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星空烁玥》风·羽

9、九

　　“既然要安装炸弹，那肯定会接触屋内的某样摆设，而且为了以防万一时间不会太久。市川夫人，您还记得最近都有哪些人来找市川先生，又有哪些人进入房间了吗？”白马探用温柔地笑安抚着焦虑的幸子，趁机追问道。

　　“这个……”幸子迟疑了一下。“外子退休之后，近来已经很少有人来拜访了。只有今天上午，除了他们三个，还有一个一身黑衣，戴着面具的高大的男人。他不相信我说的外子不在家，非要闯进房间里。除此之外，就只有武田说要找个东西进入了房间。”

　　“好！”目暮警官拍了拍手，“询问周围的邻居有没有看见那个可疑的黑衣男子。”

　　白马笑道，“在这之前，我倒更想听一听武田先生说一说事情经过呢。”

　　“你难道在怀疑我吗！”武田气急败坏地吼着，身材虽然矮小却很有气势，“我可是有不在场证明的！这不是□□吗，小石川可以证明我来的时候绝对没有拿出过什么遥控器之类的！要说怀疑，我后面的这两个人更值得怀疑吧！”

　　白马依旧是不急不躁地笑着，“我只想听一听你说的经过而已。”

　　武田依旧怒气不减，粗声粗气地说道：“我来找教授下棋，想拿走上一次落在这里的文件。但是教授不在，所以我就直接拿了文件走人。在附近碰见了小石川，我们就一起吃饭，直到刚刚听见爆炸的声音。”

　　小石川也有些胆怯地说道：“没错。我来看望教授，他最近身体不好。但是教授不在，我就只好离开，半路上遇到了武田，我们也很久不见了，索性一起吃饭。”

　　目暮警官疑问地看向幸子，幸子低声答道：“是的，外子脾气有些暴躁，前段时间刚刚大病一场，才出院没多久。”

　　“你呢？”小玥极自觉地接口问名冢奈美。

　　“和他们差不多。”名冢妖娆地一笑，也不细说，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们没碰到？”小玥扫了这个女子，直觉感到她有问题。

　　名冢点了根烟递到嘴边，代替那两人回答道：“没有，我来这一向都是习惯从后门走的。”

　　“报告警官！”高木喘着气冲了进来，“附近很多人都注意到了那个男子，但是都说一转眼他就不见了！”

　　“混蛋！一个活人怎么可能直接消失了！”目暮警官眼破口大骂着，几乎是把高木踢了出去，“再去查！查他去了哪儿！”

　　“请问你们是在哪个餐厅吃的饭？”小玥谨慎地问着小石川。

　　小石川被这番追问怀疑，泪眼汪汪的，几乎快哭出来了，“名字我没有记住，就是在从这里出门，左转的一个餐厅。”

　　“哦。”小玥随意地应了一声，拉着白马小声地说了些什么。

　　白马专注地听着，神情有一刹那的诧异，取而代之的是严肃，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匆匆地出了门。

　　打发走了白马，小玥第不知多少次环顾案发现场，慎之又慎地注意着每一个细节。当看到角落里不引人注意的一些细小的碎玻璃片时，她叹了口气，看来这个案子越来越复杂了。

　　门突然被推开，看到难得有些慌张的白马毫无风度地跑了进来，小玥连忙追问道：“怎么样了? ”

　　“如你所想。”白马脸上是严肃的神情，声音很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凶手就……不止一个。”

　　小玥刚开始有些紧张，手指微微颤抖，表情也很严肃，片刻后释然了，“虽然已经找不到决定性的证据了，不过也必须得赌一把了。”

　　“身为侦探，我们每一次对真相的猜测，不都是在赌吗? ”两人相视一笑。

　　“哦对了，还有个东西有必要给你看看。”小玥忽然想起什么，把手里的信封递了过去。白马接过信封展开，将里面的物体倒到一个透明袋子里，微微皱眉，“这是……气垫膜？”

　　小玥笑而不语，白马摇摇头，也露出了个笑容，“好吧我大体明白了。”他眼睛亮亮的，小玥看了想逗他，问道：“还有呢？”说着，指了指那一小堆碎玻璃片，又递给他另一个信封。

　　白马想了片刻，难得孩子气地撇撇嘴，“好了，我明白了，老规矩，还是你来说吧。”他说着，也将信封里的玻璃碎片移到透明袋子里，突然漫不经心看着玻璃片的眼神凝固了，手里的动作也顿了顿。

　　“真想不到。”他苦笑着摇头。小玥也跟着摇头，“是啊，那家伙……重新验尸？”

　　“没时间了……”白马轻轻低呢喃，似乎在沉思。

　　“还有，他那句话……”

　　“什么？”小玥奇怪地看着陷入回忆中的少年。

　　“他那句，可以把自己送上法庭的话。”少年嘴角勾起自信的弧度。

　　“目暮警官，我知道凶手的犯案手法，以及，他的真面目了。”小玥缓缓地开口，看了一眼白马又改口，“不对，是他们。”

　　“小玥，是真的吗？”目暮警官愣住了，“可是，那个黑衣人不是还没抓到吗？而且你说他们，凶手难道不止一个？”

　　回答的是白马探，“那个黑衣人根本不存在。”

　　“怎么可能？！”

　　未等大家质疑完毕，小玥就一口气说道：“只是一个人扮成了那个黑衣人故意进入房间，想转移我们的侦查方向。”

　　“那么凶手又是谁？”目暮警官看上去已经接受了小玥的推理，只是还有几分不可置信。

　　两个人对视一眼，最后白马耸耸肩，小玥轻轻地开口。“凶手就是……武田。”

