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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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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音打开扫地机器人，圆滚滚的机器从颜煦脚边慢慢滑过，他反应很快地抬脚。
来到这里半个月了，对于很多以前见所未见的事物，他虽然依旧会保持新奇，但已经能做到不惊讶了。
乔音租的这套房子有两个卧室，其中一间被她改成了书房。
她慢慢踱进去，环顾一下房间布局。
嗯——可以放一张单人床。
“阿煦呀，你先休息一下，等会去给你看张床。”说着，走到冰箱旁边，打开，能吃的东西已经不多了，还有两包坚果和一盒酸奶。
她全拿了出来，“你先吃着玩儿，我去收拾一下，然后咱们出门吃午饭，再去买床。”乔音哄小孩般说着，声音抑扬顿挫，像足了一个和善长辈该有的样子。
张云娜见表姐没有招呼自己，心中有气，站起身就要走，被乔妈拦下。
“娜娜，先别走，等会儿咱们一起去吃饭。”
“我还有点事儿，您和表姐去吃吧。”说着，白了一眼颜煦，彼时，对方似无知无觉般坐在沙发上，手里拉过来那盒仅剩的酸奶，小心翼翼掀开盖子，舔了一口，眼神中顿时光芒四射。
张云娜越发看这个小孩儿不顺眼，“表姐一个单身女青年，还是早些把这种没根没底的人打发走的好，要不然，谁知道他会不会起什么坏心思。”
乔妈深以为然，但碍于当事人就在现场，只能一个劲儿给侄女儿打眼色，叫她别口无遮拦的。
临走前，张云娜小声叮嘱姑妈，叫她不要忘了跟乔音提一下，答应带她们两个参加跟陆向川的饭局。
乔妈拍了拍张云娜的手，表示叫她放心。
送侄女儿离开后，母亲就追着女儿进到卫生间。
乔音正把脏衣服全塞进洗衣机里
“音音那，你刚才跟李硕说，三个月之内一定给他还钱...”母亲欲言又止了一瞬，继续问道：“你手头真有那么多钱？”
“没有，但是我可以想办法。”乔音不停手上的动作，这些天累积了好些脏衣服，深色和浅色要分开，内衣要放到盆里手洗，够她忙活一会儿了。
“都是命啊孩子，人得认命。”
乔音看了母亲一眼，颇为无奈，提醒母亲道：“那您未经我同意，把彩礼钱借给娜娜，现在想要要不回来，这也是命？我还不起彩礼，然后不得不嫁给李硕，这也是命？都注定好了的？”
“妈也是想不到你会有退婚这一茬啊。不过，今天娜娜给我支了一招儿，要是能成，你的彩礼钱就有着落了。”
乔音倒上一点洗衣液，顺手盖上盖子
“什么招儿？”
于是，乔妈如此这般传达出张云娜的想法，乔音听呆了，她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人，但是基本的智商还是在线的。
娜娜的意思很明显，或许她以前就认识陆向川，只是缺一个契机。
说实话，乔音真的有些讨厌张云娜的行为，偷偷看别人手机这个习惯，甭管手机主人是亲戚还是朋友，都是不太道德的。
可是既然表妹有意这位陆队，自己从中牵个线，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当然，她也有些自己的私心，就像张云娜所说，如果他俩的事儿真能成，按照本地习俗，张云娜也会得到一笔彩礼，如果事情顺利，说不定三个月内就能还账，到时候，她的问题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遇到问题得做几手准备，乔音当然不会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撮合这一对上面，但是试一试还是可以的。
乔妈得到同意的答复，欢欢喜喜出了卫生间，去给侄女儿报信了。
洗衣机启动，开始搅动注水，声音有些大。
卫生间门忽然猛地被推开，颜煦挤进来，一把拉开乔音，少年手上力气不小，一下子把乔音拉到他的身后，只见他神情肃然，十分戒备地盯着声音的来源—洗衣机。
乔音一头雾水，“阿煦，怎么了？”
渐渐熟了之后，乔音选了一个顺口的方式称呼颜煦。
颜煦盯着洗衣机，见暗器没有发动攻击，忽然意识到，这里并非乱世，没有那么多打打杀杀，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有些赫然，“姐姐，莫非，这又是另一种用来解放劳动力的机器？”
“解放劳动力”这个词，还是乔音在医院的时候，为他讲解楼下川流不息的车辆时提到的。
乔音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少年，忽然明白过来他的意图，又是一阵感动。
如果说，刚才真的是遇到了危险，少年的行为已经表明，他会站在她前面。
乔音忽然想到两个月前，李硕和她压马路的时候，路过一条无人的小巷，迎面遇到一条大狗，李硕本能地站到了她的后面，幸亏有个大叔路过，替他们解了围。
或许，失望的种子早在一次又一次的小事中埋下了根，只等着某一天，因为一个导火索引燃。
乔音笑着，把颜煦拉出卫生间，推到客厅，让他坐回沙发上，打开电视，把遥控器交到他手里，指导怎么操作换台。
颜煦随机停留在一部现代都市剧上。
