呢……”

　　“……这个世界……”

　　刘哥喂了一声，“说什么，大点儿声……”

　　“这个世界里居然还有你们这种东西存在。”阮沅抬头，看他一眼。“真恶心。”

　　不论是为自己的行为冠上一个好听的名号，随便伤害别人的这些罪犯，还是那个洋洋得意的助纣为虐者。

　　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让他暂且冷静。

　　但阮沅冷静不下来。

　　明明是他创造出来的作品。

　　为什么会出现这些恶心的东西？

　　靠得近的刘哥发现了不对劲，但已经晚了。他只感觉脖颈一痛，视线不知道怎么翻转了过去，看到了他身后几个小弟衣服上被溅上的大片大片的血。

　　以及站在那儿的自己没了头的身体。

　　仓库先是陷入了短暂的寂静，接着爆发出几声尖叫。

　　但很快，这些声音都消失了。

　　＊＊＊

　　江暮那天确实是找借口离开的。

　　仓库里发生对峙的时候，他其实就站在不远处。

　　一个白色的拳头大小的光球从男人身体里晃晃悠悠的飘出，‘看’了‘看’这个位于偏远市郊的仓库里面的情况，幽幽道：“不是说好了要循序渐进的嘛。”

　　“主神大人，您能不能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

　　如果阮沅还有之前几个世界的记忆的话，肯定能分辨出来，这个小光球就是跟他一起做完了小情侣撮合任务的某个系统，002。

　　002自从上个世界结束后，就和江暮先回了总局一趟。

　　嚣张了四个世界的病毒已经捉回去了，002作为当事统，还需要写几篇工作报告。

　　打工仔就是这么卑微。

　　可恶的001还把它的报告打回去好几次，说是哪里哪里不合格。毕竟是总局里标红的超紧急任务，002修报告修得代码都要打结了，只抽空来这个世界看过一两次。

　　没想到之前都还一切正常，这次过来就变成了这样！！！

　　“……抱歉，是我心急了。”

　　这件事确实错在他，江暮无话可说。

　　他没想到把所有记忆归还后，少年就变成了一点就炸的火药桶。

　　002：“我上次来的时候还剩40％的能量源，您这次是一次性用了多少？”

　　那个特殊的能量源，是江暮回到主世界后，为了打破考核的结界从阮沅那里借的。再加上很久很久之前少年遗落在他身上的一部分力量，通过特殊手段凝结在一起的某团能量凝结物。

　　对于他们这样的存在而言，记忆和力量挂钩。如果按照一开始制定好的计划，一点一点让后者吸收掉，是最稳妥也最安全的办法。

　　但是，在不久之前，江暮突然发现，那块能量源的没再减少过了。

　　也许是人工搭建的虚拟世界存在临界值，也许是阮沅潜意识里不愿意接受它们。

　　再加上他那天晚上教育弟弟失败，确实有点着急……

　　所以就，江暮用了点办法，把剩下的能量全塞进去了。

　　江暮道：“全给他了。”

　　剩下40％的能量。也是最关键的那部分记忆。

　　“？！！”002大惊失色，“什么！！！”

　　总而言之。

　　这个世界要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