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在千年以前》岳星水

9、梦魇

　　帮楚晴补考过了后，竺韫终于有时间过自己的生活了，舍友们为了庆祝她解脱，提议说宿舍进行一次团建，也算是她们的第一次聚餐。

　　在聚餐地点问题上，四个人喋喋不休地讨论了几天，都没定下来，于是她们从网上找来一堆可参考的地方，通过转转盘的方式，决定她们的团建地点。

　　最终，转盘的指针在天台的字眼上停了下来。

　　在周六的晚上，女生宿舍楼里的大部分女生都外出参加派对了，她们在顶楼的天台上无论如何玩，都不用担心会吵到别人，因此她们非常满意这个绝佳的团建地点。

　　四个女生在当天下午已经买齐了零食、啤酒、饮料等吃喝的东西，还带上了一个小音响和小麦克风，打算尽情开麦歌唱，享受周末时光。

　　天黑了，她们打开了天台的大门，把东西一一搬进来，围上两串小彩灯，瞬间，天台的氛围感满满。

　　“开吃！开吃！”晏菡迫不及待地把零食都倒在垫子上，等她们坐齐后就可以开吃了。

　　“吃吧，小馋猫。”竺韫宠溺地笑道。

　　“别顾着吃，我们还要点歌呢！你们不点的话，就不要怪我全唱了啊。”何斯笑道。

　　“想得美！我要第一个唱！”鞠芷抢过麦克风，说罢就想开口跟唱了。

　　“现在点歌权在我手上呢，你光拿着麦克风有什么用？这里又不是只有一个麦克风，你急什么？”何斯继续大笑道。

　　虽说她们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但是只打闹了一会儿，就进入她们团建的正题了。

　　吃过、喝过、也唱过后，四个女生也略感疲惫，互相依偎着，彼此聊一些其他人的八卦。

　　晏菡在不经意间抬头，看着上方的天穹，痴痴地说道：“那几朵黑云真有趣，活像几个骷髅头，还变来变去的，从这个小骷髅头变成大骷髅头，又歪七扭八的，好搞笑啊！”

　　竺韫跟着抬头望上去，也呆呆地说：“是诶！从这个骷髅头变成那个骷髅头，那个大骷髅头的牙齿怎么这么白啊？旁边的两个小骷髅头是不是跟它争抢养分啊？怎么大骷髅头好像被撕扯着，散开成两个小骷髅头了！”

　　鞠芷跟何斯顺着她们的眼神看上去，也纷纷惊奇，这些骷髅头千变万化的，尽管它们的形状和大小不一，但还是能分辨出是骷髅头。

　　今晚是月明星稀之夜，上方的天穹挂着一轮圆圆的明月，月亮的周围环绕着一层幻彩的光圈，深紫色的天幕中没几颗星星，都是一堆堆或灰或黑的乌云，组成各种各样的骷髅头。

　　“你说得好有感觉，它们是不是在争夺月亮的灵气呀？都往月亮去了。”晏菡开玩笑说道。

　　“可是它们一靠近月亮，就被打散成许许多多的小骷髅头了，也不知是一家独大好还是散成万千好。”竺韫依然望着它们，幽幽地说。

　　“管它们呢！我们看热闹就好了，我倒要看看，它们能变幻出多少种形式？”鞠芷低下头，拿起一包薯片，“嘎嘎”地吃起来。

　　当鞠芷想把薯片递给她们一起吃时，却发现她们还在呆呆地望着天空，鞠芷觉得无聊，不了解她们为什么还能看那么久，就自己继续吃着。

　　-

　　半夜时分，四个人才发觉要下来，回宿舍休息了。

　　几人轻手轻脚地回去，快速洗漱后，就爬上床睡觉了。

　　第二日一早，竺韫、晏菡和鞠芷居然很早就醒了，本想睡个回笼觉的，却怎么也睡不着。

　　三个人玩了一会手机，其中晏菡提议说，要不要先点一份早餐外卖填肚子，另外两个人都纷纷点了头。

　　看向何斯的床时，却发现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们觉得奇怪，明明三个人已经起来了这么久，闹出的动静也不小，为什么何斯一点反应都没有，床帘都不曾动过一下。

　　三个人犹豫着，要不要问一下何斯，却又怕打扰到她休息，随后便决定轻声地试探一下她。

　　何斯的床铺依然没反应。

　　“她会不会还没醒啊？”鞠芷小声询问道。

　　“但是她一向是我们宿舍起最早的呀！虽然说今天我们三个起得异常的早，但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也该到她醒来的时间了。”竺韫心里总是忧心忧心的，总感觉何斯出了什么事。

　　“要不我们静悄悄地看一眼吧？反正也不是故意的，我们只是担心她而已。”晏菡小心翼翼地提议。

　　三人互相使眼色，最后决定还是看一眼才安心，即使何斯怪起来，也认了。

　　手脚较轻的鞠芷身先士卒，沿着鞠芷床铺的小楼梯，蹑手蹑脚地爬上去，小心翼翼地掀开她的床帘。

　　躺在床上的何斯紧闭着眼睛，眼球却不断转动，满头冒着大汗，嘴唇不断抖动，但整个人还是平躺在床上。

　　鞠芷被吓了一跳，差点摔下来。

　　“何斯，你怎么了？”