乔音安顿好颜煦，这才拿出手机，打开和陆向川的聊天页面，手指很快在键盘上打出一行字，同意了陆的提议，不过她提出，可不可以邀请他到自己的出租屋来，自己下厨，给他做几个好菜，正好她妈和妹妹，还有颜煦也在，大家一起吃，也热闹些。
自从陆向川发来那条消息到现在，已经过去了2个小时，乔音估计，对方要过好一会儿才会给她回消息。
于是放下手机，径自去洗澡，这段时间在医院，因为不方便，洗漱上都是草草了事，这下终于可以清清爽爽了。
洗完澡，乔音穿了一声宽松的棉质睡衣，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向卧室。
拿起手机一看，陆向川早在自己发出消息的两分钟后就回复了。
一算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小时。
乔音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发信息过去解释，并且约定今晚六点，到她家吃饭，顺手发了一个位置信息。
乔音选在自己的出租屋里是因为，如果去外面吃，五个人的花销会有些大，她毕竟只是发了工资，不是彩票中奖，花钱还是要节省些，在家做的话，成本会大大减少。
从卧室出来，乔音向颜煦解释，买床时间只能改成明天，今晚只能委屈他睡沙发了。
颜煦无所谓，对于他来说，这个地方已经很好了，姐姐压根无须再去添置家具。
面前的电视剧里，正在上演主角过生日的一幕，颜煦有些了然，原来，在这里，生辰是这般过的，需得买一个叫做生日蛋糕的东西。
可是，自己身无分文，拿什么去给神仙姐姐买蛋糕呢？
“姐姐，做什么才能挣到银钱？”他问乔音。
乔音疑惑，“你要买什么，给姐姐说。”
颜煦却支吾着不肯说出来，只是重复问这个问题。
乔音无奈，说道：“你现在还是未成年，自己去赚钱是违法的，想要什么，就跟姐姐说，姐姐给你买。”
乔妈见乔音去收洗好的衣服，凑到颜煦身边，悄咪咪说道：“我看小区外面那家麻辣烫店正在招工，不知道还要不要人。”
颜煦道了声谢，拜托乔妈替自己保密，转身就出门了。
乔妈听说今晚陆向川要来，当即欢欢喜喜地给张云娜去了电话。
乔音收拾好衣服，准备去买晚上要做的食材，换好鞋才发现，颜煦不见了。
忙问乔妈。
乔妈早就想好了说辞，于是跟乔音说，少年去小区旁边的篮球场逛逛，可能得好一会儿。
小区旁边还真有个篮球场，场上经常有一群男孩在打球。因此乔音也就没有多想，男孩子嘛，或许基因中就自带着对这类运动的热爱吧。
这是城市郊外的一处农村，地形开阔，依山傍水，离城区二十分钟车程。
三十年前举家搬往城里的一批村民，如今落叶归根，纷纷在家乡修建了房子。
陆向川爸妈这两年前后脚退休，一年前，他们也效仿邻里，在原有的宅基地上建起了一座二层小楼。
自从老家的住宅装修好，老两口基本上算是在农村扎了根。
每天早上晨起，陆妈起锅烧饭，陆爸刷锅洗碗。
等吃完早饭，陆爸就在院子东侧的小菜园里施肥松土，陆妈就在院子西侧的小花园里侍弄花草。
忙完各自的农活，不是在喝茶看书、下棋听戏（央视11台），就是在成双成对地爬山下水，走亲访友，好不自在。
陆向川刚忙完人口拐卖案，可以休息两天，于是买了些日用品，回老家看父母。
早上，母亲在屋里听戏，陆向川陪父亲在院儿里凉亭下棋。
微信响起消息提示音，掏出来一看，是乔音，她把半个月前帮她交的话费还了过来。
不知为什么，陆向川嘴角不自觉牵起一抹弧度。
其实就在五天前，他还特地抽出时间到医院，准备去看望一下乔音。
结果还没到病房门口，恰巧遇到她的主治医生，俩人是老相熟，便闲聊了片刻，这才知道，就在乔音住院第一天，因为他的缘故，害得她和她对象起了矛盾，差点毁了一桩婚事。
这下，陆向川为了避免给乔音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只好把手中的向日葵花，还有一大袋营养品交给主治医生，让他看着处置掉，而自己，则又掉头回了队里。
就在那天，乔音从自己的主治医生那里收到了一大捧向日葵花，还有一大袋营养品。花上面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的也是简简单单的祝福早日康复之类的，医生说，是热心市民送过来的，乔音自然深信不疑。
陆向川对于乔音，是有一阵朦胧的好感的，但是自从知道她已经有对象这件事之后，这种好感便被他生生掐灭在了摇篮里。
父亲见他迟迟不落子，撩起眼皮催促，“小子，好不容易陪一陪你老父亲，还这么不走心，快下棋。”
陆向川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爸，我想追一个女孩子。”
父亲有些意外，随之欣喜，儿子今年刚满30，眼看亲朋好友家的儿子到这个岁数，娃都好几岁了，就他家这个愣头小子，自从两年前跟那个初恋分手后，就对每一个相亲对象左右挑剔，再加上工作繁忙，所以至今仍是个单身汉。
如今听他主动说起这个问题，当父亲的自然是高兴，觉得极为难得，他鼓励道：“那就去追呀，记住爸的话，得多主动。”
陆向川点头，随即向他已是花甲之年的老父亲扔出一个炸弹，“不过，这姑娘，有个对象，听说，三个月后就要结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