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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贩卖私盐(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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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都是杀手,江老板是在这等死么?”
江闳摆摆手:“草民实在……实在跑不动了,他们要杀便杀吧,再这么跑,草民也得累死。”
阿驷抱臂看着江闳,靠!这都遇见什么人了,总不是让他背着吧?罢了,背就背吧。
想着行到江闳身侧,蹲下身:“上来,我背你。”
“这怎么敢劳烦大人。”
“不然咱俩都得死在这。”
江闳靠近阿驷,眸中划过杀意,手中缓缓拿出匕首。
就在此时,随着一声闷哼,江闳昏了过去。
“阿驷,这才多久没见,你竟然连这点警惕都没有了。”
阿驷直起身看向来人:“三哥,你怎么来了?”
阿叁下了马行到江闳身侧,捡起匕首看了看:“材质不错,收了。殿下让我过来帮你。”
阿驷怔了下:“亏我好心还要背着他逃,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行了,估计谢掌司已经先咱们到了,将人放马上,咱们也快些过去吧。”
“嗯。”
……
这边一刻钟过去还没见人,谢长歌有些担忧:“阿驷这货不会连这么点事都办不好吧?要不回去接应一下。”
说话间,听到了马蹄声,连忙闪身躲了起来,待马走近后看清来人,谢长歌才现身:“怎么这么慢?”
阿叁下马:“属下阿叁拜见主子。”
谢长歌轻轻颔首:“这些虚礼免了吧,按照之前的安排,你们殿下明着吸引各方势力入睢州,咱们则暗中乔装回京都。这是乞丐服,你们两个换上吧。”
“是。那江老板……他这么富态,拌乞丐也不像啊。”阿驷不合时宜地说了句。
谢长歌抱臂看向阿驷:“就不能是做生意赔得裤子都没了的商人?”
阿驷想了想,点头:“我怎么没想到呢。”
“少见多怪,快些装扮好,咱们时间不多。”
……
行往睢州的路上,姜卿墨看着第五辆被轰碎的马车有些无奈地笑了:“照这个样子下去,怕是没有二十辆马车咱们到不了睢州。
我想过会有很多人想要下杀手,可没想到能有这么多人,好在这些人现在的目标不是咱们,不然就算不死怕是也要残了。”
“这姜公子大可放心,你既然是同本殿一起出来的,本殿肯定会让你完完整整地回去。”
说话间,新的马车已经到了,楚山河与姜卿墨上了马车。
“其实我有些不太理解,你说他们都把马车轰碎了,发现里面没有江闳,为何还如此执着,若是想拖慢咱们的脚步,大可直接把路封了……”
“主子,前面的路被大石堵住了,咱们是清理路障还是绕路前行。”
楚山河看向姜卿墨:“姜公子的嘴是开个光么,说什么来什么。”
姜卿墨尴尬地咳了两声:“看来之前都是为了做这路障而拖延时间。”
“清理路障,我猜测其他路也已被堵死,绕路结果都是一样。”
清理了半日,路障还未清完,众人吃起了干粮歇息一下。
就在此时,又来了一批杀手,为首之人沉声:“七殿下,交出江闳,在场所有人皆可平安,否则今日都得死在这断魂坡。”
“来了这么多批杀手,这还是第一批愿意多讲几句的,方便报个出处么?”,楚山河漫不经心地说了句。
“七殿下,即便过了这一关,也未必能过得了下一关,何不将人交出,大家皆大欢喜。”
“皆大欢喜的结局多没有意思,本殿有一个特别的喜好,就是看人哭。”
“罢了,既然殿下一心求死,那我等也只能成全了,所有人听令,一个不留。”
一声令下,数百杀手自林间现身,杀向楚山河一行人。
姜卿墨眸色沉冷,他毕竟是个文人,并不会武,低声:“七殿下这个时候还不亮底牌么?”
