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命运共同体（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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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龙难敌地头蛇。俄国在边境线上布下了红外感应器，绵延几十公里一直到外兴安岭。
麻烦在于，神仙鬼怪穿梭没问题，但是人会被感应到。
为了避免被对方军队察觉，引起冲突，所以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
陆行不去。
这个理由牵强到让人很难不怀疑是池南为了他的安全着想，编出理由让他留下。
飞越边境线就那么几秒的时间，就算红外感应仪有所察觉也只会被当作飞禽走兽，毕竟感应仪器也看不出来是人是鬼。
压根就跟两国冲突扯不上任何关系，为什么池南一定要让自己留下？陆行一时间觉得内心情感很复杂。
一方面池南是为了他的安全，是在保护他。
可...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不信任。
也对，他并没有任何自卫的能力，到了双方对峙的时候，池南还得抽身保护他。
正是因为这是事实，陆行觉得格外难受。仔细一想，好像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保护自己。也罢，不去添麻烦也好。
反驳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陆行释然一笑点头：“也好，你们一路上注意安全。”
似乎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欣然同意，池南征了一下，安抚似的扯出一个笑容。
晚上躺在床上的手，池南眉宇间的愁容仍没有消散，从侧面看去，他的眉头拧得很难看，眼睛一直看着天花板，似乎还在想事情。
“明天就要出发了，早点休息吧，”陆行伸手从被窝里将人往怀里捞了一把。
原本躺得板板整整的池南侧身，头靠在臂弯里，整个人蜷缩起来。
一句话没有，但这就够了。
安静的氛围里，砰砰有频率的跳动声在耳边响起。陆行深吸一口气，强迫让心脏的跳动不那么明显。因为池南看着起来明显很累，他不想影响他休息。
谁知道池南故意将脸贴在胸口，过了两三秒笑出了声，声音很轻，带着打趣的口吻：“你心脏跳得有点快啊。”
“嗯，跳得很快，”陆行手用力又将人搂紧了一分，下巴顶在他的脑袋上蹭了蹭。
责怪道：“还不怪你，一靠近你它就止不住跳动，我能怎么办。”
池南不吭声了，头埋低了几分，估计是害羞了。
他的手指贴在胸口紧紧攥着睡衣，双腿也乖乖靠在大腿上。
他们很少这么平静地亲密接触，以前都是轻微一碰就有反应。
但现在，许是即将面临的事情过于重大，一股无形的压力始终萦绕在心头，二人都没有旎旎的心思，只想互相就这么抱着，汲取一丝平静。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睡梦中感觉到身旁的床垫动了两下，陆行瞬间惊醒过来，伸手一把拽住黑影。
“你干什么？”池南显然被吓了一跳，声音干涩中带着惊慌。
“你去哪儿？”鬓角微微颤动，陆行受紧紧掐着手腕。缓过神来后，察觉到似乎下手重了，陆行稍微松了力气，轻轻拉着他的手放在手心。
黑暗中看不到池南的表情，但从他的沉默能看出来有些无语。池南带着气音：“我只是起来上个厕所，你突然吓人做什么？”
“没事，我以为你又要不告而别。”得到答复，陆行长舒一口气，松开手，顺带撑着身子坐起来。
开关啪嗒一下，屋内灯陡然亮起。陆行抬手遮住眼睛，透过缝隙看到池南撑着脸靠在床上嘴唇抿的平直，眼睛无奈扫过，似乎还翻了个白眼。
“原本打算上完厕所再睡一会，现在好了，都别睡了。”
“我的错，”陆行连忙举起双手求饶，顺势躺倒，头枕在池南的腿上。
