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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血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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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竺韫在噩梦中醒来。
她轻轻挪动身体,蹑手蹑脚地下床,安静地坐在桌前,死死地盯着镜子中自己那张白皙的脸。
梦中的那个女子竟然是自己的脸!
又做梦了!
以前梦中自己只是代入了那个女子,而今晚她却是身为局外人,看到了那个跟自己长了一张一模一样脸的女子。
惊魂未定之际,竺韫慢慢伸手抚摸上自己的脸蛋,随即一道红光悄然照进寝室,有一丝光亮映到了她的镜子里。
竺韫瞪大双眼,连忙跑到阳台,抬头望向天际时,一轮血红的圆月悬于天幕,映得整个世界都是红彤彤的。
一阵强烈的冷风吹拂过她的长发,她眼中也映满了血红的月光。
竺韫的眼神也慢慢变得狠厉。
远处的后山再次迸发了巨大的蓝光,比之前的要剧烈得多,足以跟血月的红光相抵。
一时间,红光跟蓝光不断在竺韫的眼中交织,不到一会儿,她的眼睛便受不了这样强烈的刺激,于是立刻闭上双眼,等她重新睁开时,她的眼睛变成了与其不同的绿色。
竺韫转身,飞快地跑下来,身后的监控都电子设备在此刻也一一灭了。
她就这样闯出了宿舍大楼,丝毫没发现到身后大门没关上的异常,也没注意到此时所及之处的灯光全都灭了。
除了满天幕的红光和地面上的蓝光,全世界都沉浸在一片宁静中。
竺韫在广场上左顾右盼,来回转身,绿色双眸在不停寻找。
忽然,一群黑鸦从枝上飞跃而起,环顾着竺韫,不断地飞舞、旋转。
“你们别攻击她!”一道严厉的女声响起,将竺韫周围的群鸦惊退了一圈。
竺韫循着声音望去,是一个长发如瀑的女子。
女子缓慢抬头,露出黄色的双眸,右掌上还抬着一股滚滚涌动的黄色流光。
她是沐霏!
可是此时的竺韫像是不认识她一样,只呆呆地盯着她。
沐霏发现,盘旋在竺韫周围的群鸦虽聒噪得不停,却没有丝毫想要伤害她的意思,反倒是自己施展出了法力,它们全都戒备着自己。
“你们再不离开,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沐霏一番令下,黑鸦在竺韫头上盘旋两周后,都纷纷飞离了这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沐霏熄灭了掌上的流光,一道瞬移到了竺韫跟前,她的黄色双眼跟竺韫的绿色双眸紧紧对视着,身子飞悬在半空中。
“你果然不是普通人,你是春芜。”沐霏一字一句地从嘴里蹦出话来,她的气息打在了竺韫的脸上,在黑夜寒冷中显现出了一缕白色的气流。
可是竺韫并没有回应,还是继续与她对视着。
“你不认得我?”沐霏郁闷,随即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面上,站在了她的面前。
竺韫继续无动于衷,像是假人一样。
沐霏环视了她一周,见她还是那么平静,便叹了口气,“看了你还是恢复过来,害我白开心了。”
“可是你总该是有点反应吧,难道一群黑鸦就把你吓住了?刚刚跑下来不是挺勇敢的吗?”沐霏自怨自艾道。
竺韫终于是缓慢地转身,又将眼睛看准沐霏。
“看来你只是还没完全记起事,现在甚至连竺韫的身份也忘了。算了,我姑且理解你吧,我先送你回去,下次别那么激动,有什么事情就先交给我解决。”沐霏挽上竺韫的手臂,絮絮叨叨个不停。
沐霏刚牵着竺韫往回走了几步,忽然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出现在对面楼上,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们。
“莘和,果然如你所料,今天我们引出个大的!”白衣人崇旭猖狂大笑。
“石碑的异常震动得愈发频繁,我也控制不了它,今晚倒是因为它有意外之喜,正合我意,真是得来不费功夫。她们一群人果真是不正常。”黑衣人莘和勾唇一笑,仿佛对接下来的事势在必得。
可是耳尖的沐霏感应到了他们,也将他们的对话一句不漏地听了进去,她抬眼一望,真是两个既阴魂不散有讨人厌的家伙。
莘和跟崇旭对视上了沐霏的黄色双眸,惊了一吓,差点从楼上滚落下来。
崇旭:“莘和,她长得好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莘和白了他一眼,“这群人有谁不是熟悉的?只是年份已久,又变陌生罢了。不过她看起来好像不好惹,跟她们不是一个等级的。”
“又是你们两个蠢货!”沐霏斥骂一声,一道黄色流光从她手中而出,击向莘和、崇旭二人。
两人一个翻身,躲开了她的攻击,随即落到地上,与她们对峙着。
“你还记得我们?”崇旭一时激动,丝毫没注意刚刚沐霏是在骂他们。
“你真的是蠢货啊!人家骂了你,你还套上近乎了!”莘和无语,嫌弃地瞥了一眼崇旭。
“是哦。”崇旭这才反应归来,对着沐霏质问:“你凭什么骂我们?”
