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影后是她的黑月光》台晓卷

41、第 41 章

　　对演员而言，即使在最理想的前提下，在一屋子人面前，模拟性行为是一件尴尬的事，而且看起来并不像想象的那么有趣。

　　面对强加的亲密戏，董恬恬没有拒绝，而屈韵在目睹搭档的拍摄意愿后，竟也耸耸肩同意了，一瞬间，手中的食物也不香了，雷思闻将还剩大半的面包干脆地扔进了垃圾桶。

　　这并不是嫉妒！嫉妒是别人夺走你所拥有的东西，但她好像从来没有拥有过屈韵。十年前没有，现在更不可能。热搜之后，看着两位演员在镜头前亲热，雷思闻感觉不自在和被冒犯，这是愚蠢和不合理的，但她无法控制，而且也没能将目光移开。

　　身处同一个封闭空间，尽可能少的工作人员在场，每一个小动作都精心设计，拍摄过程通常十分机械，一点也不性感。

　　但与此同时，演员仍需进行真正的肢体接触，一个满头大汗的工作人员，会把麦克风举过头顶，放大每一个声音细节。以上就是□□场景的拍摄过程，了解整个流程之后，打破了入行之前的一些幻想泡沫。

　　场景前半部分，包含大量亲吻和脱衣镜头，工作人员将从所有可能的角度进行拍摄。同时，服装和化妆部门会在场景间隙进行干系，把刚被舔下来的妆重新补上。而导演和亲密行为协调员，都将在现场发出指令或提供支持。

　　说实话，声音可能是其中最糟糕的部分。通过监视器观看时，雷思闻几乎可以将自己与镜头前发生的事情分离开来，将注意力集中在屏幕上，客观地看待镜头。但当所有的喘气、咂嘴、吸吮和□□，都通过耳机直接进入大脑，这真的让人难以忽视。

　　此外，还有另外一个令人难堪的事实。那就是，她还不得不旁听导演时不时的纠正。

　　“嗯，屈韵。”陈帆在一场戏拍摄结束时说道。“记住，在开始亲吻前，你需要先把对方的内衣带拉下来。”

　　是的，这一点也不尴尬，尤其在上午的热搜之后，尤其在猜测两人银幕外睡到一起之后。但屈韵只是点点头，好像这很正常。“内衣带，然后是……知道了。”

　　年轻的演员戳了戳大明星的肩膀，对着屈韵竖起了大拇指，“如果我不舒服，会直接告诉你，我相信你，做你需要做的就好。”

　　雷思闻不知该如何定义这样的互动，比调情少一些，但又比普通同事更进一步。但如何定义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讨厌两人如此自然的相处方式，就像因为出汗被黏在一起的皮肤。

　　拍摄再一次开始，中景镜头里屈韵解开董恬恬内衣并将其脱下。紧接着镜头转换成特写，能看到修长手指裹挟着内衣带下滑。接着又切回中景，屈韵的后脑勺挡住搭档胸口，董恬恬则配合地发出□□和喘息。

　　换位思考，雷思闻无法想象，自己有足够的勇气或自信去做这样的事情，但两位主演似乎完全不受影响。每次拍摄结束，服装助理都会把内衣从地板上捡起来，并再次帮助董恬恬穿上。

　　而整个过程中，屈韵会侧躺在一旁，既避开了接触，也不会跑太远，以免破坏下一次拍摄的场景定位。雷思闻发现大明星似乎只盯着搭档的脸看，目光从不下移，她不知这一点该如何解读。

　　短暂休息时，两位主演都贪婪地喝了不少水。接下来将拍摄模拟插入的部分,为了尊重这一时刻的隐私，在场人员被再一次精简。

　　雷思闻不确定屈韵身着白色紧身棉背心的决定是谁安排的，无论这是导演的艺术愿景，还是投资方和演员博弈后的各自让步，都让她感觉到一些不该存在的东西。盯着眼前由她亲自执笔补充的剧本，雷思闻不知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互动：

　　秦雅的手指在蠕动，文斯蕾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喘息和呜咽。
　　笼罩在身上的欲望薄膜使她视线变得模糊。
　　秦雅向前倾身，吻住了文斯蕾的嘴。
　　……

　　大明星的背影在画面中占据了正前方，你不可能不看它。而当你看它的时候，你不可能不欣赏手臂的肌肉线条，它因打光和动作愈发明显。

　　手臂发力的方式，手腕移动的节奏，每一次拍完，屈韵从董恬恬两腿之间爬出来，雷思闻不得不强行将目光移开，然后尴尬地用眼角瞥着那一对完美的腰窝。是的。当屈韵走来走去，美丽得让人心烦意乱，全身上下充满荷尔蒙的气息，她最好在这时保持专业。