　　听见鞠芷的紧张语气，竺韫和晏菡的担忧都提到嗓子眼了。

　　也从另一端的小楼梯爬上去，“哗”的一声掀开床帘，这一刻，何斯好像是从噩梦中醒来一样，“唰”的坐起来，睁开双眼，大口大口地喘气。

　　“有东西在追杀我！有东西在追杀我！”何斯声音沙哑地朝他们大喊。

　　“别怕，那定是噩梦，那是假的，你现在醒来了，这里有我们，很安全的。”竺韫安慰道。

　　鞠芷从她的桌上抓来几张纸巾，递给何斯擦额头的汗。

　　“何斯，你先缓一下吧，要不要喝水？”晏菡忧心忡忡地问。

　　“不用了……那……那个东西是骷髅头，昨天晚上看到的骷髅头！它们一直在追杀我！越变越多……越变越多……我一直跑，一直跑……”何斯捂住头，哭了起来。

　　“那都是噩梦，不是真的，你看，现在已经是大白天了，没有骷髅头，你相信我们。”竺韫急切地说。

　　“没有骷髅头……没有骷髅头！”何斯喃喃自语，慢慢地相信竺韫的话。

　　“要不起来晒一下太阳，把晦气的东西都晒去，这样你就不会做噩梦了。”竺韫继续说道。

　　“好……”迷迷糊糊之中，何斯在舍友们的搀扶下，缓缓地下床，在宿舍门口安静地坐着，让明媚的阳光尽情地洒在身上。

　　三个舍友见何斯的症状有所缓解，便提议陪她去看一下医生。

　　在路上时，她们不断询问何斯，最近是否过度劳累了，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何斯的精神还是很恍惚，回答得迷迷糊糊的。

　　大家没法，还是把何斯交由给医生开药治疗，服下药后，又带了她在户外玩了一日，晒了一天的太阳，何斯的情况才慢慢有所好转，不再有早上的那种受到惊吓的恐惧感了。

　　在回到学校时，竺韫等人在女生宿舍楼附近碰见景晗，另外三个人见状，会心一笑，心有灵犀地走开了。

　　“听说你前些日子一直在为楚晴补习，所以没有空闲的时间，你那段日子过得还好吗？有好好休息吗？”景晗挠挠自己的后脑勺，紧张地问道。

　　“挺好的，她也是在我课余才来找我补习，不耽误我的，你放心好了。”竺韫双手靠背，紧张地拨来拨去。

　　良久，景晗才鼓起勇气，拿出一本精致的笔记本，双手呈给竺韫，说：“她找你补习，定是费了你不少时间吧？我瞧着你一直在忙碌，有时上课也无精打采的。这本是我整理的，近期课上的笔记，送给你，另外电子版我也整理了，一并发给你。”

　　大学上课还做什么笔记呀？竺韫简直想扶额苦笑，但是只能在心里默默想着，不好说出来。

　　“景晗同学，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一笔一划写出来的笔记，实在是贵重，我不好意思直接收了……”

　　“没关系的，都是同学，不用在意这些，而且我笔记也是备了双份，你不必太过于放在心上的。”

　　谁家好人备两份笔记呀！竺韫更加不知所措，进退两难。

　　她纠结了一会儿，说道：“我可以收下你的笔记，不过你要答应我，你以后不要再呆呆地帮我备一份笔记了，在大学，有很多途径找到资料，而且效率更高，回头我教你吧。”

　　“好，我一定记住的。”景晗微笑道。

　　“既然收了你的东西，那我如果没点回馈，让你两手空空地回去，岂不是失礼了？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个东西给你。你不能拒绝，否则我不会收下的！”竺韫傲娇地说。

　　“好。”面对竺韫说的话，景晗总是毫不拒绝地说好。

　　竺韫跑上宿舍，放好景晗给的笔记，便在桌面上寻找自己的东西。

　　另外三个人眼神暧昧，笑道：“这年头居然还有大学生上课做笔记？看来都是为某人用心啊！”

　　“就知道你们嘴碎！我也不能白收他的东西，要回礼的，这叫礼尚往来，不要再乱传了哈！”竺韫撇撇嘴，假装怒道。

　　“知道了，快去吧！”三个人看出了话里的闪躲，就不再打趣她了。

　　竺韫抱着一个礼盒，跑下楼去见景晗，看到他还留在原地，心里的笑容又加了几分。

　　“这个给你。”竺韫把礼盒送给景晗。

　　景晗打开，见是一双手工编织的手套，惊讶万分，说：“竺韫，这是你亲手编织的吗？”

　　“嗯。手艺拙劣，还望不要嫌弃了。”

　　“这么会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可是你亲手编织的手套，可比我的笔记用心多了。”景晗连忙辩解。

　　“用心程度因人而异，自然会有差别的，不必在乎这些事。现在才刚开春，天气还有些凉，你要是能用得上就好。”竺韫笑道。

　　“我会把它好好珍藏的，这么难得的手工编织手套，我可舍不得戴。”景晗捂紧手中的礼盒。

　　“随你啦，手套已经送给你了，至于如何处置，那便是你自己的事了。何斯才看病回来，我还要回去照看着她，那先回去了。”

　　“好，那我不打扰你了。”景晗挥手告别，手中紧紧拿住竺韫送的礼物。

　　竺韫见景晗走远后，便一蹦一跳地跑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