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来的男朋友》图南也

3、前途堪忧

　　张秘书惊奇，但是他不敢表现出来，待裴总离开后，他来到江凌面前：“怎么称呼？”
　　“江凌。”
　　“好，江先生，我是裴总的秘书，姓张，你跟我来吧。”

　　有张秘书在前面带路，终于走出了这里，周围的人越来越多。
　　其实得知对方是裴知行的时候，他就放弃了探究对方到底有没有听到他打电话的事情了，因为好像没有意义，毕竟他自己也不会去关注路边的阿猫阿狗跟谁在一起了。

　　到了盛景门口，张秘书带他到一辆宾利前，江凌这才意识到张秘书打算做什么，连忙拒绝。

　　“不用不用，我打车就好了！”

　　张秘书听罢，笑眯眯地说：“裴总让我送你回家，显然也是为您的人身安全考虑，这么晚了，也不好打车，况且送您之后我还要赶回来接裴总。我们赶快走吧？”
　　话里话外不容商量，江凌只好坐了进去。

　　江凌提供了出租屋的地址便一言不发。

　　张秘书从后视镜里打量江凌，裴总的心事不好猜，但是此时坐在车里的倒是可以打探一下：
　　“江先生还在上学么？”

　　江凌回过神来，目光从窗外转到前面，面容冷淡。
　　他心想：这总裁的秘书都这么八卦么？

　　“毕业两年了，是个演员。”

　　张秘书感觉到了对方不想过多交流，只好作罢。

　　很快到了江凌住的地方，他跳下车，围好围巾。
　　张秘书也跟着下车了，依旧冲着他笑眯眯开口
　　“江先生回去早点休息，我这就准备回去了。”

　　江凌怀疑他只会这一个表情。

　　“好，谢谢送我回来。”

　　张秘书笑了笑：“应该的。”

　　江凌看着车子走远，转身回家。

　　屋里暖洋洋的，江凌脱下了外套，把围巾跟帽子收好，一股脑躺进了床里，今晚发生了太多事，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思考。
　　屋外的雪还在下，路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了，白茫茫一片。

　　.
　　张秘书又回到了盛景，经理告诉他徐老爷子已经离开了，裴总在休息室里。
　　张秘书脚步不停，赶去了休息室，推开门就看到他们裴总站在窗前，外面雪已经下的很大了。

　　张秘书走上前：“已经送江先生回家了。”

　　裴知行扭头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

　　张秘书心头一紧：“他叫江凌，今年24岁，是盈泰的一个艺人，今晚是他们公司安排让他来陪酒，对象是跃华影视的张建任……”

　　后面的大家心知肚明，江凌的资料在张秘书回来的路上就着人调查清楚了，现在捡着重点讲了讲。

　　裴知行想起了刚才在雪地里看到的人，以及那张即使在夜色下依旧招人的脸。

　　张秘书等了一会儿，低沉的声音响起。

　　“帮我拟一份合约。”

　　张秘书目露诧异。

　　.
　　江凌一觉睡到了自然醒，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马上十点了。
　　今天天气很好，昨晚下了一夜的雪，此时在阳光的照射下，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

　　江凌放空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
　　昨天好像发生了了不得的事情。

　　安静的房间内，传来了一声叹息。

　　江凌现在确实是需要好好思考下接下来怎么办了
　　昨晚张辰说今天去公司打探一下，现在还没有消息，但是多半是没有什么希望，如果说以前，自己是公司的员工，虽然自己多次拒绝老板的要求，但是至少大家还能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而自己昨晚的所作所为无异于把桌子掀了，老板能有好脸色才怪。

　　他仔细算了一下余额，算了，他好像没有余额。

　　这两年工作很少，就算有戏可演，也都是小角色，报酬很少，勉强养活自己。现在公司不提供任何帮助，他只能自己去联系。

　　江凌：………

　　他一股脑又栽进被子里，天啊，他都觉得自己可怜了。

　　他脑子里想的最多的是。
　　他还是想演戏。
　　熬了这么久，每次休息的时间都在练台词，练演技，他真的不想放弃啊。

　　江凌琢磨不出来个所以然，倒是肚子发出了抗议。
　　昨晚只喝了酒，没吃多少东西，又一觉睡到现在，错过了早饭时间，现在肚子已经撑不住了。

　　他爬起来，走进厨房。

　　他妈妈平常就爱钻研菜式，连带着江凌也有一手好厨艺，父亲去世的早，家里本就没有什么君子远庖厨的思想，江凌是独生子，家里只有他能帮帮母亲。

　　他看着冰箱里还有一点排骨，将排骨切块后扔炖锅里，加入凉水，生姜，葱，料酒。开大火开始煮。
　　然后拿出一块莲藕洗净去皮切小块，排骨煮差不多了，加入排骨，转小火开始炖。等待的时间里，把米煮下去，又做了道可乐鸡翅，炒了盘青菜。

