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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手指 ...

  •   回到公司里,卉满看到了谢桉,彼时他在会议室里,风度翩翩地跟几个客户讨论产品账户的事。

      “谢桉!”

      卉满隔着巨大玻璃墙,看到他人模狗样优雅从容的样子,气的咬牙切齿,破口大骂:

      “谢桉,you bitch!”

      满堂皆惊,鸦雀无声。

      谢桉掩饰住难堪的神色,对客户抱歉:“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需要先去处理一下。”

      客户看了看会议室外炸毛叉腰的女孩,用复杂的表情点点头,很能体谅这个年轻人的沉重心情。

      谢桉把卉满拉到公司角落里。

      卉满正要质问他为什么要害自己,结果他抢先一步,满脸忧心问:“卉满,你为什么后面两天的年会没有来?”

      “电话也没有接,一直是失联状态。”

      “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的一连串问题把她给整懵了,她狐疑地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桃花眼明亮澄澈,流露出善意与担忧。

      如果是干了坏事,起码会有一些负罪感吧,可他丝毫没有回避她的直视,始终温柔坦荡。

      好吧,她觉得自己可能误会他了,问题也许并不出在他递来的那杯果汁上,害她的另有其人。

      卉满不好意思地别开视线,回想自己刚刚不分青红皂白做的坏事,主动道歉:“对不起,我太冲动了,误伤了你。”

      谢桉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反而关切道:“发生什么事了吗?让你这样误会我。”

      “没有。”

      卉满不想跟别人提起那晚的事情。

      “那你后面两天怎么失联了呢?”

      “我发烧了,回家后手机没电自动关机……”

      “这样啊。”谢桉耸耸肩,忽然问,“你刚才用英语骂人,跟谁学的?”

      卉满一时语塞,表情凝固,她零星记得那夜在床上,谢观总是咬着她的耳朵跟她说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她想骂回去他就堵住她的嘴……用他的舌头堵住。

      她登时涨红了脸:“没有,我看美剧看的!”

      “哦。”

      谢桉不轻不重点下头,观摩了她的表情一会:“那我回去见客户了,你啊,天冷了注意保暖,多喝热水。”

      “嗯,知道了。”

      谢桉迈着长腿离开了,卉满站在原地,情绪低落。

      她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想不通短短几天心境这样天差地别。

      主管前来祝贺,不忘提点她几句,训话:“卉满啊,刚来半年就在年会拿了大奖,表现很优异,这说明我教导有方啊,但是咱们要戒骄戒躁,稳扎稳打,千万不能骄傲哈。”

      “切。”

      卉满不咸不淡回,不怎么开心。

      对她的各种古怪反应主管早就习惯了,反正她能创收这么多利润,谁能跟钱过不去啊,这点小毛病无伤大雅。

      对待天才要包容,要有人文关怀,主管呱呱拍了拍啤酒肚,要被自己的宽广胸怀感动涕零了。

      马上到了过年,国内股市休盘,但外盘却还在突突跳动。

      卉满在公寓睡了两天,觉得百无聊赖。

      公寓是集团为几个特招生单独安排的,免房租,每月只需负责水电燃气费,不花钱住在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段,同事们都很羡慕。

      在床上半醒半睡时,她收到谢桉发来的消息,约她去公司倒美股玩。

      她挣扎着爬起来,给他回复好。

      上午交易完后,两人在楼下餐厅吃午饭,节假日这个时间点除了他俩没有别人,整层楼空荡荡,冷气中飘着饭香,两人并排坐下,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卉满吐槽公司餐厅哪都好,就是太贵了,沾点荤的价格要飞,而且量还少。

      “没办法,这是二老板晏氏家族那边负责的,历史遗留问题了。”

      谢桉告诉卉满本来叔叔前些年继任后,有意把餐厅重新整改,但是很难,结构已经固定了,谢家家族内部也劝他没必要在这些小事上动刀子,于是就不了了之。

      “哦,我以为当了大老板就全听一个人的,这么看来也好多制约啊。”

      谢桉摇头笑笑,笑容里有点别的东西。

      “叔叔。”

      他忽然站起来喊了声,在员工餐厅遇见他有点受宠若惊,怎么叔叔也跟他一样要走亲民路线了啊。

      卉满看到谢观,身体像条从冰柜里拖出的死鱼那样冻住,又僵又冷。

      谢桉明显感觉到怪异,就算再不干眼色,大老板都走到跟前了,她怎么说也该问候一声的。

      可她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有点呆滞,甚至——她在啃手指!

      “卉满!”谢桉小声急促地提醒她。

      卉满一个激灵,站起身来,低着头慌慌张张说:“我吃饱了先走了。”

      谢观居高临下瞥了眼她餐盘里基本没动的食物,那一眼轻描淡写,写满鄙视——浪费可耻。

      卉满饱含屈辱地坐下了,如坐针毡。

      她感到紧张不安,那一晚的恐惧亲临,她不停啃指甲。

      这个小动作真是……有碍观瞻。

      谢桉在桌下踢踢她的腿,让她摆正姿势,叔叔正坐在他们对面,不苟言笑注视着他们。

      “来加班?”

