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星空烁玥》风·羽

47、四十七

　　眼前的局面也只能用面面相觑来形容，黑羽看着眼前微笑的中年男子，喉咙里只能模糊地发出一个音："爸爸！？"

　　"快斗，好久不见。"盗一只是微笑着。他身边的千影反倒是几分惊讶几分疑虑。

　　青子半是愣神半是惊讶地吼了一句，"快斗你说什么？盗一叔叔已经……"本是确定地反驳却在看到那个人的刹那失言。青子和兰都有些茫然。小玥也是些许恍惚地看着眼前微笑的中年男子，好像是在观望着从前的自己，一些乱糟糟的记忆都翻了出来：

　　小小的快斗初见时绅士地变出一朵粉色玫瑰；哥哥和快斗见面时话不投机，令人哭笑不得地掐架；盗一叔叔教小快斗魔术，哥哥很不耐烦地在一边一一拆穿；小青子和小块斗去游乐园约会，盗一叔叔带着他俩跟踪；过生日时盗一叔叔布置悬念，却被反问是纪念福尔摩斯和莫里亚蒂教授跌下瀑布……还有那个婚约的事她也想起来了，明明是当事人没半点意思，家长强加的吧。

　　她好笑地勾勾嘴角，那些十几岁前的记忆都给过滤了一遍，但在回忆到伦敦之行，一个彬彬有礼的褐发少年时脑袋突然如火烧火燎般疼了起来。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她轻声地喃喃了一句，那些已经被遗忘了的，或者说被抛进了记忆的角落中的事情再次被回忆起。她苦笑一声，原来自己并未被这个世界所接纳，或者并未属于过这个世界。

　　"小玥。"工藤担忧地用手肘撞撞她，由于刚刚陷于自己的思绪中，她竟未注意到片刻间气氛已近乎凝固，白马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

　　"这真的是黑羽盗一？"他怀疑地问了一句，并非他多疑，只是实在的，面容相同算不了什么，现在会易容的太多了，面前的就是一绝品。。更何况有人连易容都不用就可以直接假扮。

　　"应该是的吧。"小玥也不多肯定，但见这熟悉感，怕是别无二人了——再说人家儿子都承认了，自个在这儿叫得是什么劲啊。

　　兄妹俩的声音并不多大，但也没有刻意压低。黑羽盗一一时眼神炯炯地望过来，"新一，小玥，你们也好久不见了，都长这么大了。"

　　工藤眯眯眼，怀疑多了几分。小玥却只觉得无力，原来哥哥的记忆力也蛮差的吗【风：你没资格说别人的吧】。她倒是没感到意外，反倒有几分熟稔的味道，八成以前黑羽盗一也是这么叫的。

　　"盗一叔叔，我想我们需要一个谈话交代一下一些事情。"她漾开了一个标准化的微笑，不卑不亢，微微欠身以示礼貌。虽然话是如此说，但那个"盗一叔叔"的称呼已经再明确不过地证明了他的身份。开诚布公，这是她对于熟人常见的方式。

　　这一回局势发生了变化，黑羽、服部、白马都是一脸了然，反倒是工藤有几分看不透了。青子似乎还准备追问下去，几个人的行为明摆着接下来是要秘密交谈了。反倒是一向黏着副部的和叶知趣地退了退。兰按住了青子的肩膀，挂起温柔的笑，简简单单的一句相信他。

　　三个女孩子跟着千影去了屋子别处转转，小玥的眼神有些抱歉，青子和兰姐她们怕是还别着个疙瘩没解开呢，这事过后定要让哥哥好好解释一下。

　　剩下的几人对视一眼便是了然了，捡了处干净舒适的屋子坐下。

　　"盗一叔叔先说吧，告诉我们真相。"小玥交叉双手，率先开口。她不愿意再兜什么圈子了，盗一叔叔没死自然是好事，但关系到组织，就必须得问清楚了。

　　"有些真相并非你们所需要知道的。"黑羽盗一只是这么叹息似地说了一句，"这样吧，你们来问，我尽量回答你们的问题。"