平躺着抬头看着他，那双柳叶似的眼睛格外水润，就像是下雨天涨水的湖泊。扑面而来的雾气撞在了陆行的心上。
他张口：“答应了不骗你，放心。”
他的手轻轻拨开额头上的几根碎发，指尖在额头中央点了点像是故意教训一般，随后掌心落了下来，双手捧着他的脸，低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眼眸如同秋水泛滥一般，带着厚重的情绪，即便是在床上，也很少得见他这样放任自己的感情。陆行伸手扣住他的手，脸蹭了蹭，笑着问：“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长得帅还不能看，”池南语气毫无波动说道。
“知道我帅就早点回来，否则，我这么张俊脸放在屋里守寡，那可真是暴殄天物，”说着陆行还故作可惜叹了口气，拿着手机用前置摄像头仔仔细细端详着自己的脸。
池南成功被逗笑，手拍了拍脸蛋，低头吻在了他的额头上，触之即离。
早上六点钟，提前去布下瞬移阵法的赵和回来了。
所有人整装待发，陆行和钟成玉一同将人送到了酒店顶部的天台。
天边是绚烂夺目的朝霞，池南穿着初次见面的那身白西装，月光般的白绸倒映出红色的光芒。
北方的早晨还有些冷，夹带微风，吹起他的头发。
等其他人都交代完了，陆行走上去，手捋着搭在脖子上的发尾，“头发有点长了，但还是很好看。”
想说的话太多，临别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池南微微一笑，“等回来让阿姨帮我剪吧，她手艺好。”
他的眼睛是远处朝阳的红，笑得灿烂，手紧紧抱着他在耳边这样说道。陆行知道，他这是安抚。
但这颗定心丸确实有用。
陆行挥手和他告别，半开玩笑：“我妈会给你剪成寸头的，别听她的话。”
“好。”
声音飘在空中久久不曾散去，眼前的身影消失不见，天空中划过几道银线向着远方飞去。
紧盯着天际线，陆行心中暗暗发声：池南，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先锋已经去了，他们作为计划的第一负责人必然是要守在这里的，尤其是陆行，所有人都默认他必然会一刻也不离待在这里。
所以当陆行提出要飞去海宁的时候，钟成玉等人格外地震惊且不解。
“海宁研究所那边传来消息，武器研究取得了初步进展，我过去看看，也许最后能用到。”
谁也不知道姬辛有多少下属，如果数量庞大，那池南他们根本不占优势，光是车轮战就能耗死人。
钟成玉听到后肯定点点头，“你放心去吧，我这边在跟高层方面沟通，万一情况有变，我们可以带人过去随时支援。”
从北城飞海宁这六七个小时，陆行的心绪从未如此的忐忑，看着窗外的白云，思绪回溯早就随着风回到了北方。
但他明白，要想池南不再孤军奋战，海宁研究所的成果非常重要，也许就直接关系到生死存亡的大计。
来接机的是柳艳，开着一辆路虎，轻车熟路在城市里行进，耳朵上的蓝牙耳机正打着电话，举手投足俨然一副都市女强人的形象。
途经一条街道，那是当初他和池南一起牵手走过的地方。陆行看向窗外开始发呆。
直到柳艳突然出声：“陆总，您不热吗？”
后视镜里红色的眼眸带着担忧落在他身上，陆行低头一看，这才恍然大悟，匆忙将拉链拉开。
从风雪之地到阳光明媚的热带，他还穿着一件厚外套，身上出了一层汗竟也未曾察觉。
海宁研究所位于洲际酒店不远处的巨型岩石之上，地势不算高，下面是滩涂和大海，背靠一片森林风光十分秀丽。
门口设有电子监察装置，扫描柳艳的虹膜之后，大铁门徐徐推开。
驶过葱郁的树林，一栋半球形建筑伫立在眼前，十层楼高，侧面靠近顶部的位置有一排采用玻璃材料，最大程度保证了光照，被誉为近百年来最杰出的建筑之一。
当然，这背后离不开齐进宝和杜子仁坑蒙拐骗得来的钱财。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收归国有，也算是给他们一个弥补的机会。
到的时候正好是下午时间，实验室正在进行武器测试。
站在钢化玻璃窗之后，实现室内工作人员将改进后的狙击枪拿出来，十米之外是一直被金色绳子拴着的鬼魂。
