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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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续昼带着安饶去了附近一家超市，下车的时候书包一甩听起来很豪气。
“放开了买！不够咱们找他们买单！”
安饶其实没什么想吃的，但是长期学习之后造成了身体上的空虚又急需食物进行补充。
恹恹的看了一圈食物，“都行，随便拿点吧，再买点早上吃的。”
“成。”
两人拿着车在超市里逛了一圈，在超市关门音乐响起的时候俩人才匆匆结账赶回了家。
“好学生开个门。”
秦续昼把东西放到厨房就看见安饶坐在沙发上发愣，以为他是难受走过去就听见他说：
“我没事，就是累了，你有什么不会的题我讲完就睡觉。”
“行。”
看出来安饶是真的累了，秦续昼也难得没有和他开玩笑，迅速说完了问题俩人就睡觉去了。
这几天秦续昼已经都没怎么睡熟，哪怕是睡着了也留了一根神经怕安饶做噩梦，但是他好像是有什么神奇的功效一样，安饶在他身边睡得昏天黑地的，经常秦续昼看他的时候脸都睡红了。
搞得他觉得自己是一粒大号安眠药。
“安饶，帮我看下这道题。”
温容在他们身边，拿着刚刚发下来的卷子问安饶，皱着眉头，“这种题我错了好几遍。”
安饶看了一眼，拿过他的卷子开始给他讲，一般这个时候秦续昼都会躲在一边尽量不打扰他们
这次大概是两个人的解法不太一样，两人争执了起来，秦续昼在一边看着两个人据理力争，最后好像是安饶略胜一筹，温容抓着笔去一边继续思考了。
安饶喝了一口水，拍了拍身边的秦续昼，“我去趟厕所顺便透口气，不用跟着我，抓紧做题吧。”
秦续昼看着他离开，又重新把视线挪到了练习题上，做着做着，突然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抬头一看就发现那个笑面虎坐在自己身边，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小饶去厕所了。”
不知道为什么，秦续昼看着他的笑感觉有一点不舒服，下意识的想用更亲近的词来表示自己和安饶的关系。
温容没有在意秦续昼的莫名而来的敌意，“我不是来找他的，我只是想问问，安饶最近怎么样？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也可以来高三来找我。”
“你也可以去问他。”秦续昼不太明白他来找自己做什么。
温容有点可惜的叹了一口气，“怕他不好意思啊，一看他就很要强，万一他不高兴怎么办？毕竟看起来他没有多少朋友。”
这话倒是对的，秦续昼看见的，除了段驰以外安饶确实没有几个朋友。
“行了，就是和你说说，毕竟你都愿意陪他来这上课，看起来你们得关系不错，有需要的可以来班级找我。”说完伸了个懒腰念叨着，“哎呀我的妈，这课可太烦人了。”
安饶回来的时候，一切恢复了正常，看见安饶进来，温容好脾气的笑笑，安饶不明就理，回到座位上就看见秦续昼拿着笔在发呆。
“不做题干嘛呢？”
秦续昼如梦初醒，“啊，刚才想事情了，怎么了？”
“没事，有不会的吗？”安饶凑过去要看，结果就被秦续昼挡了回来，“刚才那个学长来找你，说要是有什么麻烦可以去他们班找他。”
安饶点点头坐下，继续写着他的题，秦续昼看着桌面上的练习题发呆，自己为什么这么讨厌有人在安饶身边？
明明之前看见段驰的时候自己还不是这样，秦续昼越想越乱又想不明白，干脆把笔一撇靠在椅背上发呆去了。
发呆没有意思，最后演变成了秦续昼看着安饶写题。
安饶写题的时候小习惯不少，经常写着写着就抿一下嘴或者皱一下眉，计算的时候在演算纸上写上几行答案就自动出来了，看起来很严肃，很有好学生的样子。
谁能想到好学生也会打架呢。
估计是他看的过于明显，前面的老师都已经走了过来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秦续昼张张嘴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就听见他身边的安饶笑了一声。
声音很轻，但听起来心情很好，抬起头和老师解释了一下，理由很拙劣，但是安饶是个好学生，秦续昼又不是这个集训队伍里的，老师也就半信半疑的离开了。
“你看我干什么？”
秦续昼像是被抓包的小学生，眼神飘忽的看向窗外，“没，就是愣神。”
安饶明显不信，但是看秦续昼不打算继续往下说，干脆放弃继续追问，低头继续做题去了。
秦续昼看安饶放弃了自己，松了一口气又有点怅然若失，结果就被安饶拍了一下，警告他快点做题。
