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花开（大虞海tang）》是亦唐

21、这一天

　　21 这一天
　　风或许真的会吹来思念。

　　虞书欣看着赵小棠的邮件，不知道这是她们互相发送的第几封，只不过一转眼就到了申请学校的时候，两人在忙碌的生活中依然按照约定进行联络。

　　真的很遵守约定啊，虞书欣以为只要避免每天都聊天，也许赵小棠对自己的感情会逐渐变淡，然后退为朋友。虞书欣也曾以为这只是人生中一段不足为道的插曲，自己会很快置之脑后，接着开启自己的新生活。然而即使是每个月一封的邮件，两人似乎也总有说不完的话题。看着字里行间的描述，虞书欣联想着北京的赵小棠生活是如何的。

　　“我大概率会读商科，爸爸妈妈都同意我去美国念。最近在申请学校，SAT分数虽然没有姐姐高，但是够用了。”赵小棠的邮件里这么写。
　　念叨了三年多，而在此刻关于赵小棠的到来，逐渐变得更加真实。虞书欣仔细回复了邮件，关上了电脑。

　　风或许真的会吹来思念，虞书欣趴在阳台，心跳却在不知不觉中加速了起来。面对学校朋友的死缠烂打，虞书欣对追求者说出自己不是单身的话。只是为了打发这些麻烦事，虞书欣在自己心里暗自肯定。只是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脑袋里出现了赵小棠倔强的脸。三年多的时间，在纽约的生活很丰富，也经历了形形色色的事情。虞书欣愈发地沉着冷静，只是在想起千里之外，那个让自己等等她的赵小棠，偶尔会陷入回忆而失去冷静。
　　即使，即使是面对最脆弱回忆中的故人。上海的朋友发来过消息，林烟得知了虞书欣的处境，竟在打听虞书欣的联系方式。
　　“过去的就过去了。”虞书欣断掉了所有联系，甚至自己也惊讶自己如此果决。时间会抚平过去难忍的伤痕，有了更多的经历，从前的事情更像是过眼云烟。

　　也在邮件里讲述了这件事，不知不觉虞书欣在意了赵小棠的看法。不再是初中时冲动的孩子，赵小棠的态度很平静，更关心的是虞书欣的心情。
　　本来不放在心上的约定，这个种子也逐渐在虞书欣的心里生根发芽。各自努力着，世界变得纯粹、无他。

　　“三年多了，你姐没谈恋爱吗？米国那么开放、热情。”孔雪儿不可思议地问道。
　　“没有吧，有的话她会跟我说。”赵小棠躺在了草地上，晒着太阳。
　　“纯情，是我哥最微不足道的优点。”孙芮笑着说。“真好啊，雪儿要去韩国上大学，你要去美国。现在苦哈哈的只有我备战高考。”
　　赵小棠笑着往孙芮身上扔了一块小石头。
　　“好久没见欣欣学姐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有没有更漂亮啊？”
　　赵小棠说：“挺好的，很漂亮。”
　　这惜字如金的模样，孔雪儿拍了拍赵小棠的肩膀：“你现在真的是愈发沉稳，更像欣欣姐了。真想见见欣欣姐啊！”雪儿也有点想念虞书欣。
　　一语成谶，一个月后，出现在孔雪儿、孙芮和赵小棠面前的虞书欣，让她们开心不已。

　　社团朋友组织了一场观影活动，讲的是女生和女生相爱的故事。虞书欣看着电影里的剧情，不由得随之开心，随之动情，随之流泪。
　　“You’ve never seen lesbian movie before？Wow。。。It's good。 Right？”
　　朋友觉得惊讶，这在她们看来是司空见惯的事情，甚至邀请虞书欣有机会去参加彩虹游行，很有意思。

　　背靠在厨房岛台的虞书欣，面对着的是赵小棠近在咫尺的脸，甚至鼻尖轻轻掠过了肌肤。虞书欣闭上眼睛，再睁开却是一片旷野，赵小棠站在视野尽头。虞书欣想要走近，画面却从尽头开始坍塌，自己和赵小棠一起旋转、下坠，却始终无法靠近。
　　凌晨两点，虞书欣从梦中惊醒，原来只是梦，鬓角却出了汗，一定是看了电影的缘故，才会做奇怪的梦，虞书欣平定心情。

　　起床喝水，打开了手机，翻着朋友圈。刷到了赵小棠的朋友圈，这几年她们从不在微信联系，也不点赞评论。
　　赵小棠分享了一张照片：躺在床上，赵小棠右腿打着石膏，充满了涂鸦。雪儿和孙芮拿着笔，在一旁搞怪合影。
　　“怎么了，你没事吧？”没想到打破约定的是虞书欣，马上发了微信消息。
　　“你怎么还没睡觉？”赵小棠算着时差，看着信息有点吃惊。

