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五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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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隔着一条大洋，日本警事总监之子白马探结婚的消息还是能够传来，即使是在中国一个偏远的江南小镇。
"那个，白马探结婚了。当然，是家族联姻，他也是被迫的...... "工藤新一在电话那头小心翼翼地措辞。纵使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已经成为一名警察，纵使他已经和兰订了婚，纵使他已经成熟到可以在公共场合面无表情地和服部、黑羽他们客套，对于怪盗基德的拥护者面不改色。但在面对这个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的妹妹，还是会感到无力。
"我知道，哥哥。"小玥微微笑着，轻轻地说道，手指握着电话。电话两端一时无言。
因为父亲的意见，大学毕业，服部、工藤、白马都进入了警示部门，黑羽则是做了魔术师，但都不想原本的想象中一样乐在其中。尽管他们大多都并不情愿。"当侦探比较自由，而警察，总是要受到束缚。"这是服部的原话。除了白马，大多数朋友都定时和她联系，但她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她在哪里，不是不相信他们，只是以他们的善良，看到白马伤心就会不由自主地说了吧。自己其实是个狠心的人呢，她自嘲地笑笑。
"......他也不是故意的，是他父亲的意见，纯粹的利益联姻，他之前也找了你很久
了...... "沉默过后，他又接着原来的话题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尽管他知道，小玥知道这一切。尽管他知道，自己这么说并不能使她心里好受一点。尽管他知道，正如自己说的，白马他没有错。可是，要他怎么接受，自己最宠的妹妹受伤？
"我都知道，哥，你要现实一点。"要现实一点，她总是这么劝哥哥，已经不知多少次。
小玥轻轻地叹气。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离开的四五年，白马一刻都没有停止过满世界的找人。但她又如何不知道，白马是故意没有找到的。尽管哥哥和朋友们都在帮着隐瞒，但是以白马家的势力，五年的时间，怎会找不到。
"我朋友来了，先挂了。"快速说完，挂掉电话，她不想让哥哥捕捉到自己声音中的伤感。
若烟如抿抿唇，一向面无表情，此刻也不例外。她当然能发觉小玥伪装的微笑，但是，要她怎么说？没人教过她怎么安慰人。而且就她那不高的情商也能猜到肯定是和那几个侦探有关系，感情的事，又要怎么劝？
小玥挂起一个伪装的微笑面具，"呐，天气很冷了呢。"
"是啊，要说起来今天就是圣诞节了。"若烟如淡淡地响应，帮助她把话题转开。熟练地扶起她的胳膊向院子里走去。
说的是略有些饶舌的日语，但天天和松本煲电话粥，也练出来了吧。小玥坏心思的想。
"你虽然是从小在美国长大的，但是毕竟是在中国，这个节日也只是意思意思。"她说道，看着已经结了一层薄冰的墙壁，光滑地闪过金属的银光。
小玥笑一笑，挣开她的手，自己站在院子里。"没事的。在美国老爸老妈整天满世界的躲出版商，名义上是定居，实际在美国呆的时间还没有在日本的多呢。你在中国银落在法国，关系比较好的几个朋友都不在身边，所以圣诞节也是一个人过惯了。"她许是站累了，半靠在墙上。"说起来，再过几个月樱花就要开了吧。"
"你喜欢樱花？"若烟如看着对方犹如大雾弥漫一样毫无焦点的眸子。"我倒认为樱花是很残酷的呢，树下埋葬的死人越多，它来年反倒开得更茂盛。"
小玥夹起一片光秃秃的树枝落下的枯叶，笑一笑。"我不这么认为呢。不管面对多少死亡，它总是要开着，并且要越开越繁盛，直到有一天它也将面对死亡。到那时它不再是以仰视而是以平视的方式面对死亡，这不正像是生命吗？所以它才有生命这么个花语吧。"
若别有深意地看着她，"说起血红到让我想起了曼陀罗花呢，它的花语是绝望的爱情呢，我到认为这是极合适的了。一天一天，它们越来越繁盛，越来越凄美，血红色的花瓣里埋葬了多少的绝望，谁也参不透。"
小玥摇摇头，"说的很像，其实不过是人们强加给它们的意义罢了。它们只是开着，一天天，一年年，见证了多少离别。落英缤纷，残红乱舞，绝代芳华，廿十载，一辈子，霎眼云烟便过去了。它还记录着当初的故事，然而当初的人已经不在了，物是人非啊。"
若晓得她刺客说的话中别有深意，所以没有言明，任着她去。
"呐，若。"小玥突然地开口。
"恩？"若烟如只回了个表达疑问的单音节。
"下雪了呢。"她柔柔地笑着。
若烟如猛地扬起头，真的，灰白色的天空撕扯开一道裂口，纷纷扬扬的雪花，不如说是雪粒不期而至。天空中的小精灵们欢呼雀跃着向下，向下，纷纷扬扬，飘飘荡荡。
小玥也抬着头，无数的雪粒落下，飘荡到她飞扬的黑发中，被风撕扯的衣服上还有颜色极淡的眸子里。她伸手像是想要接住雪花，却只留下融化后浅浅的痕迹。
若烟如像是被她眼中的无助刺痛了，把衣服披在她身上，然后淡淡地开口："这是你自己选择的，就算是后悔也没有意义——不如就这样了吧。不是天下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
小玥回过神来，笑了一笑，"小若若你在说你和松本吗？不过我觉得怪盗和警察的搭配挺有爱的啊，没必要垂头丧气的真的，大不了我帮你追他！"
若烟如嘴角抽搐，谁来告诉她这个家伙如变脸一样的表情转换是怎么回事！她绝对是眼神不好了才认为她在黯然神伤!
转身直接回房间，走了几步，还是不放心地回头看看她，"太冷了，快点回去！"
小玥歪着头笑起来，若若果然还是无法使自己变得狠下心来。她的眼前仍是一片黑暗的，只是无数的回忆印到了上面，有工藤新玥的也有她自己的。她想起了在伦敦初逢的少年，想起来快斗哥哥小时候和哥哥整天吵架，想起了初来这个世界是相逢的少年。
是不是白马已经不重要了，这个答案，她已经无力承受。
而他此刻，应该在大洋彼岸，和刚刚度过新婚燕尔的妻子在一起吧。她是他名义上的妻，不管他是否承认，也将会在今后一直陪伴他，原本离开就是希望这样的结局，自己也没什么可挂念的了。
她再次努力地扯了扯嘴角，感觉笑着笑着已经麻木了。艰难地向着屋子的方向走去，不由地又想到了自己给他出的那个暗号墙•眼睛•膝盖......也罢，他先提出一个玩笑似的交往，自己再还他一个答案是表白的谜语，他们之间已经扯平，再没有纠葛。
白马，我突然想起，我好像还欠了你一个真正的谜底，故事的结局。但是我也无力承受，所以我只能说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在雪地中蹒跚前进，她突然，面对着苍茫的白雪，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说第56章 五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