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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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跌在画架旁边，一只脚下落的过程中勾倒了桌子，桌子上的东西就像被炸了一样，满满都砸在了地上，各种颜料喷溅的各处都是，里面还有烤鸡和三明治，被颜料一喷，看上去更觉美味。
星空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知所措，身上也被颜料喷溅到，头上一抹红色，显得俏丽很多。等我起身来到笼子旁边，变幻成人的时候，星空看到是我，眼睛忽闪忽闪，发不出声音。
此地不宜久留，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想抱起星空尽快离开。然而星空随口不能言，却眼睛看着那副雾气腾腾的画。我也回头看去，只是轻轻一瞥就有一种眩晕的感觉，似乎水里有什么东西在深深地呼唤我一样。我也觉得奇怪，不过那幅画现在已经恢复了原状，也没有水要滴出来的样子，雾气还是很浓。我试探着问：“是不是觉得这幅画很奇怪？”
星空点点头。
“黑焰掉在画里了，我没看错吧，之后会怎样？”
星空摇了摇头。
面对这样的情形，我俩陷入沉思，一时不知道如何处理。
这间屋子里还有很多其他的画，我不敢靠得太近，怕这些画会出现问题。又不太敢看那幅画，找了一张布将画面遮住。
过了一会儿，星空仿佛恢复了力量，身体幻化成一个少女的样子。
自从星空总是躲在暗处之后，我就基本上没见过星空的模样，印象中她还是娇憨的小团子，毛绒绒的。现在站在面前的是一个个头高挑，长发飘飘的青春期少女，就是浑身脏兮兮的，看着有些狼狈。
定身咒被解除了。
星空张嘴说话了，一刹那我又有些紧张。平时总是被她在暗处毒舌，这会儿不知道她要说出什么来，竟然心里十分忐忑。
“松云，谢谢你救我”，温柔而又真挚的语言，从毒舌的星空嘴里说出来，啊，给我一种更不真实的感觉，原来她会好好说话。
离开画室之后，我和星空直奔野葵师父那。等我俩狂奔到商业街破旧公寓的时候，野葵师父正酣然大睡，肚皮一鼓一鼓的，周围还像以前一样乱糟糟的。不过这次不一样的是，在卧室的一个角落，站着一个清冷的影子，啊，是琥珀。
原来她都是在野葵师父进入梦乡之后才来啊。
看到我们进来，琥珀对着我们点头并做了个嘘声的动作之后就走了。
唤醒野葵师父，本来想将琥珀师姐的事情告诉他，不过想到了琥珀师姐的眼神，就决定还是先烂在肚子里。
接着我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将黑焰的事情告诉了野葵师父。
“终于还是来了”，野葵师父长叹一声。他揉揉眼睛又伸伸懒腰，仿佛睡了一觉要起身一样，还顺便打了一个哈欠。
“你说把他踹到一幅画里的河里去了？”野葵师父漫不经心的问。
我还沉浸在刚才的事情之中，未来得及回答。
“是的呢，师父，我仿佛还听到噗通的落水声”，星空替我回答。
“臭小子，你聋了？”野葵师父的声音犹如炸雷响在耳边，我吓了一跳，赶紧回过神来。
啊，哦，是的啊，我狂点头。
野葵师父又问星空，“你什么时候发现你父亲不对劲的？”
师父怎么这么问呢？
星空看了看，说“实不相瞒，师父，早在中秋拜月之前，就已经发现不对劲了”。
星空看了看我，叹了一口气，说起这段时间她家里发生的事情。
自从父亲从32号俱乐部回来，就有些奇怪的事情。谢天谢地闹得天翻地覆也不在意，终日坐在茶室里，面色阴沉。星空是跟父亲关系比较密切的，印象中父亲从来没有这么沉默过。有一天她早早潜入茶室，计划给父亲一个惊喜。
然而等了好几天父亲都没有出现，正当她垂头丧气想出来的时候，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随后茶室的门被推开了，她赶紧幻化成桌子上的一个小摆件。就看到一个身体是父亲但是脸上不断变化面容的人出现在屋子里，仿佛痛苦不堪，扭曲着身体倒在地板上。那些面容不断变幻，还有的尽力外挣，要从他的脸上逃脱。
接着就听见了低低的念咒的声音，昏昏欲睡，漫长的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人从地上站起来，脸上的面容已经固定成了父亲的模样。
