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花开（大虞海tang）》是亦唐

3、03 应该讨厌她吧

　　03 应该讨厌她吧

　　赵小棠应该很讨厌自己了吧。
　　自从虞书欣表明了对赵小棠的态度，赵小棠每天在爸妈对虞书欣的夸奖和虞书欣对自己的两面三刀中度过，恨的在餐桌上直挠餐具。直来直去的赵小棠自然也偷偷告诉过妈妈：虞书欣不喜欢自己。父母的反应则是，欣欣年纪小就遭遇如此大的变故，这个孩子有很多深沉的心思很正常，但肯定是一个好孩子，反而还让赵小棠多注意，不要触碰到虞书欣的神经。

　　约定好的周三转眼就到了，至少是虞书欣定好的日子，不过赵小棠忘记了，学校的事情和补习的事情让她都忙不过来。赵小棠在睡梦中，感到有人在叫自己，声音很轻，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只能朝着光亮走去，却怎么都看不清声音的来处。片刻，一阵痛感才让赵小棠睁开了眼：“啊，你干嘛？”

　　虞书欣穿着睡衣来到了赵小棠的卧室。白皙的皮肤，轻轻的呼吸声，虞书欣再次羡慕赵小棠可以继续做无忧无虑的小孩子。虞书欣见喊她喊不醒，看着她软唧唧的脸蛋，虞书欣轻轻捏住了赵小棠的一侧脸颊，往上一提，醒了。

　　“起来背单词，听听力。”虞书欣继续俯视着赵小棠。
　　“虞书欣，我要睡觉！”赵小棠把被子蒙了起来。
　　虞书欣又再次掀开：“约好了，怎么能反悔？”
　　“你——管——我！”赵小棠又再次盖上。
　　虞书欣又再次想要掀开，却被赵小棠反抗，柔弱的她抵不过这个小孩的一身蛮力，赵小棠不耐烦地推着她，甚至用被子把她反扑到床上，裹住了她。
　　“你闹够了没有。你到底想怎样！”赵小棠已经忍了很久了。

　　“背单词。”虞书欣依然淡淡地说道，但实际上被面前近距离的脸庞压迫到有一点别扭。“提高成绩，让你有所收获。”
　　赵小棠不明白虞书欣住说些什么，一边讨厌自己，一边还有管自己学习。
　　“这样，在我离开后，至少对你有所帮助。报答你们家的恩情。”虞书欣推开了赵小棠坐了起来。
　　“离开？什么离开。”赵小棠也起了床。

　　“我们有一天会分开的，不是吗？”虞书欣笑了笑，拿起单词书招呼她过来。

　　恩情？赵大江和周慧早就警告过赵小棠，不要让虞书欣感觉到同情或者被可怜。离开？赵小棠一下，慌了神，做到写字桌前，拿起笔开始背单词。
　　“姐姐，你爸爸曾经帮助我们家度过危机。我知道的。你不要这么说。”又叫了她姐姐，不过她没有什么反应，赵小棠低下头继续背单词，这个姐姐的心思很难猜，但是又让人很心疼。

　　虞书欣没有说话，背对着她，看着窗外，内心隐隐作痛，爸爸帮助过很多人，那为什么没有人肯拉他一把。
　　这个尴尬的清晨，就这么度过了。

　　但之后还是那样，有赵小棠父母在的时候，虞书欣很热情，不在的时候，虞书欣不想和赵小棠多说一句话。
　　不过是辅导了两周英语，虞书欣却对赵小棠的下次月考提出了要求，英语要考到110分。赵小棠无可奈何，始终找不到合适方式和虞书欣相处，笔尖在草纸上都飞出了火花。

　　明天就要月考了，月考结束是国庆，国庆结束是秋季运动会。本该是赵小棠开心的时候，但她却因为英语而愁眉苦脸。虽然虞书欣没有说考不到会怎么样，但赵小棠莫名其妙很怕她。就连在练习跳远和跑步后，也要回去复习英语。
　　“小棠，你都好久没去舞室了。”孔雪儿拍着赵小棠的肩膀。
　　“哎呀去什么去，明天都考试了。我每天补习班都上不完。初二了！孔雪儿同学！”赵小棠无可奈何道。
　　“初二啊！又不是初三！劳逸结合嘛！国庆去吧！”
　　赵小棠只好答应，孔雪儿甩着一头秀发离开了。考完试的国庆假期，自己指不定担心成什么样子，哪有心思跳舞啊。