秦续昼觉得长这么大都没有人敢这么管他，但是他心甘情愿。
集训课老师讲到兴头上，压了一会儿堂，等到他们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安饶走到门口，感觉浑浑噩噩的脑子终于得到了解脱，舒坦的松了一口气。
但是这口气还没松干净，一辆疾驰的桑塔纳伴着轰鸣声闯了过来，迎面撞上了前面一辆来接孩子的白色轿车。
路面上七零八碎的车辆碎片和已经弹开安全气囊，疯狂鸣叫的报警器。
安饶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不听自己的使唤，近乎僵硬的看着事故现场。
他浑身的器官好像都消失了但又能清晰的听到耳边充斥着的叫喊声、哭泣声，然后一双手捂住了他的眼睛，熟悉的洗衣粉味道笼罩在他的身边。
“没事了，安饶，没事了。”
秦续昼从后面抱住了安饶，就能感觉出来他在颤抖，在校门口，一个半大的少年抱着另一个，怎么看怎么感觉怪异，但是秦续昼就像是感受不到一样，在安饶耳边安抚他。
“没事了，没事了，不用怕。”
“我们小饶不怕啊，我在呢”
“要不要回去？我带你回去好不好？”
秦续昼说的口干舌燥，突然觉得安饶不对劲，连忙喊他，“安饶，安饶，呼吸！你看着我，呼吸！”
安饶觉得自己像是漂浮在海洋里，马上就要溺毙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他忘记呼吸了。
秦续昼看他呼吸松下一口气，紧接着他就听见了他像是气音一样的。
好。
他说，“好。”
秦续昼看他不对，不敢骑车带他回家，拦了一辆车也不管会不会敲诈他一笔，半搂半抱的带着安饶上车。
“师傅，我弟弟有点发烧了，您能不能暖气开大一点？”
这个时候能上晚自习的都是高三生，司机师傅听了这话几乎是把暖风开到了最大，“孩子，你看这样行不行？”
“行行行，谢谢师傅。”
秦续昼一面道谢，一边用手搓着安饶僵硬的手，直到回到家才勉强有点回暖的趋势。
回了家也就不用想在外面那么小心翼翼，还没开灯，秦续昼像是抱小孩一样的把安饶抱在了怀里，手放在后面轻轻拍着他的背，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动物。
安饶也真的很像一只小动物，估计是在他身上找到了安全感，下意识的缩在秦续昼的脖颈上蹭蹭，暖暖的鼻息打在身上，秦续昼想躲都不敢。
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饶的手抓住了秦续昼的衣服，就是不肯说话，像是死犟的动物一样执拗。
“小饶，咱们回去好不好？给你热杯牛奶喝？”
“或者你更喜欢吃一点东西？给你煮碗面？还是就打算睡觉了？”
秦续昼都要没什么说的了，听见安饶颤着声音问他：“秦哥，我爸妈也是这样消失的吗？”
“也会是这样，所有东西都失效了，他们都没有意识了，只剩下一滩血吗？”
秦续昼的下巴贴在安饶的额头上，带给他一点温度。
“不会的，小饶，那不是他们，别想那么多好不好？”
但是安饶现在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近乎自虐一样的无法停止对父母死亡原因的猜想。
“秦哥，我忘不掉，我没有爸妈了。”安饶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点哭腔，像是这么久了，雨中的孩子终于认清了现实，再也没有人会为他遮风挡雨了。
他们已经消失了，只是他还没有接受而已。
秦续昼闭上眼睛，咬紧牙关才能保证自己的声音没有变化，捧起他的脸，额头贴着额头，“小饶，哭吧，哭吧，我在呢。”
像是最后一道堤坝消失了，安饶趴在秦续昼身上，哭了个痛快，声音像是濒临绝望的小兽，没有实际意义上的呜咽，只余下干涩的嘶吼。
秦续昼也不好受，拍着安饶的后背，没有安慰，没有鸡汤，只有在最难过时一个足以依靠的怀抱，和一个和他一样大的少年。
少年肩膀劲瘦却隐隐看得出来以后的蜕变，安饶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给他带来了一种巢穴的安全感。
不知道哭了多久，安饶已经睡着了，秦续昼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眼角还带着泪珠，嘴里还在无意识的嘟囔着爸妈，秦续昼把人横抱起来稳稳地放在床上。
“放心睡吧，秦哥在你身边，我一直都在这陪着你。”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