　　江凌做饭，色香味俱全，他刚要坐下来开吃，门铃响了。

　　他走过去透过猫眼，看到是经纪人才把门打开：“你怎么过来了？“

　　“刚才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刚好中午了，想着过来找你出去吃饭。“
　　张辰进门把口罩摘掉。

　　江凌给他拿了一双拖鞋。

　　“刚在做饭，手机在卧室，昨晚睡前开静音了，没听到，我做好饭了，米煮了挺多的，一块吃吧，不出去吃了，我现在一分钱要掰成八瓣儿使。”
　　江凌懒洋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张辰好笑，刚想吐槽这人掉钱眼儿里了，转念又想到今天去公司的情况，就笑不出来，现在一分钱确实要掰成八瓣儿。

　　张辰换好鞋子走进来就被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菜吸引了，什么都不多说，坐下就开吃。
　　江凌：。

　　张辰在塞米饭的同时还不忘夸奖江凌做饭好吃，江凌不置可否。他捧着一碗汤慢慢喝着，等张辰吃差不多了，才开口。
　　“你今天不是去公司了，怎么样？”

　　张辰停顿了一下，塞饭的速度都慢下来了：“跟昨晚说的一样，没有转圜的余地。”

　　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有点空落落的。

　　他思考着怎么开口，现如今只是自己被公司雪藏，张辰是经纪人，对他来说，影响没有自己大，跟着自己不如趁早换个艺人带。

　　俩人都沉默了下来，张辰放下碗筷，望向江凌。
　　对方垂着眼安安静静捧着一碗汤喝着，眼角的痣仿佛都黯淡了下来，他心下好笑，看看乖乖巧巧一人，说话做事可一点都不乖巧。

　　他咳了一声，江凌望过来。

　　“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好歹咱俩合作两年了，知根知底，我努力给你找机会，剩下的，还得靠你自己争取，公司是一点帮不了你，但是，我相信你，不愿意错过任何机会。”

　　江凌喝汤的动作停了下来，差点抑制不住眼泪，但他傲娇贯了，不习惯这样的场合，他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回去，强自镇定：“我刚还在想开了你。”
　　张辰：。

　　他就知道！刚才就说过这人只是看着乖巧。

　　张辰越过桌面，拍了他一下：“快吃饭吧你！待会我都吃完了！”

　　江凌拿眼神上下瞟了瞟俩人，那眼神不言而喻。

　　张辰怒了：“我又不是艺人，不需要保持体重，既然这样，你快别吃了，给我放下碗！”
　　江凌：。
　　玩脱了。

　　两人人吃饱喝足，张辰就准备离开了：“我公司还有一点事，就不多呆了，你这两天呢，就先好好休息休息，等我消息。”

　　江凌嗯了一声：“谢谢你了，哥。”
　　张辰摆摆手走了。

　　.
　　送走人后，江凌窝在了沙发里，张哥说会帮他，但是他不能坐以待毙。
　　他准备向这两年认识的关系较好的人打听有没有好的剧组招募演员。
　　江凌这两年跑过不少剧组，演的都是小角色，虽然如此，倒是还认识了不少人，消息来源广泛。

　　消息发出去后，江凌出门了一趟，他去见一下他发小，林远，俩人从小到大一直混在一起，招猫逗狗的事没少干，如果当时高中江凌没有突然改掉志愿，说不定俩人还是一个大学呢，不过现在也很好，两人在一个城市，还能时常见面，这两年林远也帮了江凌很多。

　　江凌没有卖惨的毛病，他没打算把自己的现状跟林远讲，要是实在走投无路，再说也不迟。
　　林远虽然不理解江凌当初的选择，但是他举双手支持，并且跟江凌来了同一个城市，这两年江凌每一部参演的戏他都会看，每一次见面都要说一句我兄弟一定会火。