　　赵小棠在学校不小心从楼梯摔了下来，医生说赵小棠骨骼大，身材高，体重也大，骨折有些严重。“医生，你有点不礼貌了。”雪儿小声地吐槽道。
　　最近只是在申请学校，也不用去学校上课，赵小棠申请了病假，一直在家里静养。
　　“去学校觉得吵闹，不去学校竟然觉得有点无聊。”赵小棠和虞书欣闲聊着。“姐姐，你快睡吧。已经很晚了。”
　　虞书欣在聊天框输入着又回删，最终还是发送了出去：“我回北京看你。”
　　赵小棠瞪大了眼睛：“真的吗？”
　　一定是半夜脑子不清醒，虞书欣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才会做出这么冲动的决定。
　　“嗯。我这边没什么事了，offer已经收到了。”
　　赵小棠不由得哇塞了一下：“我申请了三所，还没收到，还在继续投。”
　　“那我回去帮你。”

　　“妈妈，妈妈，妈妈！”赵小棠在卧室大喊着。
　　周慧担心地从楼下冲了上来：“怎么了？”
　　赵小棠告诉了妈妈这个好消息，周慧也很久没见过虞书欣了，感到高兴。“什么时候到，我去接她回家。”
　　“她说她住酒店。”赵小棠看着屏幕，失望地嘟囔着。
　　“哎呀，住什么酒店。”
　　周慧一个微信电话了打了过去，激动地也顾不上美国时间是凌晨两点，进而激动地说服了虞书欣，甚至情到深处有些哽咽，让虞书欣也拒绝不了。
　　“可是爸爸他。。。”赵小棠担心地问。
　　周慧大手一挥：“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我跟他说，肯定没事的，你们都是孩子。”
　　“可是。。。”赵小棠叹了一口气：“爸爸觉得没错，我是真的喜欢姐姐。”

　　“你们小孩子的事情我们管不了，退一万步，你们也没怎么着啊？而且你看看那些真的谈恋爱的小年轻，不也黄了嘛？”周慧倒是看的很开。
　　周慧摸了摸赵小棠的头：“时间真快，转眼间我的宝贝都18岁了。”赵小棠点了点头。
　　“小棠一直都是好孩子。只要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这是妈妈我对你唯一的要求。至于。。。”周慧顿了顿，“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但是我和你爸爸都为没有照顾好欣欣而自责，辜负了你虞叔叔的嘱托。”周慧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害，瞧我也不知道在瞎说什么。没事，欣欣要回北京了，开心。”
　　18岁的赵小棠比从前更能理解妈妈的心，明白妈妈对她的期许，也明白妈妈对自己的18年一如既往地支持。

　　“这封我不想看了。”赵小棠痛苦地捂着眼睛。
　　赵小棠、赵大江、周慧和虞书欣挤在一台电脑前。
　　“不就是第五封信吗？很正常。我同学们还有申了十所才录取的。”虞书欣安慰道。
　　“姐姐你说的轻松，你有5个offer啦。我不看，我害怕。”
　　虞书欣在美国的社会实践很丰富，加上很高SAT分数，简直是offer收割机。
　　“喂，赵小棠，睁开眼睛！”虞书欣已经点开了邮件。
　　“啊！”周慧尖叫一声。“录了、录了、录取了！”
　　赵小棠睁开眼睛，一把拽过电脑，眼睛恨不得贴在屏幕上：是真的！

　　四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周慧拉着赵大江的胳膊说着求神拜佛、神神叨叨的话，几年前可是不敢想赵小棠会被国外名校录取，赵大江打电话张罗着订餐厅，周慧转而拉着保姆阿姨继续念叨，甚至开心地流了眼泪，一时间家里热闹非凡。

　　虞书欣笑着静静看着赵小棠，两人相望着，周围的一切像是定格动画一帧帧闪过，作为她们的背景。

　　“小棠真的很厉害啊。”
　　“没有你，也许我做不到这些。你想去哪个学校？”
　　“嗯，就去离你学校近的那个吧。答应过要带你去美国玩的。”
　　“真的吗？那。。。答应过的好像不只是这个。”赵小棠很开心。
　　“嗯，好像没有答应你想的那些。”
　　“对的，善良的姐姐，当时也没有拒绝，只是默认。”
　　“默认？我只是没说话好么。小棠，这个词是你心里的答案吧。”虞书欣忍俊不禁，面对赵小棠的很多话，曾经虞书欣都没有回答。
　　“姐姐说18岁才能谈恋爱，我一直都记着。”赵小棠是一如既往的直球选手。“我18岁了。”
　　“小棠你就是，记性太好了。过去说的话都记着。”虞书欣笑了。
　　“那过去的事太久了，我们从现在开始可以吗？”
　　虞书欣看着赵小棠，14岁赵小棠的样子和现在18岁的赵小棠在此刻重合在了一起，曾经比自己矮的小孩，现在要抬起头看了。
　　虞书欣点了点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