　　“好好考。”
　　今天到达学校后，虞书欣留下一句话就走了。两人的班级是两个方向，赵小棠抓着书包带：“你也加油。”

　　7点半早自习，赵小棠抓紧最后的时间复习一下古诗词，看看作文金句，准备第一场的语文考试。
　　语文老师王乐乐，也是班主任，正在教室里视察这番头悬梁锥刺股的景色。突然，走廊跑过来一个女生把王乐乐叫了出来。几名好奇的学生也探头看，几秒钟后，王乐乐走到赵小棠旁边，把她叫了出来。

　　“小棠，20班的虞书欣是你姐姐吧。”王乐乐问道。
　　赵小棠看着班主任和这个陌生的女生，迟疑地点了点头：“是。”
　　“你姐姐好像生理期不适，晕过去了，救护车一会就到。你爸爸电话打不通，你妈妈不在家正往回赶，让你陪你姐姐去医院。”王乐乐十分担心。“小棠，快收拾一下去吧。考试没关系的。”

　　赵大江早上5点就出发去机场了，周慧上午要去大兴办事，赵小棠脑袋嗡嗡回去拿起书包就跟着这个女生走到了国际部楼下，一个男老师正抱着虞书欣，旁边还站了教导主任和一个上了年纪的女老师。虞书欣闭着眼睛，嘴唇发白，被外套裹着。下一分钟，救护车到了。
　　“虞书。。”赵小棠还没说出她的名字，就在一片混乱中，坐上了救护车。同行的还有教导主任和那个女老师。

　　“虞书欣？”赵小棠轻轻拍了拍虞书欣，没有回应。
　　“是赵小棠吧，孩子别担心。”那个女老师安慰着她。“可能是没吃早饭，血糖太低了。”
　　赵小棠有点懵：“吃了。。。吃的不多。”

　　虞书欣清醒时，已经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睁开眼，周慧和赵小棠就马上靠了过来。
　　“欣欣，感觉怎么样？头疼不疼，晕不晕。”周慧握住虞书欣的手。
　　虞书欣看着她们母女俩，赵小棠在周慧身后，抓着被子，眼神里也满是担忧。
　　“不疼了，让阿姨担心了。”说罢，又看了看赵小棠。

　　医生过来问了几个问题，把周慧叫出去了。
　　“刚才说上个月没有来月经，可能是有什么压力，有点不调。孩子做的各项检查没什么问题，只是有点低血糖。这次疼到休克可能和这个也有点关系，初三学生还是要注意调节好心情。”
　　周慧担心地说道：“医生，孩子前段时间经历了比较大的家庭变故，会不会和这个有关系。”
　　医生点了点头：“做的检查都没什么异常。放宽心，一定要调节好心情。”

　　病房里留下赵小棠和虞书欣面面相觑。
　　“额，那个，你渴不渴？”赵小棠问道。
　　虞书欣摇了摇头：“你不考试吗？”
　　“我。。我妈叫我陪你去医院。”赵小棠坐到了床尾。“月考而已。”
　　“行，躲过一场是一场。”虞书欣的声音有气无力却又字字诛心。

　　“我。。你，我才不是害怕考试的人。我的意思是你比月考重要啊，好心当作驴肝肺。”赵小棠气不打一处来。
　　“谢谢你。”说罢，虞书欣闭上了眼。
　　赵小棠看向别处：“奥。不用谢。”
　　“明天你还能赶上考英语。”
　　就在赵小棠为虞书欣盖好被子，走到门口的时候，飘来了虞书欣的一句话，气的赵小棠一口老血差点喷出。

　　来到走廊，周慧和赵小棠说了虞书欣的病情没什么大碍，把医生说的话也告诉了她，并交给赵小棠一个新任务：让虞书欣开心。

　　就在刚才到达医院时，虞书欣有了一点意识，被抬下来送去检查的时候，她无意识地抓住了赵小棠的手臂，只听到几声“姐姐”，好像看到了赵小棠挤到一起的五官，就被拉去做化验了。虞书欣有些分不清是真实还是梦境，那么痛，痛到世界都在旋转。

　　赵小棠摸了摸右臂，回想起虞书欣的手死死拽住她的胳膊，指甲都嵌入肉里，嘴里模糊不清地哼着“妈妈”。
　　赵小棠第一次有些理解虞书欣的心情，心中五味杂陈，她只不过比自己大两岁，也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