在热敏感应器的帮助下，测试人员能够清楚看到鬼魂的方位，填入特制的子弹后，缓慢开始调整枪械状态，然后进行瞄准。
“之前有成功过吗？”
柳艳摇头，拿出之前的测试数据说道：“子弹外面裹着祝渊的灵力，过于强大，开枪后，子弹划过弹膛的时候就会擦出火花引起爆炸。”
“后来我们更换白玄的灵力，倒是勉强打出去，但攻击力实在低微。”
里面的测试人员已经调好角度，退出演示场，站在操控设计的控制器面前等待柳艳的命令。
“这一次我们改进了枪管，内壁是南方鬼帝大人的微型防护阵法，可以抗击万年以下灵力的摩擦。”
这个方法理论上倒是没问题，子弹上的灵力摩擦时候会破坏枪管，那就加强枪本身的防御力。
但是，陆行仔细一想就觉得有个隐藏的风险。两股灵力对撞本身就会产生冲击力，很有可能会震碎枪管。
面对自己颇有些疑惑的眼神，柳艳点了点头，叹了口气看向前方，放在桌面上的手缓缓举起。
一声令下。
砰一声巨响，子弹射了出去，如同一颗红色的流星。在鬼魂惊恐的眼神中，子弹精准地洞穿了他的身体，并且在接触的那一刻发生了爆炸。
黑色的影子还未来得及感觉到痛苦，就被炸得魂飞魄散消失在原地。
成功了，但众人的脸上并没有多大的惊喜，因为他们设计研究用合金钢制作的狙击枪，在子弹出膛的那一刻也变成了一堆碎片。
而且弹射出去的碎片杀伤力极大，将附近的摄影机直接削成两半。
柳艳脸上流露出些许失望，随即冷静用笔记下相关数据。工作人员也见怪不怪开始收拾现场。
看着满地的残渣，陆行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想法，于是他问柳艳：“妖魔鬼怪中可有哪一种可以通过抵消伤害来增加防御的？”
仔细想了想，柳艳明白了他的意思，“水系和土系的妖怪可以利用自身灵力特点，用水吸收对方的攻击，从而减小伤害，陆总，您是说？”
“不错，过强易折，硬碰硬不行，那我们就以柔克刚。”
“我明白了，我马上调人上来。”
测试完正好是下午饭时间，知道他来，钟成玉那边的人赶来做东一起吃了个饭。
趁着饭局，几个负责人汇报最近研究所的工作计划。
提到下一步研发的目标，几个人齐刷刷停下筷子，用近乎渴望的目光看着他，小心翼翼道：“陆总，热敏仪实在不方便，而且很不适合用在日常生活中，我们能不能开发一个跟天眼类似的东西，让特殊调查处的工作人员们都能看到鬼魂？”
说着他就将一份策划递过来。陆行简单翻看了一下，各方面描述十分详细，显然是早有准备。
但这件事涉及到地府部分特殊的圈子，陆行也不知道能否外泄授权，“这样吧，等池南回来我问问他，这个事情我做不了主。”
几位剑没有直接拒绝，连忙笑着点头说好。
吃完饭后，其他员工都下班了，柳艳蹬蹬蹬踩着高跟鞋走进办公室，身后跟着四个人模人样的的妖怪。
大部分都是初来人间，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几双眼睛四处打量冒着浓厚的兴趣。
有一个陆行见过，是上次随池南解决火灾的水鬼河信。他躬身行礼，随即开始介绍身边的同类。
四个妖怪，两个水鬼，两个地游神，修为基本都在千年左右。
初步测试开始。柳艳挥掌打向他们的时候，几人表现出来不同的防护能力。
河信作为里面较为年长且经验丰富的，化出薄薄的水流环绕自身，轻松化解掉柳艳的攻击，并且毫无波动。
另一位水鬼较年轻些，手忙脚乱形成了一道水帘，抵御攻击之外，气息不稳，溅了很多水出来。
其他两位地游神可以在有土地的地方灵活运转土壤，松软的泥巴在他们手上变化多端，或是深不见底的坑，或是危险的沼泽。
只要修为在他们之下，泥巴就会悄无声息地吸收掉攻击。
初步测试大获成功。陆行将四个人都留下来，然后开始连夜让他们给造好的枪械进行改装。
如果顺利的话，也许这一批枪械能够有大用处。
透过窗外看向北方，思念泛滥，不知不觉陆行竟然坐在凳子上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命运共同体（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