　　小玥眯上眼揣摩着"尽量"的大致范围，却是听见另一声音："你失踪是怎么回事？"黑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问道，脸板得紧紧的，一只手攥成拳头放在桌子上。

　　这个问题又导致稍稍活跃一点的气氛再次恢复死寂，快斗死死地盯着他，希望他能有点反应，但黑羽盗一仍是有条不紊地挂上一个微笑。"你说那件事吗？那是我和优作定下的计划，刚开始连优作都不知道。"

　　这下服部再次变成紧张地将视线反复从快斗和盗一身上移来移去，他都快哭出来了，大哥，你是故意想激怒他的吗？！不用说，如果这位同志暴走了负责安抚的肯定又是他这个无辜人！

　　"我还是从头讲起吧。"看着服部一脸怨念，盗一终于发了善心，"我出生在一个宽裕舒适的家庭，本来我的生活是很平静的，但是……"他的微笑变了种感觉，"我在长大后浪迹四方时碰到了千影，著名的‘怪盗淑女’,我识破了她的伪装，娶她为妻，又接替她特殊的工作。"他的表情十分平静，"后来我才知道千影是逃出家的，她的父亲是一个□□组织的头目，专门负责研究一些危险的东西，应该说就是你们前日里剿灭的组织。"他淡淡地扫过几人惊讶、不可置信的脸。

　　"事实就是如此，虽然不甘，但他毕竟是千影的父亲，所以我承诺接手了组织的统治，并且假装怪盗基德企图先于组织找到传说中能令人长生不老的潘多拉。再后来，我碰到了你们的父亲。"他带着些凛冽的目光审视着小玥和新一，"他也在追查组织，所以我们就联手，后来连FBI和CIA都牵扯进来。那时你们的父亲虽然已经很知名了，但还没有到能插手FBI行动的地步，而且虽然我已经控制了组织里的部分势力，但千影的父亲还在，新出现的琴酒也是个危险的人物，还不是出手的最佳时机。"

　　"但是他已经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就派出人手企图来追杀我。我意识到此刻便是让我消失的最好时机了，就和组织中几个心腹商量后，假装失踪逃了出来。因为我把已无价值的潘多拉留给了你们，所以优作明白了我的暗示。后来在外的逃亡过程中都是他在帮助我，你们只道他为了躲出版商四处奔走，实际却是为了帮我，一同商定计划。"

　　"不料快斗发现了我在家中的密室和准备的录音，所以一切计划都只好提前了。让你们介入，我又专门嘱咐了Vermouth等人专程保护。恰好这时新一你也出事了。虽然我四处游荡，但和组织里的部分成员仍有着密切的联系。而且老头子去世，组织的力量重组了，优作又能左右FBI的计划——我想他把小玥送去也有这个意思。服部平次和白马探加入，又是成功几率增大，我们就启动了计划。虽然准备很充分，还是有一部分成员逃走了。他们猜到了是我计划的，所以企图找我报复，优作把我带来这里，利用你们围捕了那些成员。现在还有问题吗？"他再次打量了一番已经不可置信的众人。

　　没有人回答，所有人都沉浸在了这个复杂的计划里。自己费尽心思办到的事居然只是两个人幕后操纵的，就好像舞台上的木偶一样，真是可笑。

　　"该死的老头子……"小玥狠狠地骂着。

　　"说完了？"淡淡一笑，带着些许的敷衍，黑羽起身，带着属于怪盗的优雅，"那我是否应该为了这个精巧的计划和父亲大人对我的关心向您致敬？"他礼貌地鞠了一躬，拍了几下手，响起冷冷清清的掌声，嘴角的弧度带着嘲讽，毫不犹豫的离开。

　　黑羽盗一没有出言挽留，只是静静地看着快斗离开的方向，忽而一笑，有些寂寞如斯的味道，既像是在说着大家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快斗果然还是这样呢。"

　　"你不准备再找他解释一下？"进屋以来始终无处插嘴的白马问道。

　　"没必要的。"黑羽盗一仍是笑着起身，"若是他真的忍不了我，我会陪千影先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