　　“这次我们尝试快一点，”陈帆在第一次拍摄后要求道。“给我更多的绝望。”

　　两位主演又拍了一条，手臂的动作幅度更明显，□□也减少了压抑，这……很激烈，但陈帆仍不满意。“恬恬，也许可以试着将手放低一些，就像你在催促对方。”

　　“当你说更低的时候，是放在哪里？”董恬恬不解地问道。

　　“放手腕上吧。”雷思闻忍不住插话。

　　“这就是我想要的！”陈帆回答，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先是一阵意味深长的沉默，然后屈韵走到董恬恬身边，按照指示做出动作，“像这样吗？”大明星挑着眉，转头看了过来，双眸在她身上停留的时间，比在其他人身上更久。

　　栗色的瞳仁，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有那么一刻，它们看起来充满感情。她可以发誓自己似乎看到并感受到屈韵灵魂中潜伏的渴望，但下一秒又斥责起自己的异想天开，需要停下一切感情的投射。

　　大明星或许只是睹物思人，毕竟在这部戏里她扮演的是自己，演绎的故事是她们两人的过去。“嗯……更低，更用力。”她听见自己说。

　　当最后的Cut声响起，雷思闻庆幸终于收工了。这一天，她实际指导了昔日自己迷恋过的校花，如何与校花现在睡过的合作搭档，一起在她和一群同事面前模拟性行为。世界上没有比这更荒唐的事情了！

　　她尽量不去想，一回到家就点开手机上的短视频APP，调高音量，放任嘈杂的声音充斥耳朵、进入大脑。“Dancing is a lot like sex.”当熟悉的音色传来，雷思闻猛地低头、盯着屏幕，今天就连手机都要和她作对！

　　光影变幻、音乐动感，两位舞者在明暗交替之间亲密起舞，双方的脸交替成为视觉中心。她不得不同意，视频中屈韵和董恬恬看上去确实张力十足。

　　当灯光有节奏地从紫色变成蓝色再变成红色时，董恬恬将手放在了屈韵手上，并将它们引导至臀部，修长的手指沿着衣裙的布料，在董恬恬的曲线上留下痕迹。这是一种占有欲十足的抓握，与董恬恬性感地向后摩擦相匹配。

　　接着画面变暗，最终在一个大大的【舞】字，以及杂志的LOGO中结束。

　　她再也看不下去了，手指疯狂向上滑动着。下一个视频自动播放，同样的装造，屈韵和董恬恬坐在一张沙发上，两人交替抽取盒子里的粉丝提问。时间开始过得比炎热夏日里，一场特别无聊的讲座的最后几分钟还要慢。

　　“看不看同人文，如果看的话，能不能分享下喜欢的作品。”随着第一张小纸条的问题被问出，这不就是CP粉的天堂？外放的声音很大，雷思闻却仿佛充耳未闻，只觉手机屏幕上那双栗子的眼眸在注视着自己，即使它是像素化的形式，仿佛也能轻易看穿她的灵魂。

　　“我最近喜欢的同人，是一篇穿刺师设定的故事，我觉得这位作者写到了我的心坎上。”

　　再也听不清主持人说些什么了，雷思闻试图忽略从脊椎传来的颤抖，食指情不自禁地在手机屏中大明星的嘴唇上盘旋，当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迅速退出了APP，登录了那个马甲号。

　　她早该知道的，这种冷门的设定，近乎两人之间的某种密语或暗号，就像她身体上镶嵌的三个珠宝，除了屈韵和她自己，没有知道是为了谁。但她根本想不到，屈大明星不止会读同人小说，还会在镜头前承认，并且大大方方地分享。

　　“打卡！看来这就是屈韵提到的那篇同人。”
　　“原来大明星的口味，也不算小清新啊。”
　　“为什么竟然是屈韵X雷思闻！作者大大能写一篇屈韵X董恬恬的不？”
　　……

　　看着远超过去的评论留言，她立刻点开互关列表，取关有风险的某个账号。因为如果有人能比私家侦探还锲而不舍，那一定是明星的狂热粉丝，她可不想有人按图索骥，发现这是她雷思闻的马甲。

　　可惜，天不遂人愿，有人先她一步截了图，费了一些功夫，嗅出了其中的猫腻。不多时，就有网友指出该ID是知名作家雷思闻的马甲，再后来，手机响起此起彼伏的提示音。明天，只需她一走进片场，无数的余光将会盯着她，窃窃私语在空气中飘荡……

　　该死！雷思闻控制不住地在公寓里来回踱步，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她该如何面对剧组的工作人员？或者，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地避开，避开每一声“你好”，避开每一句“雷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