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人花下赏熟秋》比瞌大魔王

5、先和“婆婆”相亲

　　缘分有两个字，“缘”和“分”。

　　新的学年马上开始了，新教师要去新学校报到。
　　于是我从一个学校毕业，又去另一个学校开学。只是身份变了。
　　“你好，请问校长室怎么走？”八月底，暑气腾腾还未退场，我擦拭着额头的汗水，抱着我的简历资料，踏入新学校。
　　学校还没有正式开学，学生没有报到，整座学校静悄悄的，唯有右边宿舍楼方向维修的噪音偶尔刺耳响起。这是一所职业学校，目光所及，空旷的操场就在左手边，正前方越过绿化中心广场是行政楼，保安大叔指指行政楼顶的几个大字“行健职业中专”“你是新来报到的老师吧？校长室在那里。”
　　偌大的校园把人变得渺小起来，陌生的环境，陌生的面孔，我捏紧手里的资料，压力陡增。“是啊，谢谢！”我局促不安有些紧张。
　　“现在的老师还不如学生个子高了……”还未走远，就听到保安大叔在原地自言自语。
　　年轻总是会被看扁的。欺生也许是动物的本能。

　　我顶着烈日，快步走向行政楼。
　　行政楼大厅一楼赫然醒目“自强不息”四个大字，我左右环顾，两边的走廊黑黢黢静悄悄的，我想校长室肯定不会在一楼，于是向二楼走去。
　　一上二楼就看到一面镜子，全身镜。我迅速打量了一下自己，有那么矮吗？爹妈给的身高，不算高挑，高跟鞋凑凑吧，也过得去，就这样，挺好，自我安慰了一下，忽然就听到有人聊天的声音，我这才发现拐角第二间办公室的门敞开着。
　　一抬头，原来是财务室。
　　我轻手轻脚走到财务室门口，敲了一下门，柜台旁边坐着两个人，一边手里忙着活一边在聊天，忽然都停下来，两双眼睛齐刷刷看向我。
　　“请问校长室在哪里？”我小声问道。
　　“哦校长室啊，在三楼，最里面那间办公室就是奥。”其中一个看上去五十岁左右的短头发的财务，慢慢悠悠回答我，还冲我笑，笑容十分慈祥。
　　“哦好呀，谢谢！”我也朝她笑了笑，向另一个财务工作人员望去，另一个年轻一些，四十岁上下，面无表情，正盯着电脑在敲键盘。
　　我于是转身走出财务室，才走两步路，就听到刚刚年纪大一点的财务在说“这个小姑娘来我们学校好啊！”后面的话我没有听清楚，也来不及想她为什么这么说，就马不停蹄去三楼了。
　　虽然不太喜欢背后被人议论，但是新到一个环境总是免不了的，那如果这个评价是好的，总还是令人开心的。
　　到校长室报到走了一系列流程，校长对我们新教师讲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由各个科长把我们领到岗位办公室。
　　我的办公室在基础学科二组，一个办公室五个人，两个语文老师，一个政治老师，一个化学老师，还有一个组长，教英语。
　　“大家好，我是新来的语文老师。”在科长的引导下，我和办公室的老师们打了招呼，就开始收拾座位，一个崭新的工位，属于我的教师工位。
　　“童玉歌，我拉你进群。”组长突然喊我。组长看上去就是一个成熟干练的大姐大，棕色短发，声音洪亮好听，做事利索。我赶紧拿起手机走到她的座位旁边，看到她的电脑桌面是她的女儿，小学二三年级的样子，梳着羊角辫。
　　“是这个号码……”
　　分分钟我就已经在学校的大群里了。
　　“以后学校通知就看群里。”组长点点我的手机，“下周一学生就来报到了，你要准备好上课。今天下午教师会议，到时候你就知道你教哪个班了。”
　　“好的我知道了。”提到上课，我又开始紧张了。

　　晚上下班的时候，办公室的化学老师突然把我叫住了。化学老师姓王，看上去是十分有经验的老教师了，每个学生见了都会恭恭敬敬问好，也能同每个同事都聊得热火朝天，眼睛里满是松弛和自如，这种状态恐怕没个几十年的修炼是办不到的，王老师喊我“玉歌小姑娘，下班一起走。”
　　王老师喊得如此亲切，真有些不适应，我赶忙答应：“好的。”
　　于是我俩收拾了东西一起走去车库取车，路上王老师关切地问了我的户籍，年龄，家里做什么，大学在那里等等的问题我也如实回答。
　　王老师对后辈如此关心，难怪这么受欢迎，我心里暗自思考，随后我们道别离去。
　　随后的一周王老师经常找我聊天，虽然王老师是快要退休的年龄了，却非常新潮优雅，美食，穿衣，美发，书法，文学，网上购物，家长里短……在这一周，我除了忙碌的教学准备，了解最多的就是王老师。
　　直到周五下午，我终于完成了教学计划和下周的教案，些许得闲。
　　王老师捧着一杯茶走到我旁边“玉歌忙完啦？”
　　“是啊，终于把这些东西交上去了。”我长舒一口气。
　　“要不要去操场看看。”
　　“好啊。”我看了一下表，距离下班还有十五分钟。
　　“你还没来过操场吧。”很快我们下楼走到了操场。
　　“是啊，这周有点忙。”
　　“没事的，很快你会适应的。”王老师安慰我，突然画风一变，“有男朋友了吗？”
　　“啊，没有。”画风突变，我有点不好意思。
　　“我给你介绍一个吧，怎么样？”
　　“啊……好呀，谢谢王老师……”
　　“是我们学校财务老师的儿子。”
　　“啊？”我突然想起第一天来报到时候的情景，“是不是短头发的财务老师？”
　　“是的，她挺喜欢你的，你可以和他儿子聊聊，就当交个朋友。”
　　“哦，那我们要是没有谈成朋友，她会不会不给我发工资啊？”我半开玩笑，新到一个环境，心里还是很怕得罪人。
　　“哈哈哈哈，你怎么会这么想。”王老师突然哈哈大笑，大概是觉得我匪夷所思。
　　“那我把你的电话给她儿子，让他晚上联系你？”
　　“好。”
　　一看时间，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