楚山河唇角轻轻勾起,紧接着就听见了无数冲杀声,转眼之间黑衣人已在无数兵士包围之中。
张副将上前:“殿下,副将张泽奉命在此接应。”
“你带了多少人。”
“到达此处的两千人马,另外有三千在前面的镇中等候。”
楚山河点头,亲自将人扶起:“辛苦诸位将士了。”
张泽及其他将士同时道:“此乃我们应尽之责。”
楚山河看向杀手:“这下好像反转了,说出你们的主子是谁,本殿倒是可以考虑放你们回去。”
杀手们互视彼此,下一秒竟全部自刎而死。
“倒是忠诚,罢了,继续上路吧。”
有五千兵马护着,接下来的路好走了不少。
……
睢州,北明侯府,老侯爷听着回禀的信息,瘫坐在了椅子上。
江闳不除,来到睢州后,七殿下顺藤摸瓜,必能查到他的身上,届时无论他说与不说皆难逃一死,甚至祸及家人。
除非,死无对证。
想罢,当晚悬梁自尽。
睢州知府得到老侯爷悬梁的消息后,亦服毒自尽。而睢州府衙更是人走楼空,各自散逃而去。
楚山河一行人到达睢州时,两人的尸身已经发臭,楚山河命人验尸,确定是自杀后,命人将尸身收敛安葬。
“这还没到,先吓死了两个。胆子这么小还敢掺和这么大的案子,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楚山河笑了下:“若是做此事的人胆子都这么小就好了,咱们一路走,这些人一路自杀,咱们倒是省了不少事。”
张泽恭谨道:“殿下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带着江闳回京都,有韩卓留下的证据,以及江闳这个人证,其实睢州这趟根本就没有必要走,过来也只是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收获,结果收了两具尸身,真是晦气。”
当日,几人便在张泽的护卫下离开睢州折返京都。
一连行了两日,正午时分行至荒野,众人决定歇息片刻再行赶路。
张泽拿着水与干粮给楚山河:“七殿下,已然行了两日,末将并未见到江闳,有些担忧。”
楚山河:“他一直都跟着,放心。”
“一直都跟着?可末将并未见到,此人于私盐一案格外重要,还请殿下告知所在,让末将护卫,否则万一真出了差错,末将担待不起。”
楚山河冷眸看向张泽:“张副将不会也与私盐案有关吧?”
张泽沉默片刻,再次开口:“既然话已说到此处,末将便明说了,私盐案末将确实有所牵涉,所以希望七殿下能够网开一面,于大家都好。”
“路障是你所设?”
“是。”
“那些杀手是兵士?”
“是。”
“睢州知府与北明侯的死也与你有关?”
“是,末将想活着,那他们就必须死,同样,今日殿下若是一定要逼末将去死,那末将只有先送殿下上路了。”
楚山河眸中划过笑意:“贩卖私盐只凭官商勾结还做不到与他国相关联,毕竟我太渊的兵不是养来看的。
由此可见,军中定然有人涉案,而与睢州、林州、江州相邻的唯有赵将军的兵马,于是我故意书信让赵将军支援,没想到还真将你引出来了,只是不知道此事赵将军是否知情?”
“将军不知,贩卖私盐一事皆是我所为,我等将士长年在外征战,可我们吃的用的还不如京都那些官员的残羹冷炙,我也不过是想了些法子让我手下的将士日子好过些吧。”
“看来张副将就是靠这番说辞引得这些将士与你一同犯险。
据我们所查,每年贩卖私盐的半成利润便有数十万两,江闳他们给你的应该不止半成吧,你又给这些跟随你以命相搏的将士分了多少?”
姜卿墨笑了下:“我看他们身上的衣服有的已经洗的发白了,应该是穿了好些年了,张副将若真如自己所言,那他们应该不至于连件新衣都舍不得换。”
张泽恼羞成怒:“你们休要挑拨……啊!”
随着一声惨呼,张泽已经被楚山河擒拿,并折断了手臂:“诸位将士听着,本殿念你们不过是被贼人蒙蔽,现在离开,本殿一概不再追究。”
见诸将士犹豫不决,楚山河又道:“你们可知本殿为何要追查此案?因为贩卖私盐的存在,导致朝廷每年能收上来的盐税还不足这些人所拿的一成,朝廷国库空虚所发粮饷自然有限!
父皇也曾在军中待过,怎么不知军中疾苦,但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但若是将私盐弊端清理干净,盐税顺利收回,国库充盈,能拨给军中的自然就会变多。
他们这些人实际上拿的是你们的粮饷啊,你们还要维护他么?!”
“我觉得七殿下说的有道理,张副将虽说平日待咱们不错……”
“不错个屁,他一年拿二十万多两,分给咱们多少?可每次私盐出海,他使唤的不是咱们?”
“干活最多却拿的最少,你们愿意在这耗着就耗着,我反正要回去向将军请罪了,大不了一顿军棍,可若是留在这肯定是一死。”
“我也回去,家里还有老母亲,我可不能死了。”
有这么两个带头的,其他将士也跟着离开了。
张泽见状,眸色冷沉,竟要咬舌自尽,楚山河却先一步将人敲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