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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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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的故事丰富紧凑,她和莫老五看得都堪称投入,期间交流的内容也仅是关于电影的剧情和细节。她是计划做什么就只会做这件事的人,心无杂念看电影的机会太少,她很珍惜,旁边的人似乎也是。总会有很多永远做不完的工作打消她玩乐的念头,换算一番,把时间分给更有价值的事上。
但约会不一样。一个名正言顺出去的理由,一个让她意识到自己不是工作机器的活动。适当放松是为了更好地当机器,可不给机器一个停下的由头,它也不会随便就停。所以借着机会,她顺势就来了。不然她脑子里要一直是各种事情,很难消停,有些时候她还是希望这些人啊事啊能够消停些的。
“你觉得电影无聊吗?”结束后莫老五问。
“嗯?”她说:“我觉得很好。”
“我看你全程都很冷静。”他笑着说。“稳如泰山。”
“看来我演技过关,我分明被吓到很多次。”
“不愧见过大场面,镇定自若。”
“其实电影里这些活动的动作难度,对猎人来说很容易吧?”
他们顺着人流慢慢走,话说完,上面没一点动静。她想起刚刚是低着头说话,莫老五应该是没听到。
果然,他毫无察觉。他的目光一直在她头顶,她抬头,就到了她脸上,他低下头,一副要听她说话的姿态。
这个可以遮住视线的墨镜和上次见面不是同一款,遮阳度更深,几乎见不到背后的视线。她不清楚他为什么看电影也要带,在元一和他接触的寥寥几次里,他只摘过一次——床上。
元一在他凑近耳朵的时候问:“遮阳镜是不是你最长情的情人?”
他笑起来,一只手护在她身边阻隔了旁边的人流。“这是很长的故事,你想听吗?”
“长到什么程度?”
“取决于你能听多久。”
“这么看似乎能从你的少年时期开始了。”
“哈哈,细算的确是这么久。”他说。“你好像很了解这儿?”
“在这儿呆过。”
“幸好没有在你面前卖弄见闻。”
“你也来过吧?”
“来过,我来爬山。”
“果然。”元一笑着耸耸肩。“很多探险家都喜欢爬过这儿的山峰到对面去。大多数都要麻烦搜救人员给他们带下来。你总不是这个档次吧?”
他笑而不答,等两个人走下电梯,自然而然道。“其实对我来说,从这儿翻山到对面,比坐火车过去要快的多。”
元一看他一眼。
“好吧,猎人。”她打量他,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你们是不是都很擅长面对这种挑战?”
“虽然有点自夸,但这其实不算挑战,只是一种乐趣…这话听起来是不是很欠揍?”
“你分明知道的嘛。”
“别人无所谓,但你如果这么觉得我就收回。”他笑。
“好吧,那你赶快收回去。”她说笑。
对方做了个施展魔法的动作。
“你爬过这儿的山吗?”他问。
“没有,听说很难爬。”
“你对山顶感兴趣吗?”他回味地说。“景色真的非常漂亮,夜里的星星很近,像轻易就能摘一颗。”
在和男人约会,尤其是和跋山涉水来找你的男人约会,你应该明白的是有9.99999成的雄性生物都不可能是为了“约会”。他可能会请你吃饭,请你看电影,请你做这个做那个,好让你心甘情愿给他脱衣服。当然,这已经算很有绅士风范的,觉得自己到来你就理所应当和他春宵一刻的不在少数。后者先不谈,可以聊聊前者。
“我说感兴趣你会立刻带我去吗?”元一问。
“怎么不行?你需要的话。”
“你就不怕我说真的要去啊?”