他转身外出，星空松了一口气，那人却一扭身将桌上的小神像拿在手里。之后就被带到了画室。
从黑焰的话语中，她得知其实这都是一个陷阱。黑焰为了进一步修行巫术，需要不断吞噬有灵气的魂魄，人类的魂魄极为难得，其他动物的极为愚笨，只有狐狸的修行过的魂魄刚刚好。
这些不同的魂魄在他的身体里并不能安安静静地存在，反而极为动荡，他的面孔更是变来变去，极为吓人。
这副尊容在人类世界里其实很容易被发现，他只能偶尔控制力好的时候出门。黑焰很聪明滴给自己一个画家的身份，号称闭关作画，减少了人际交往。
这些事情让人震惊，又一想到父亲竟然是被叔叔和巫师黑焰联合下手害死的，我的心情就极为愤恨，一股热血冲上脑袋，心里乱的就像五百只野猪乱撞。
野葵师父虽然并未直接表态，然而看他最近的样子，谁也猜不透他到底想什么。
黑焰会不会回来呢？
我飞踹黑焰的事情很快在狐界传遍了，竟然越传越离奇，有说我是故意这么做的，还有的说我这一脚极为有利，把黑焰的魂魄都踹飞了；更有甚者，说我是为了抢夺狐仙第一位才背后偷袭他的。
面对这些流言蜚语，我觉得很无奈，但我清醒地意识到，这次我有了一个真正的敌人——黑焰，这个敌人比琥珀更为可怕。
当即，我就做了一个决定，准备告别野葵师父，换个城市躲出去一阵子。师父当年不也是逃跑了么，现在还躲在这个小屋子里。我暗暗想。
师父表示黑焰的目标并不是我，而是自己，他只会找他而不会找我，现在不用着急。
我赶紧出主意“师父，我看你也打不过他，不如跟我一起逃跑吧”。
话音未落，野葵师父却炸了，“你说……谁打不过谁？”我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吧，但事实就是如此啊，“难道师父就打得过黑焰？”这句话更是火上浇油。
气急的野葵师父，施展了狂风吹的技能，我做好抵挡的准备，头埋在双腿之间，把自己滚成一个球，等待着被狂风卷上天，然后被吹到某个小河里。以前师父发怒，也会这样，我早已做好准备。
在师父震天吼的声音里，我静静等待，然而过了很久，只觉得有一股冷风吹过屁股，而师父早已经目瞪口呆，瘫坐在地上。
果然，过了几天，有一封信直接飞到屋里，带着翅膀，还有愤怒的嚎叫声。黑焰发出了挑战书，五日后在乌龙山顶与野葵师父一决胜负。
琥珀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离约定的时间只有一天了，她表示可以替师父出战。然而野葵师父摇了摇头。
“这件事必须我来办”，野葵师父缓慢地说。
那天到了，大小山野的狐狸都跑来观看，顶峰上热闹非凡，仿佛有什么喜庆的事情。
我躲在一个角落里，看山峰上的黑焰，一身长衫，清风拂动衣袖，宛若仙人。然而他面容阴冷，眼睛含冰，多看一眼都有要被吞噬掉的危险。野葵师父迟迟不现身，大家都等很着急。
我看见一个小小的弯着腰往山峰上爬行的身影，拄着拐棍，白发苍苍，这不是野葵师父又是谁呢？
叹了一口气，飞奔到野葵师父的身边，我伸出手来要搀扶，他拒绝了。爬到山顶之后，野葵师父已经气喘吁吁。他抛开拐棍，正待使出法力，却一个趔趄，脚下打滑，掉入了山涧。。。。。
我内心焦急，胡乱滚下山，赶忙将师父打捞起来，对着黑焰大喊：“你还要怎样？”
黑焰转身离去，这一战就以这样无聊的场面结束了。
野葵师父醒来痛哭不已，哀嚎多日，仿佛在哭已经逝去的那仅存的一点颜面。
琥珀师姐作为师父的亲传弟子，法力又最高，现在已经成为众人所望，人类会为狐族出头吗，去跟另一个人类打打杀杀？
作为狐狸，我知道，残杀同类是很不好的行为，然而人类世界好像并不遵循这样的规律。
在红桦城的不断变迁过程中，我看到了太多人类自相残杀的事情，随着一波又一波人的到来和死去，可是又有什么意义？
红桦城依然矗立，只是变了模样，更大了，更繁华了，人也更多了，不知道曾经那些杀来杀去的人们是否后悔？
我有时候想，会不会红桦城就是靠着死去的人的热血成长起来的，不然为什么死的人越多，它越繁华和壮大呢？
想到这里，不寒而栗。
琥珀并没有回应关于黑焰的任何事情，只是去看了野葵师父。
这野葵师父更加沉寂了，他不再抽烟，也不再睡觉，整日闲坐，开始时不时地跟琥珀下棋。
失败是枚苦涩的果实，但当你吃下之后，时间久了，味道淡了，也就浑然不觉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