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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国难害家破 ...

  •   我已经不知道,
      不知道我年纪多大,
      不知是如今何年,
      我只知道那年时局动荡黄纸漫天,
      多是救国之文章
      商户罢市·工人停工·学生罢课
      他们互挽着手,到大街上高举旗帜呐喊,外争国权,内惩国贼。
      街道上锣鼓喧天,乌泱泱的都是人。
      人潮会涌到政府大门,
      记者们的相机咔嚓作响,作家的笔在纸稿上从未停下。
      人们称它是五四青年运动。
      我的父亲也是其中一员,齐敬宇(字重善)一名报社编辑,报社的一号笔杆子,正是而立之年。
      那年我五岁
      还记得那一日邻居王福,急匆匆的闯了进来对我母亲说:
      “嫂子快收拾东西逃吧,重善哥死了。”
      母亲抱着我一下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
      王福紧着说:
      “政府把报馆查封了,说重善哥聚众闹事发布反社会的言论要逮捕他,他拒捕就被一枪打死了,你快带着孩子跑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王福说完就快步跑出了我家院子
      母亲眼前一阵恍惚
      她昨晚劝说过父亲不要去报馆,不要去游行这世道太乱独善其身已是万难可父亲说:
      “正是因为世道太乱,才应有人拨乱反正不然国家早晚要亡在他们的手上,我们报者对于国事需忠贞不二,虽是笔杆子但要硬过枪杆子。”
      “若用我一人性命开民智,解民苦,山东能回来,山河成一统,那我死而无憾”
      可着一语成谶
      而今已是天人永隔
      母亲不再发征,
      家中只有我们母子二人,
      她不敢悲伤,
      忙锁好门就这样抱着我强拾着眼泪,将打好包袱。
      就在我们将要离开的一瞬,门外出现了巡警的声音。
      “砸,人一定在里面”
      母亲与其隔着门板,顿时僵愣在了原地
      一听他们砸门母亲连忙拔腿往后走将我带到屋内将我放在衣橱里,认真对我说:
      “不准说话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出声,好好活着,记住了娘只要你好好活着。”
      说着将脖子上的银项链拽下来塞给我
      上面有娘和爹的相片捧住我的脸,娘的手在抖有两滴泪到了我的手上
      “让娘好好再看看你,你要记住娘的脸,要记得娘哈,娘的心肝肝呦真舍不得你啊。”
      “等外面没人了,你就去城东边程家社找你程路鸣程叔叔,他一定会收留你的。”
      士兵破门闯了进来,
      母亲关紧柜门走了出去再也没回头。
      从人群走出来的是个一脸很辣的独眼龙,旁边的士兵谄媚的称呼他江长官这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看到母亲板着的脸上突然多了淫邪瞪着她说:
      “你就是齐敬宇的妻子吧!”
      母亲挺直身子愤怒地说:
      “我是,我家先生一早就出去了,不知道长官有什么事吗!?”
      独眼龙高声叫到:
      “什么事?哈哈哈哈你不用跟我装糊涂他干了什么事你清楚,组织工人罢工还游行示威,印刷反动言论诋毁政府,背叛革命着一桩桩一件件都够枪毙他八百次了。”
      他慢步晃到娘的跟前
      “我已经把他就地正法了,还有他那群破秀才棒子我也一并抓了关了大牢,我今天来就是抄家的顺道嘿嘿嘿。”
      “大爷我看你长得还挺细溜跟我回去吧,给爷当个填房,爷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说着,那独眼龙的手就要搭上母亲的肩
      母亲侧身躲开,抄下头上的簪子一把向那独眼龙的脖子狠刺去,眼看刺了下去
      那个独眼龙眼疾手快一脚踹翻了母亲,手里紧紧地握着刺进去一半的簪子
      母亲被一旁的俩个士兵从地上押了起来高声嘶喊:
      “你们这群助纣为虐的混蛋败类,救国有什么错,我先生发的报纸可有错吗?他没死在敌人的手里却死在你们这群混蛋手里,老天爷你真是瞎了眼,瞎了眼啊。”
      那个独眼龙怒喝道:
      “你他娘个臭不要脸的婊子,敢攮老子带走老子要让她下大狱。”
      说着就狠狠的甩了母亲一巴掌,母亲顿时嘴角流血
      那群士兵忙找着绷带替独眼龙止血,边替他血边扶着向走走出门了那独眼龙还大喊,
      “给我搜把值钱的全给我搬出来老子要它们当医药费”
      最后只留下三个警察
      一个老油子,两个新兵蛋子俩个新兵蛋子看着正气一个叫周秧,一个叫洪星
