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养请谨慎》竹桀

3、第 3 章

　　当飞坦再次站在舒云出租屋的窗户上时，已经快一个月了。此时的舒云还没下班，飞坦将黄金手铐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这时，他才发现，家里属于他的小窝和玩具全都不见了。

　　“喵！喵！喵……”他气恼的喵喵叫个不停，用猫爪毫不留情的在椅子上发泄他的不满。

　　倒不是说他有多喜欢这些东西，只是莫名的不爽。等椅子脚布满抓痕他才气消了些，然后径直跳上白净的床睡在正中央。

　　咔哒。钥匙转动的声音，飞坦的猫耳动了动，听声音，他知道是舒云回来了。

　　舒云打开卧室门，看见床上的一团黑时她愣了片刻，然后神情复杂的杵在门口那不动了。

　　窝在床上的飞坦对她的反应并不满意。他睁开金色的猫瞳望着她。舒云从这双猫瞳中感受到了不悦和……锐利的压迫感？

　　一人一猫就这样对视着。许久后舒云才缓缓开口问：“你不是离开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喵？”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已经……。”不需要你了。

　　最后几个字舒云最终还是没忍心说出来，她顿了顿问：“你这次回来是不是某天又会突然离开？”

　　“……”明明是肯定的回答，可飞坦却选择了沉默。

　　空气静默一会后，舒云抚额讪笑起来。“我真傻，居然问一只猫这种问题，还傻傻的等它回答。”

　　舒云抬脚来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小黑猫的脑袋说：“你这样挺好的。如果哪天我死了，你一只猫也能活得开心自在。在那之前，你就偶尔陪陪我吧。”

　　舒云起身从衣柜里拿出装满小黑猫东西的箱子，将里面的物品都一一摆回它们原先的地方。

　　哼，女人，把他东西都收起来是什么意思？飞坦跳到舒云的身边惩罚性的在她的手掌上轻咬了下。

　　“你怎么还生气啦？”舒云戳了戳小黑猫的脑袋说：“我知道猫都喜欢自由，无拘无束。但我下班突然找不到你，还是会难过的。你懂吗？

　　“喵？”这有什么好难过的。这只是他落脚的地方而已，他不懂。

　　“不过呢，我也想开了，以后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只是累了的话，记得回来。那扇窗会一直开着的。只要我在，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成为彼此的唯一太沉重了，还是这样就好。

　　家是什么？飞坦不懂，但在这里会让他感觉到舒坦。在离开这个世界前，他会留在这里。

　　“不过呢，在外面要注意安全哦。你看看你身上脏的，睡前先洗个澡吧。”舒云调好水温后，将小黑猫放进水盆里，将它的皮毛全部打湿后挤了点沐浴露给它清洗。

　　飞坦四仰八叉的眯起眼睛享受着舒云的服务。

　　舒云被它的样子逗笑了。“你这样呀，真的好像人呢。你该不会成精了吧。我经常觉得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呢。”

　　她的玩笑话刚说完，只听嘭的一声，水盆里的小黑猫居然变成了一个男孩。

　　舒云楞了一下，然后发出一声惊叫，身体后仰跌坐在地上。

　　“你!？猫？！你……”眼前难以理解的情景，刺激的她心脏越跳越快，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渐渐的开始呼吸困难。

　　“药……药……。”舒云一边轻抚着心脏希望能够缓和些，一边努力想要起身去客厅取药。

　　见她这样，飞坦皱着眉去客厅将那些瓶瓶罐罐全都拿了过来。舒云找出需要的药瓶赶紧打开吞下几颗。她静静的坐在地上等呼吸在药物的作用下渐渐平复了才缓慢的呼出一口气。

　　真是心有余悸呀，差点就被吓死了。等舒云看见一双脚重新进入她的眼帘时，她在心里建设一顿后才终于抬头与男孩对视。

　　看男孩身高应该是十二三岁的年龄，头发是暗蓝色的，眼睛还是金色的，只是从圆圆的猫眼变成了狭长的眼瞳。他的肤色较白，身形看上去单薄，肌肉线条却十分明显。

　　“看够了吗？”男孩突然出声反问。清清冷冷的声音让舒云突然反应过来，面前的男孩只下身围了块毛巾。而她上下打量的样子显得有些冒犯了。

　　“抱，抱歉。”她有些局促的站起身问。“你，你是我家的猫猫？”

　　“……”

　　“你怎么会突然变成人呀？”舒云小心翼翼的问：“难，难道你是猫妖？”

　　“不是。”飞坦有些无语，他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变回了人。可也仅仅如此，他刚才检视了下，现在的自己念力全无。

　　舒云托着下巴想了想又试探性的问：“或者，你是被诅咒了才变成猫的？”

　　“诅咒？”或者也只有这种说法才能解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了。

　　见男孩的神色有些变化，舒云觉得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你想想，在变成猫之前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吗？或者有没触碰到某些古怪的物品或人。”舒云现在对男孩身上的事情充满了兴趣。

　　“……”

　　见男孩又不说话了，舒云有些气馁，却还是开口问：“那你现在恢复了，有什么打算吗？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不远的话……。”

　　“你问题太多了。”飞坦不耐烦的打断她。“我继续住在这，和之前一样。”

　　“啊？”舒云看着男孩冷着脸往卧室里走有些为难的小声嘀咕。“这怎么一样啊？小黑猫和人，能一样吗？”