　　“什么！？”好吧，这一回大家怀疑的声音更大了。

　　“哼。”武田冷哼一声，明摆着对他们的推理嗤之以鼻，“我倒是想听听我是怎么在小石川的眼下犯罪的。”

　　小玥不置可否，继续说道：“因为你使用的不是遥控型炸弹，而是感应型炸弹【我不知道有没有这种，就当作有好吧】。教授的习惯就是下棋时重重地将棋子击在棋盘上。提前将炸弹装进某一个棋子里，教授下棋时就会直接引爆了炸弹。而了解教授下棋的的习惯有能够接近棋子安装炸弹的人，就只有你，武田！”

　　“等等等等。”目暮警官突然地插话，“如果把炸弹安在棋子里，那么如果有个什么磕磕碰碰不就太不保险了吗？”

　　白马露出了一个微笑，轻轻地伸出一只手，提着刚刚那个透明的袋子，袋子里有一些黑色胶状物质。“气垫膜。”他只说了这一个词。

　　“对了！”高木惊呼道，“气垫膜有减震的功效啊！”

　　“嗯……”小玥拖着长长的音很轻松地说道：“光凭来找教授磨蹭的那段时间安装炸弹显然是不够的。不过婶婶不是说了么，教授前段时间生病住院了，家里备用钥匙也丢了一把，利用这个机会闯进来动动手脚还是很容易的吧？”

　　“可你还是没有证据证明我就是凶手！”武田目露凶光。

　　小玥满意地笑，“证据已经被你说出来了呢。”她看了看白马。

　　白马默契地接了下去：“你刚刚在为自己辩解时说了一句‘我后面的两人更值得怀疑吧’可是我们似乎没有告诉你你们来的先后顺序呢。”

　　武田愣了，“因为……小石川跟我说了。”

　　“可是名冢在你后面小石川又是怎么知道的呢？明明可能是名冢在小石川之前到达从后门离开的吧。”小玥不等他回答继续道，“因为你在房间里安了摄像头吧。”她也掏出个透明的袋子来，里面是一块碎玻璃。

　　看着沉默的武田，小玥叹了口气，“我可以猜测一下，以你的身量扮演那个黑衣男子不太可能，所以小石川应该是你的同伙吧。”无视小石川焦急地辩解，她继续说：“而且我委托白马找到了在你们吃饭的餐厅里的男厕所里的，黑衣男子的衣饰。”

　　“上面应该能够检测出你的指纹。”白马也补充了一句。

　　小玥再次叹气，“更何况，在下手之前，你不就已经后悔报警了吗？就是高木警官说的那个电话。只可惜，被武田打断了。”

　　“对对对！”高木恍然大悟地说道，“怪不得我听他的声音总有点耳熟。”

　　小石川捂着脸跪在地上，泪顺着他的手指流了下来，“我也不想啊！可是那个老家伙总是嘲讽我们……”武田狠狠剜了他一眼，“没用的家伙！”

　　“教授从前经常对我说，‘小石川和武田都是我最得意的学生，只可惜一个太骄傲一个又过于自卑，我一直想通过嘲讽打击武田，激发出小石川的自信……’”名冢微笑着说完这一句，轻轻地鼓掌，随意地弹弹烟灰，“两位小同学干得不错，我可以走了吧？”

　　“我想，你还是交代一下关于你的犯罪经过比较好呢。”一直低着头的小玥突然抬起头，脸上是自信的笑容。

　　名冢表情不变，“小姑娘你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呢。”

　　“听不懂也没关系。这仅仅只是一个猜测，没有证据。”白马也笑了。

　　“因为在教授房间发现的碎玻璃片色泽不同，所以我和白马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即，这个房间里装有两台摄像头，我想如果拿去化验应该可以找到你的指纹吧？”小玥自信地笑，像极了从前的工藤新一。“不对，你不是不小心，是认为根本没必要处理。因为，你知道会发生这次爆炸！”

　　“你原本也想杀害市川教授的，所以安装了那个摄像头。但是当你意外发现武田和小石川做的手脚后，你产生了一个一箭双雕的念头，既能除掉教授，又能嫁祸他们。”白马慢慢地说道。

　　“没错，教授根本不是被炸死的。”小玥指节轻轻有规律地敲击桌面，“你知道教授有心脏病，所以只需在他开始下棋后打个电话，告诉他有颗棋子里有炸弹就行了。”

　　“但是你犯了一个错误。”白马接踵而来，“你以为那个炸弹是遥控的，所以差点出了差错。好在你的运气好，教授倒地时带翻了棋盘，引爆了炸弹。而且还有一点就是，当时尸体上蒙了白布，你们却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叫老师。所以，三个人都是凶手。”

　　名冢脸色变了变，然后丢下烟缓缓地举起双手，眼睛却仍紧紧地盯住白马和小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

　　“白马探，是个侦探！”“工藤新玥，是个侦探！”异口同声。

　　走在回校的路上，小玥才轻轻地开口，脸上是疲惫的笑，“那个老头子……其实为人还不错，虽然是暴躁了一点，我之前跟他下棋的时候他总是念念不忘自己这几个学生，说是很少会有人毕业了还来看他。”

　　白马停下了脚步，静静地听着。

　　“侦探只能在事件发生后才去找出一个对于死者几乎毫无意义的凶手。这也许就是我喜欢自己推理出真相，却讨厌侦探这个职业的原因吧。”

　　白马探还是没有说话。夕阳投射在他们身上，很冷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