      谢观开口打破平静,铁质勺子舀了口蔬菜汤,慢慢啜饮咀嚼,能来员工餐厅吃饭,说明他今天胃口不怎么挑。

      “是的,叔叔,我们在试着操作美股。”

      “你们?”谢观揪出这两个字来。

      “我,跟卉满,今天正好加班碰到了。”谢桉唯恐被看穿什么。

      卉满不懂谢桉为什么要撒谎,明明是他约自己来的。

      可能害怕被谢观知道两人关系还不错?

      谢观讨厌她,这一点有目共睹。

      她没有说什么,只当是附和了谢桉的话。

      餐桌上气氛压抑窒息,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僵局。

      谢桉试图活跃气氛,但明显不管用,卉满不理他,叔叔也对他提的那些业务不怎么感兴趣。

      他注意到叔叔总是有意无意看卉满。

      “卉满,我下午还有事,不去办公室了,你也提前回家吧。”

      “哦。”卉满觉得有点突然,但又没放在心上。

      谢观已经吃完了,洁白餐巾精致地擦拭嘴角,然后用湿巾擦手指,手指很长,骨节分明,他的动作是缓慢的,刻板的,有条不紊的,每一根都擦的极为干净。

      卉满看到他这样做,忽然止不住哆嗦了下。

      那天晚上,他的手指……那种细腻折磨,她记忆犹新。

      “卉满,你怎么了?”谢桉察觉她在发抖。

      她手心冒汗,头皮紧张,却只能摇头:“我有点冷。”

      “我把我外套给你穿?”

      她咬着唇,低声闷闷说:“不用了,我等会也回公寓了。”

      她刻意等到谢观离开后,才磨蹭着吃完饭。

      谢桉也走了,剩下她一个人,走到电梯前,按下向下的按钮。

      门开了,谢观在里面,把她猝不及防拉进去。

      “你最好没有跟谢桉说。”他的眼神释放威压。

      “当然没有。”她看到他的脸,很慌,跑又跑不开,急忙说:“我觉得跟你睡了很丢脸,怎么可能跟别人说。”

      “丢脸?”

      谢观冷笑,又对她警告道:“离谢桉远一点,这是对你好。”

      “三秒男,你管的还真多。”

      听到那三个字,谢观出离愤怒:“你以为谢桉喜欢你,要追求你?”

      “关你屁事。”

      “是啊,等他把你完完全全毁了,你大可以抱住他的腰哀求他,就像你那晚缠着我一样。”他奚落着,说话刻薄又讽刺。

      卉满顷刻间脸色涨红,说话都结巴了:“你,你这头猪……啊!”

      他把她抵在电梯里,电梯在飞速下落,两人距离逼近,没有缝隙。

      看到她恼怒羞红的模样,他好整以暇道:

      “你这副表情,希望我对你做什么?”

      “我希望你死开滚远点。”

      电梯铛了一下,双门缓缓分开,卉满踢了他一下,想要跟上次那样跑掉。

      她刚迈出电梯,一只手搂过她的腰,把她重新掳了回去。

      电梯门再度阖上,继续下坠。

      幽暗密闭的空间,男人手臂箍起的蛮横力道,失重的晕眩感,重叠交织渗透激起了她的战栗,她的眼神在颤抖,却还在怒视他。

      负三层,湿冷发霉的地下车库,空旷无人。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她用力推他的胸膛。

      谢观素来不喜欢跟人有身体接触,但看到她越抗拒,越想给她一点教训。

      “你那晚可不像这么拒人千里之外啊。”

      他的嘴唇很冷,很红,那种不见阳光的铁锈红,泛着水生调的意味,贴着她的耳廓,轻幽幽吐息点评道:“我记得你很热情好客,你的身体比你的嘴巴更诚实,而且你也很喜欢我的手指。”

      “别说了。”卉满表情羞愤,眼睛湿漉漉的,一股潮湿的味道。

      谢观停顿了下,看着她,随时又要继续的模样。

      卉满努力解释道:“我根本不是故意的,喝了那杯果汁我控制不住,才会跟你——”

      她忽然敏锐发现了盲点,眼中凝聚怒火:“等等!你记得这么清楚,你意识清醒,没有被下药,那天晚上你怎么不把我推开?”

      “你是故意的,你……”她停顿了一下,谢观眼神压下威胁,但她必须要完成这个句子:

      “you bitch!”

      “淫.荡的是你!”

      “你这个贱人!”

      她利落干脆地揭开了他的斯文面具,谢观感到火大,不是她话里那些侮辱,而是话本身令人沮丧的事实。

      那一晚他确实失控了。

      正视欲望不怎么难,但不应是这种形势下。

      当前语境让他不占优,尽管他不会难堪,但还是被她牵引了一点方向,为什么当时他没有把她推开呢?他可以拒绝,她又不能强制她。

      他凝视她,这副张牙舞爪的面孔,有什么特别诱因么?

      他这样想着,纠结反思着,头已经低了下去,伏在她的颈窝,闻到了她头发独特的味道。

      “死变态!离我远点!”

      卉满破口大骂,他这才发觉动作出格。

      他们离的太近了,很不幸,他的脸上粘上了她激烈的口水。

      大概要洗十遍澡的程度,衣服从头到脚也不能要了。

      他嫌弃脏。

      粘液与堕落,淫.乱与疯狂。

      那晚的冲动不能延续下去。

      “忘了那一晚。”他松开她,语气冰冷。

      “当然!”

      卉满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大口喘气,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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