　　见男孩已经自顾自的爬上床。舒云快步走到床边拦住他要躺下的身体。“你头发还是湿的，这样睡觉对头不好，也容易生病，起来吹干了在睡吧。”

　　飞坦没有动作，只是静静的望着她。舒云只能将吹风机插好电递给他。“吹吧。”

　　飞坦没有接，依旧只是静静的看着舒云。他的目光过于平静，平静的就像每次洗过澡等着自己来吹干的小黑猫。她总觉的下一秒，这个男孩就要朝着自己喵喵叫了。

　　被自己这想法吓到的舒云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妥协了。“那我给你吹吧。但是，你叫什么能告诉我吗？难道也和以前一样叫你猫猫吗？”“那你的名字呢？”飞坦反问。

　　“我叫舒云。”
　　“飞坦。”

　　互相告知过名字后，舒云打开吹风机动作熟练的给飞坦吹头发，这可比吹干皮毛轻松多了，暗蓝色的头发非常细软，手感同样很好。“吹干了，睡吧。”

　　等飞坦躺下后，舒云才去浴室洗漱。温热的水倾泻在身上，褪去了一天的疲劳。洗净后，她从衣柜里拿出一床被子，躺在飞坦的身侧。

　　舒云侧头看着飞坦端正的睡姿，又想起了刚才的对话，为什么除了名字，其他的事情都不愿意说呢？比起不熟悉的人，不应该更想回到家人身边吗？难道，他和自己一样都是被抛弃的吗？

　　想到雨夜初见时，他就是被随意的放在箱子里，那样弱小无助，若是没有被自己发现，他的生命就要停留在那天了。

　　深夜，舒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变成了一只小鸟。展翅飞翔与天际，和风并肩同行，快速的飞行。地下有只小黑猫总能跟着她的速度，一起奔跑。

　　她累了，停歇在树干上，小黑猫轻巧的跃到她的身边，她心情愉悦的啼唱着，清脆悦耳的鸟鸣声响彻在花田处。他们相伴着走过许多地方，经历过许多有趣的冒险，生活变得多姿多彩。

　　这一觉，舒云睡的很香很沉，飞坦早上醒来时见她嘴角噙笑就没叫醒她，而是自己去冰箱拿了块面包。吃过后他翻出黄金手铐一边把玩着，一边回想昨晚的事。

　　难道自己变成人只是因为舒云说自己像人吗？那念力呢？她是否也能让自己恢复？到那时，若将念力附着在黄金手铐上还是没有效果，那么……

　　飞坦的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与暴躁。

　　舒云醒时没看见飞坦，起身来到客厅就看见他表情阴测测的坐在椅子上望着窗户。她越发觉得，飞坦是因为被抛弃导致性格变得阴冷沉默。

　　这个年龄段的男孩正是叛逆期严重的时候，如果放任不管的话，他会变得更加极端吧。

　　“你什么时候醒的呀？饿了吗？我去煮饭。”舒云神情温和的说着转身去了厨房。飞坦起身坐到餐桌上等饭，黄金手铐在舒云起床的那瞬间已经被他重新藏起来了。

　　饭桌上，飞坦泰然自若的吃着，可舒云却非常别扭，因为身侧的飞坦和昨天一样就下身围着个毛巾。她迅速的吃过饭后和飞坦说了声就出门去了。

　　没多久，她就带着几袋衣服回来了。“我买了几件衣服，你先拿去试试。”飞坦接过换上暖色的休闲装，整个人都显得阳光了不少。

　　舒云满意的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他。“这是家里的钥匙，我不在家的时候，如果你要外出会方便点。”她突然想起，小黑猫之前出去过。于是又问。“可以问下，你之前消失的那段时间是去哪了吗？”

　　飞坦没有理会她，只是接过钥匙回了卧室。

　　请问和性格孤僻又敏感受伤的男孩要怎么相处啊？

　　舒云无奈的轻叹口气。“我就随便问问，你不想说就算了，多出去走走也是好的，只是外出时也要注意安全。”

　　“……啰嗦。”

　　晚上，吃过饭后，舒云服下药就开始上班前的准备。她见飞坦一直站在自己身侧疑惑的问：“怎么了？”

　　“你一直在吃的是什么药？”他指了指出租屋里随处可见的药瓶问。“哦，那是治疗心脏病的药。”

　　“心脏病？”

　　“恩，出生不久检查出来的，现在靠吃药维持。平时不受刺激和剧烈运动就没什么大问题。”舒云最后涂上口红，抿了抿唇，满意的点点头。“好了，我去上班了。”她挥手和飞坦道别。

　　“我和你一起去。”飞坦跟她走到大门口。“啊？去我上班的地方？”舒云摇摇头拒绝。“不行呀，未成年人不能去酒吧。”

　　“你，以为我几岁！”飞坦的声音冷了几分。“不是十二三岁吗？”舒云疑惑的反问。

　　飞坦沉着脸看着面前一脸无辜的人，紧了紧拳头，然后一言不发的回了卧室，重重的将门甩上。巨大的关门声显得他此刻非常生气。

　　怎么了吗？舒云迷茫的站在原地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难道把年龄说小了？可不管怎么样也肯定没有十八啊。怎么能去酒吧呢。舒云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还是先去上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