      这俩小子管那老兵油子叫夏叔
      那老兵油子,一张脸上饱经风霜,身子站的板正但透出来不少的痞匪气,属于邪中带正一看就是当了不少年的老兵,他见独眼龙被士兵架了出去叹口气小声嘀咕道:
      “活该,怎么没刺死你个王八羔子。”
      说罢,就找了个马扎坐在院子里指挥那俩新兵。他对那俩说“不用找的很仔细了,意思意思就好了,那王八羔子活该。”
      “他娘的脏活累活都是咱的,奶奶的这年头当兵的没几个好东西。”
      “就知道欺负咱们老实人。”
      那俩听着夏叔说的话,翻东西的手慢慢的停了下来。
      那个叫周秧的年轻人愣着对他说:
      “夏叔,齐先生为什么要死啊。”
      洪兴附和道:
      “对啊夏叔,我们读书不多但是我们也知道齐先生是好人的。”
      夏叔叹了口气说:
      “你俩还是见识太短了,齐先生怎么能不是好人呢。”
      说完又叹了口气:
      “那年袁世凯称帝头一天,报馆刚开门齐先生就和那几位先生一起上文章笔伐袁世凯。张勋复辟那次也是那次是真动家伙了,满城的炮弹飞啊。齐先生也是登报讨贼说他背叛国家照样是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可到了如今,哎”
      洪兴愤慨说:
      “他们这不是草菅人命,打不过洋人就拿自己人开刀。”
      说完满院子里只剩下夏叔叹气的声音
      夏叔又对着他俩说到:
      “草菅人命又怎么样,他们要的就是杀鸡儆猴,就今儿个世道,谁有枪谁就是爷,爷们儿你俩记住本分的过活就好了无论富贵平安就好,活着是本事,怎么活着就是另一门儿本事儿了。”
      周秧快声答道:
      “可是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们也要为了国家干出名堂来。”
      夏叔不再说话了,只有他俩搬家具的声音
      年轻人力气大干活快两句话的功夫值钱的物件也就都到了院子里
      洪兴的手终于也就到柜门了,我缩在角落里紧闭双眼
      可门打开的一瞬间我就暴漏在他的眼里,他大喊
      “夏叔,秧儿快来这有个孩子。”
      我就缩在角落里发抖,张开眼阳光太刺眼照的我恍惚只看见三个人
      三人见到我不在作声见我怀里项链里的相片,他们瞬间明了,相识无言夏叔反应过来说:
      “啊这我侄子,小兔崽子你怎么跑柜子里了还是别人家柜子。”
      周,洪两人连声附和道:
      “……是……,是啊,是啊……哈哈哈哈哈对你侄子。”
      我惊慌的瞪大眼睛看着他们,眼泪里强撑着在眼睛里打转。
      周秧低下头细声问我:
      “好孩子有地方去吗?知道咱回家的路吗?知道哪里可以去吗?”
      我瞬间明了他们的意思
      我回忆着母亲的活(城东程家班),点着头回应
      洪兴把我抱下来,说
      “回去吧,快回家吧。”
      说完给我揣好包袱,又塞给我一块银元
      可还没走出门去,迎面就撞了独眼龙的亲兵这士兵是来看处理的怎么样了对我骂道:
      “哎呦,撞死老子了这是哪里来的小兔崽子。”
      说着就要给我一脚洪兴忙把我推到一边,夏叔和周秧问声也走了出来夏叔忙陪着笑脸说:
      “唉呀长官,这是我一小侄子正巧出来玩看见我,您看这出门还给您撞了真对不住您唉”
      正说着就从怀里摸出俩银币塞到他怀里说:
      “我替我这不懂事儿的侄子给您赔不是了,您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嘿嘿。”
      士兵收了钱也开心咧着笑脸说:
      “没事算了算了,多大点事啊小孩儿吗哈哈哈哈哈。”
      说着那士兵笑着就把我推到一边说:
      “你这伯伯,还要干活一边玩去吧。”
      又对着夏叔他们说连长吩咐叫你们把东西全运到他南城的宅子里………………
      我一路向东狂奔强撑着没让眼泪留下来,
      我拼命的跑拼命的找这一天我一点也不敢停下
      一路上我看到听到四处都是人们的呐喊声
      (我们是胜利国,誓死捍卫国家主权,誓死向巴黎方面抗争到底)
      那天雨下的好大
      好累啊,好累啊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了
      我强撑着晕倒在程家班的门口恍惚间从远处跑来一个人把我抱起
      (那人好像,好像是程叔叔)
      他焦急的说
      “守轩,守轩醒醒,醒醒。”
      好暖和啊,程叔叔的手好暖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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