“看来这些事情都是你们两个搞出来的,那么说,池君准备醒来了?或者是,你们正在唤醒他?”沐霏眯眼一笑。
莘和:“你少套我们的话!看来你所见之事并不少,若继续留你,恐怕我们都暴露身份了。”
“你们两个暴不暴露身份有何区别,无人在意!”沐霏不以为然。
莘和跟崇旭瞬间被激怒了,一左一右展开姿势,准备随时对付她们。
沐霏也不甘示弱,立刻把竺韫甩到一旁,为她圈了一层保护罩,便挥手结印,一道黄色光流从她手中而出,直直地冲向莘和跟崇旭两个。
两人立即分开,打算一人一边牵制她。
可是沐霏的法力远远在于他们两个之上,才没过两招,两人便被打得屁滚尿流,在地上滚动着嗷嗷大哭。
顷刻间,天幕中的骷髅星云悄然而至,汇聚齐在他们上方。
骷髅星云不断地吸食血月的能量,一点一点地壮大。
可惜沐霏并不允许它们增强壮大。
沐霏施法结印,用了更强大的力量,挥向天幕,直接斩断了骷髅星云的吸食链,吓得它们乱作一团。
骷髅星云也察觉到地面上的威胁,打算聚合在一起,发挥出它们最大的能量,好好给“不知所谓”的沐霏一个教训。
但是沐霏继续又一把打过去,发挥更大的力量,直接打散了它们。
骷髅星云左晃右倒地涌动一番后,便消散得无影无踪了,只余下头上的那轮血月在静静挂着。
“真是不自量力!一堆几千年没出来过的孤魂,还要靠着血月汲取力量,居然妄想对付我!”沐霏不屑道,转眼又盯上了莘和跟崇旭两人。
而此时的莘和与崇旭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拥抱在了一团。
“你怎么会这么厉害?按理说大家的元神都有破损,过了几千年,力量应该是大不如从前呀!”莘和无助的眼神里满是疑惑。
“你们的元神即使不破损,也打不过我。”沐霏一步一步地靠近。
“你别打我们,放过我们好吗?我们也只是想找回自己的主人。我们比主人先醒来,在这里流浪了这么久,难免会想念他嘛!”崇旭求饶道。
“你们可以想念主人,但池君不能醒来!”沐霏居高临下地死盯着他们。
而在此时,远方的天幕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吼,一条近乎透明但泛着蓝色微光的水龙跃然而出。
沐霏不禁抬头望去,可它下一秒便隐入天幕,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待沐霏再往下看时,莘和跟崇旭两人已经不见了。
“该死!”沐霏一脸的愤懑。
水龙一出现,沐霏的心便担忧了起来,不似刚才那般轻松了。
沐霏挥去了保护罩,竺韫便顺滑地倒在了她的肩上。
观望了四周,沐霏发现血月慢慢褪去了红色,后山方向的蓝光也跟着消失了,她一时也不好离开,于是觉得先把竺韫送回宿舍。
几滴雨点悄然落在地上,树枝上的黑鸦也分为两群各自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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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韫再次醒来时,发现已然是白天了,自己也在宿舍的床上。
她隐隐约约记得,昨晚半夜里,自己由于做噩梦,一下子便跑下了床,甚至还在阳台上待了很长的时间。
夜里是充满血液般的红。
她赶紧起来,坐到镜子前,呆呆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这一幕好熟悉,昨晚好像也是这样,只是晚上的镜中人脸色更加苍白。
她又跑出了阳台,发现世界是一片的阳光静和。
“韫韫,你怎么了?好像有些魂不守舍。”晏菡恰巧在旁边刷牙,发现了她的不妥。
“没事,我只是比较闷,出来透一下气。”竺韫也说不上来为何郁闷。
“好吧,那你也过来洗漱,准备去上课了。”晏菡把递过来她的漱口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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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竺韫和晏菡在回宿舍的路上,迎面遇上了独自一人出门的沐霏。
竺韫在跟沐霏对视上了,她脚下一愣,嘴中不由自主地喊出了她的名字,“沐霏!”
沐霏走过来,继续看着她,“竺韫,我们又见面了,你有什么事吗?”
晏菡一脸的疑惑。
“我昨晚是不是见过你?”竺韫脱口而出说了这句话,事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
但这瞬间勾起了沐霏的兴趣,“你也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