　　给江凌都整不好意思了。

　　两个人还是老样子聚了一聚，晚上江凌回到家，手机上陆陆续续收到了回信。

　　正当他一个个浏览信息时，一通陌生电话打了过来，没有备注。
　　他挂掉了电话，没一会儿又打了过来，还是同一组号码，他依然挂掉，正当他疑惑现在电信诈骗这么猖狂了么？
　　那组号码又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江凌：。

　　怪了，诈骗也不该逮着一个人可劲儿薅啊？他终于按下了接听，那边传来一道有点熟悉的声音：“江先生，您好，我是裴总的秘书，您还记得我么？”

　　江凌顿了顿：“我们昨天刚见过。”
　　言下之意，我如果没有老年痴呆，我应当是记得的。

　　那边不在意地笑了笑。
　　“是，我们昨天刚见过，您现在有空么？我找您有点事情。”

　　“什么事？”江凌感到疑惑，他以为俩人从昨天起就该没有任何联系才对。

　　“电话里一时半会说不清，还是见面说比较好。”

　　江凌权衡了一下，确定自己身上无利可图之后，他同意了。
　　“好，现在么，约在哪里？”

　　张秘书回到：“不用，雪天路滑，您不用出来，我去您昨天下车的地方，去您家里，方便么？”
　　江凌一个人住，没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可以，你过来吧。”
　　“那您存一下我这个号码的联系方式，到了我给您打电话。”

　　.
　　挂掉电话后，想到了昨天雪地遇到裴知行的事，走廊的匆匆一瞥尚且没有感觉，但是雪地里独自面对着的时候是害怕的，那是属于上位者的威压。
　　裴知行已经掌权华盛七年之久，铁血手腕，心狠手辣。
　　他的眼神扫过来，他觉得自己的秘密无所遁形，他在看到对方离开后甚至长出了一口气。

　　手机铃声拉回了他的思绪，是张秘书。

　　他下楼去接人，看到换了一辆车，一辆普通的商务车。看起来昨天那辆宾利应该是裴知行的出行用车。
　　江凌：。

　　张秘书友好地打招呼：“江先生，又见面了。”甚至笑的比昨天要开心。

　　江凌狐疑，他把人带进屋子里，给张秘书倒了一杯水。
　　扭头见张秘书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还不等他询问，张秘书便开门见山。
　　“江先生，这是裴总让我为您拟的一份合约，您先看一下。”
　　合约？
　　江凌接过来，扫过前面几行，立马判断出这是一份包、养合约。

　　江凌心下震惊，就听张秘书开口。
　　“您的情况，我们都已经调查清楚，包括昨晚您为什么去了盛景，我了解到，盈泰只是个小公司，迫于公司的压榨，一直没拍过什么好角色，且发生了昨晚的事情，您在公司应该更是举步维艰。”

　　张秘书说的都是事实，江凌一句都反驳不了。

　　张秘书淳淳善诱：“您应该听说过华盛，影视也是华盛发展的一个板块，华安娱乐就是华盛旗下的，这份合约您只要签下，将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只需要好好演戏就行。”

　　有备而来啊。

　　江凌听张秘书提到合约内容，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合约上。
　　等他大致浏览一遍后，心里更多的是惊讶。

　　因为合约上并没有说具体时间，只说合约存续至甲方（裴知行）喊停，但是如果乙方（江凌）有喜欢的人了，可以提出终止，除此以外的任何理由都不接受。

　　而为了保障乙方的权益，合约上也写了，签江凌进华安，为其组建团队保驾护航；

　　一年不少于两部电视剧男一号，以及一部电影资源。另外华盛旗下的产品代言都将优先考虑江凌，他可以随意选择；

　　以及房子，车子。

　　而以上的所有不以合约结束而撤回，乙方可以随时喊停。也就是即使裴知行腻了他了，他依旧享有以上权利，除非自己主动不要了。
　　而自己只需要跟着裴知行，说难听点就是陪、睡。

　　江凌搞不懂裴知行在想什么，这份合约，客观来说，挺像做慈善的。

　　张秘书看着对面久久不说话的人，不由提醒到。
　　“江先生，考虑好了么？”

　　江凌沉默，这份合约，其实随便谁来说，他都不会同意，他的确喜欢男生，但是他不是谁都可以，但是他想到昨晚见到的人。
　　江凌：。

　　裴知行真的长的很对他的审美，他再次为自己的颜狗属性扼腕。

　　“我要见你们裴总。”

　　张秘书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可以，裴总交代过了，如果您想见他，这就带您过去，江先生，车子就在楼下，我们走吧？”
　　这是早有预料我会提出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