“没把握的事我不会提。”他游刃有余地摊手。
“我可不上你的当。”她莞尔一笑,眼底滑过一丝了然。
“真的,而且要不了一个小时。”他俯下身,语气哄逗地继续。
“好好好。”她轻轻柔柔地附和,像个海上的浮漂,以为会飘过来,其实稳得很。
……
……
莫老五从那边过来花了几个小时,说不想再和她来一次是忽悠小孩玩儿的。没见之前可以给自己点冠冕堂皇的理由,真见到了聊上了,有些东西不是他说没有就真没有的,只是良心和道德感随时都在紧扯他的缰绳,时刻想把他勒死——他们差了九岁,他真是稍有不慎都像在做自己概念里那诱骗人的老不要脸勾当。当时电话接通她同意见他的时候,他只觉得完蛋了——电话挂断后他握着手机一挥,嘴里来了个“yes!”。动作结束,他忽然意识到这不单是身体激素在作怪,而是应证了一个事实——他有点上头,不然也不至于朝思夜想,还会梦见早上她给他做早饭。
那天晚上给她买回来卫生用品,她衣服已经穿好了,头发披着,一副要休息的样子,总觉得下一步会是脱掉衣服再重新躺回床上睡觉。她的睡颜又轻又柔,让人不舍得离开,想搂着她的腰,让她离得再近一点。
她的腰身很好看,穿不穿衣服都是。她似乎很喜欢把上衣掖在裤子或裙子里,整个人看起来就更直溜了;这么一穿,下身也又直又长,不刻意,和她云淡风轻的气质一起有种天然的性感。
好看。
关系到这一步,虽然他的初心不算,但对方就是奔着一夜情来的——他床上床下那么周到也没等到她一个回头电话。半个多月杳无音讯,摆明不是把他忘了就是把他蹬了。他琢磨着真看不出来这么雷厉风行,算了,反正也没亏到,江湖男女好见好散。然后做什么都心浮气躁没耐心,跟被偷家一样。就这样过了半个多月,凌晨两点他从床上坐起来烦躁地抓头发,恨不得咆哮几声——他太想听她说话和她见面了,那种漫不经心又带尾巴的冷淡调调,手伸进他衣服里的欲擒故纵,总之她干什么都行。
但随即他又觉得自己极其没出息,睡了一觉就魂不守舍,跟没来过一样。他头一埋继续躺回去,只管当这是太久没约女人睡觉的戒断反应,过几天肯定就好了。然后一睡着,他脑子里就隐隐约约看见她穿着睡衣在一个半开放厨房里煎鸡蛋,他怎么和她打招呼她都不理,最后她把鸡蛋盛出来,两个胳膊环住他的腰。她的睡衣这个时候忽然敞开了,已熟的身体和他的腹部贴在一起,她蹭着他的胸膛抬起脸,轻轻问了一句:“做吗?”
他睁眼,又惊恐地坐起来。
他找了台电脑,猎人特权,查人。
他查到了她的所在地,查到了她的个人信息,她的工作,她的婚史——只有一段,九年前就离了。查着查着,该查的不该查的就都知道了,她比他小9岁,不少,有点多,简直占大便宜了,那怎么办?他先略有负罪感地跳过了这个问题——他早就预测她不会超过36岁,只是数字一但具体,道德感上的猛烈冲击就忽然而至,增添了好些自我谴责。五岁之内掰扯掰扯还好说,这个差距如果胡搅蛮缠,简直就是在全方位欺负人家,欺负一个个子这么点,力气这么点的丫头——电脑屏幕上是她的职业照,一个看起来文文静静眼里装着绿潭的女人。
于是这天,他安定心神,专门挑了一个她所在地方的休息时间打了过去。铃声越久,他忐忑的心就越发紧锣密鼓地跳,到忙音的前一秒,对面“嘟”一下接了。
他差点把手机捏碎。
然后他就跑来了。期间他克制住想要继续给她打电话的冲动,生怕她烦就不见他了,也做好了到这儿被放鸽子的准备,只用短信作极其简短的联系。这事儿她显然看得透,把她当成真小孩忽悠就是撞枪口,说不定还会甩巴掌就走。她不缺人追,对男人的把戏得心应手,没得耍那些心思…只是差了更多时间的磨砺和阅历,怎么说都只算“小姑娘”。
电影是一定要请她看的,是必须要看的。他既说了纯粹找她看电影,就绝对不会有临时动作影响自己“严格遵守承诺”的人样,如果这都做不到,装个什么劲儿啊,直接让她扇耳刮子算了。
但如果对方主动的话…再说呗?
他特意带着一款最深的墨镜,可以多少遮掩一些过度的“真情流露”。这个决定很正确,因为从她赴约站在他旁边的那一刻,他就难以控制地看她,留意她——来前沐浴更新衣这个决定太他妈对了。
她涂了点口红,颜色不艳,头发这次没用皮筋,黑色女士发夹把她的头发牢牢地抓在后脑勺,露出了衣领上的脖颈。她很适合穿带领子的衣服,显得她多了一丝干练,衣服不去刻意穿就能显出来腰身——她的腰胯真的非常漂亮,不是“火辣”,是刚刚好的“风情”。
他有点想去碰她,比如以“绅士”的名义碰一碰她的后背或者后腰,但理智让他克制——可能真碰了也无伤大雅,甚至有概率让她会心一笑,但他不想。他的手真想在她说话的时候顺势搂她,他一些地方的皮肤开始回忆起她在他身上时的触感,他也及时阻止了继续回忆下去的糟糕趋势。
他不只是忘不掉她的身体,她今天的一切得体自然,像那天晚上没发生过,他俩只是认识而已,干干净净,他想得到一些哪怕她下了床也能持续的温热,这太完蛋了。
他额头流下一滴汗。
跟我好怎么样——他死死把这句话压在舌根以防它自己蹦出来。
他想和她谈恋爱,带她去海边冲浪看夕阳的那种,今晚就爬山看星星也没问题,她喜欢哪个星星他飞上去给她摘。
所以,跟他好吧!
草,话要憋不住了。
他的嘴刚准备自作主张地张开,她的手机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