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之殇--蔷薇》羽凋初颜

4、情荒

　　风子时息了，雪如花片，弥漫着此刻的黑夜。仿佛生离死别的决绝。街道空荡，跌跌撞撞的嗅着雪夜的香气，想要吸进心里，顺着血液汇入生命。只有，也许只有这样，才能不让思念的心更疼。风倾妤渐渐慢下来，透着雾白看灰蒙蒙的天。
　　那时，也是这样的雪夜，坐于山涧，望天，繁星如炼。身边，是他，比星还耀眼的眸子。
　　泪珠簌簌的掉落。风倾妤顾不得擦拭，就笑起来，笑到模糊了视线，倔强而隐忍。
　　她总忘记，那只是，曾经而已。
　　天冷了下来。风倾妤紧了紧身子，出来的匆忙，忘记披外套。她自嘲的笑着，冰雪孕育而生的她也会有这样的惧怕寒冷。一丝暖意悄然而至，她不想去防备，甚至贪恋这温暖的气息。再靠近一点，就能融化。
　　“傻丫头，冷了吧？”兀自的被他带入怀里。
　　“对不起”楚昭荀听到风倾妤带着鼻音的委屈声，抬起她埋在自己胸口的头，“怎么哭了？”
　　“哭？呵呵，才没！”他心疼的看着怀里的人，是否自己怎样努力，也无法将她救赎。
　　楚昭荀看着她身边的红色冰晶，紧张的看着她：“你哪里受伤了？！”说完，抓起她的手。
　　“这，这是？”
　　“呵，我就说我不会哭的。看！”风倾妤轻描淡写的说着。摊开的手中躺着几颗透明的冰晶，手边是被划破的血痕凝结的红色结晶。
　　“哭也不能，连流血也不能，呵呵，我，就是他口中的妖物！！你！要做什么？！”
　　楚昭荀拾起雪中透明的冰柱，顺着划了下去，猩红的血液喷洒出来。他抓住呆滞的风倾妤，用自己的血滴落在她的伤口处，风倾妤手边凝固的血色晶体渐渐融化，一滴滴的流出。甜腻的味道在两人周围蕴开了。
　　楚昭荀执了她的手，把伤口含在唇边，看着风倾妤傻傻的样子，笑开了。
　　“你！为什么？”
　　看着此刻邪媚的楚昭荀，他温润的唇此刻正覆在她的手边。风倾妤羞红着脸想要挣脱。挣扎的空档却被他的力道带入怀里，又一次沾上了他的胸口，头被他暖暖的手按着。
　　“嘘~安静的，乖乖的~待一会儿！”
　　楚昭荀听着她平稳下来的呼吸和靠向自己的身体，深深的叹气：“前世妖孽也好，终成祸颜也罢。你只是，曾隐于闹市眼神寡淡的白衫女子。这便是你与我宿命的羁绊。所以，宁愿在你身边冻了这心，也无法看你讲自己包裹于寂寞中。哪怕，只有此刻，有一刻的想要温暖，我，都会给与。哪怕，此生无法有存在你的天地，也有我陪你，入地狱。”
　　楚昭荀从风倾妤房间出来的时候，风灵儿就在走廊的尽头望着他，那样坚毅的肩膀此刻却显得如此疲倦，楚昭荀猛然转过身，灵儿正呆呆的愣在那里。
　　“不用担心，她已经睡熟了。”楚昭荀楞了一下以后温和的说。
　　“还好吗？”风灵儿小心翼翼的问。
　　“恩，没关系的，她已经不生气了呢。”
　　“我，是在问你。”风灵儿心底轻轻的叹息着。
　　“哦，对了，天台上我准备了百香片和九酝春，本来以为你们回来就能。。。。。。知道你不喜欢甜腻，所以做的百香片，去尝尝吧。”风灵儿若无其事的说。
　　“恩，上去吧。”
　　楚昭荀静静的向天台走去，风灵儿也不紧不慢的跟着。
　　一丝微风拂过，楚昭荀觉得一身的倦意也轻松了许多。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来。
　　“这里离星星很近呢，天界的人就没那么好命看到了。”风灵儿自言自语道。
　　“我的好酒呢，灵儿？”楚昭荀不理会她的话。
　　“在那边的八仙桌上。喂，别那么大口的喝！没有几坛了！”
　　看着楚昭荀拿起酒坛直接送到嘴边，灵儿也顾不得天上的星和仙了，冲过去抢酒坛。
　　“你给我！不许这么喝！你糟蹋我这百年好酒呢？！”风灵儿气极的直跺脚。
　　“咕噜咕噜”
　　“好灵儿，让我痛快喝一次，好久，没这么放肆了。”楚昭荀笑嘻嘻的央求风灵儿。
　　“那好，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否则我说给倾妤听去！”说完背转过身，眼里流露着浓郁的悲伤。
　　他的苦，她从来都懂。
　　“我家灵儿的香片就是美味，呵，怪不得酒吧里全是你的爱慕者。谁若是娶了你，还不得比至圣那老头还逍遥？”楚昭荀擎着百香片送到嘴里。
　　“那是，想娶我的人能从门口排到越国去。”风灵儿得意的说。
　　“是，是，是！我们越国的美人姬必然冠压群芳。哈哈”
　　“说到这，你今天有耳福了，我新学了个曲儿，唱给你听，等着。”
　　说完，跑下楼去拿古琴。
　　楚昭荀强吞下坛子的酒，何时这酒也浸了许多愁？苦涩的难以下咽。
　　他苦笑着，自古情丝纷扰，缠住了这头，也覆着那头，可却，偏偏不是一根将我和你纠缠住。
　　“叮”
　　风灵儿已经拿了琴来，正坐在案头调音，这时的她全然不是先前那阳光明媚的女子。好似坐于垂柳晚风前，千般袅娜，万种旖旎。
　　“香灭帘垂春漏永，整鸳衾。
　　罗带重，双凤，缕黄金。
　　窗外月光临，沉沉。
　　断肠无处寻，负春心。

　　永夜抛人何处去，绝来音。
　　香阁掩，眉敛，月将沈。
　　争忍不相寻，怨孤衾。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这样宁静的夜，有几许人回到了曾经的记忆？初相识，未可知，相忆深。妾心移得在君心，方知入恨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