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空条承立花的奇妙冒险》南绯子

22、桃瑞丝的不妙冒险（完）

　　“别想就这样逃开！”桃瑞丝怒吼一声，朝着乔森娅冲过来。

　　乔森娅拨开额前的碎发，不耐地“啧”了一声，但熟悉她的阿布德尔清楚，她并非是为眼前的敌人感到不耐，只是单纯地觉得“头发很碍事”。

　　毕竟，乔斯达一族的人，都是这样纯粹。

　　是的，纯粹。

　　尤其是乔森娅，她像是一面镜子。如果对面的敌人是值得尊敬的对手，那么她会付出比对手还要多的认真，反之，如果对面的敌人只是一个不入流的下三滥，那么她会用令人难以相信的轻蔑来反讽对手的自负。

　　阿布德尔从第一次见到乔森娅起，就知道这回事了。

　　当他愣神时，“青之蔷薇”的拳头早已揍上倒在地面上的桃瑞丝。

　　桃瑞丝浅粉色的瞳孔倒映出乔森娅居高临下的身影，对方长而蜷曲的黑色长发安静地垂落在脸颊两侧，静谧得宛如一株静态的植物。然而，她的动作和风格却出乎意料的暴烈，说是夏日正午的烈阳也不为过。

　　“呜呀呜呀呜呀呜呀！”
　　绿色小精灵的拳头毫不留情地锤上桃瑞丝的身体，直到她彻底无法乱动，才终于将她拽入替身空间，将她治个半好。

　　空气中回响着桃瑞丝痛苦的喘息，造成此等情况的乔森娅弯下腰，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打横抱起，后又将她轻轻地放在了白色的躺椅上。

　　“你这混账……”桃瑞丝双目赤红地瞪着她。

　　乔森娅没有看她，驴头不对马嘴地说了一句：“我刚才把你打得彻底无法行动，既没有因为你是女人而手下留情，也没有否认你的努力，你的‘迷宫藤蔓’是很强力的替身。”

　　“我不需要你这种人的认可。”

　　“‘我这种人’？”乔森娅叹了一口气，俯下身，盯着桃瑞丝的眼睛，慢慢地说，“你对我们有误解，桃瑞丝，我并不指望你在听完我的话后就能对我们改观，但起码，我想你该知道，我们到底为什么才会踏上这次旅程。”

　　不顾桃瑞丝的反感和抗拒，乔森娅缓缓地开始讲起了很久之前就从乔瑟夫那儿得知的、有关乔斯达一家的事。

　　她的声音冷静而镇定，宛如最客观理智的审判官，没有抹去任何事实，却足以震碎一个女子高中生不久前树立起的信仰。

　　一直延祸到乔斯达家子子孙孙的、名为迪奥的病毒。

　　乔纳森·乔斯达拼尽全力，让这名为迪奥的病毒，在大洋下沉睡百年。可即使如此，乔纳森的儿子，乔治·乔斯达，也被其间接夺去了生命，甚至在他去世时，他的孩子乔瑟夫·乔斯达还是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这之中的恩恩怨怨，似乎可以被一句简单的“血之宿命”轻轻带过，但是在场三人都知道，那不可能。

　　现在，这段宿命又延祸到了一名无辜的普通女性身上。

　　荷莉·乔斯达，她没有强健的体魄，只是延续了这段血脉，就要被迫卷入到这场可以称得上是灾难的宿命之中。

　　如果荷莉的遭遇尚且可以用“命运”一词解释，那么被白白牵扯进来的花京院典明、阿布德尔和波鲁那雷夫，又算什么呢？

　　如果他们三人的遭遇勉强可以用“异于常人”一词辩解，那么在飞机上被刺穿舌头的乘客，在轮船上险些被害死的水手，甚至这之后可能会被波及到的所有普通人……

　　他们难道不无辜吗？

　　难道就因为他们对“天国”没有益处，难道就因为他们没有“替身”，所以他们就可以被当成培养病毒的饵料，直接去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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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瑞丝的脸色苍白无比，身体的各个器官，甚至脑部所能链接的所有神经都在疯狂叫嚣着想要反驳乔森娅的话。

　　她也的确那样做了。

　　可是，在看到戴着呼吸机，只能依靠莉莎莉莎的波纹续命，日渐衰弱的空条荷莉的照片后，桃瑞丝哑口无言。

　　在刚才的交手中，桃瑞丝对乔森娅感到无比佩服，也知道，这个人虽然会耍些小聪明，可绝不会用自己母亲的事来说谎。

　　那么要否认迪奥吗？要否认那名曾带她短暂窥探过天国的神明吗？

　　“桃瑞丝，你的身上有他人难以想象的潜力，你可以成为我的朋友吗？”
　　“成为你的朋友，你就能为我和我的姐姐提供栖身之所吗？”带着“她”仓皇逃出家门的桃瑞丝跪倒在大雨里，迷茫地看向金发的神明。

　　迪奥的手指比秋雨还要寒冷百倍，他轻轻抚上桃瑞丝红肿的左脸，语气似是在感慨眼前之人的遭遇。

　　“相爱又有什么错呢？我理解你、我理解你啊…桃瑞丝……你只是想要和她有一个未来，对吧？加入我，我便能为你指明前方的道路。”

　　桃瑞丝愣愣地垂下头，她感受到，迪奥的眼神正怜悯地停留在她遍体鳞伤的爱人的身上。

　　“相爱没有错，对吧？”
　　“当然无罪，桃瑞丝，来吧，抛弃过去的迷茫，我会让你看见前方正确的道路……”

　　停滞的大脑逐渐回温，桃瑞丝打开乔森娅探过来的手掌，失控地大喊：“你这样的大小姐又能理解什么？我不过是想要和她有个未来，我只不过是想要得到幸福…只不过是这样！为什么要被人排挤，为什么要遭受他人的冷眼？”

　　乔森娅垂下眼眸，淡淡地注视着桃瑞丝不断喘息的喉管，那里流动的每一滴鲜血，都在疯狂朝她诉说自己的痛苦。

　　然后，她摇了摇头：“我不是你，当然无法与你感同身受，但即使我们不同，也不意味着我们不能互相理解。”

　　平静的声音短暂停止了桃瑞丝的控诉，淡粉色的眼睛愣愣地看向已经远去的女人的身影。

　　“无论你怎么做，无论你做什么，总会有人讨厌你、排挤你。但和她的未来比那种事情重要得多吧？既然这样，既然已经明白天平的倾向，就不要想着向神明伸出求助之手。”

　　“因为，未来和幸福，不是由神明给予的。也不要想着在根源上求助任何人，理想、幸福、未来，像这些抽象的东西，最开始的源头，只能由你自己和她去摸索。”

　　天台的门被关上了。

　　不光是桃瑞丝，阿布德尔也在注视着乔森娅的背影。

　　说出这样的话，你曾经，是否也经历过和桃瑞丝相同的事呢？

　　思绪被渐渐拉回1985年，在伦敦的那个雪夜。

　　穆罕默德·阿布德尔，当时23岁。
　　乔森娅·乔斯达，当时17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