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不等价》微亮露珠

11、顺风顺水

　　“你知不知道人越想做成一件事，就越会暴露出这个目的之下人的弱点。”阿昭提醒慕莲，“你越是想杀了大将军，就要越能忍耐黎明前的黑暗。”

　　“所以你才这么久都不肯教我杀招？！”慕莲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不是不肯教你杀招，打个比方，一首曲子在高潮之前要有足够踏实的铺垫。”阿昭把佩剑端平，给慕莲看上面由于交手而留下的划痕，“这个铺垫，要么就是长年累月的战斗经验，要么就是足以迷惑对手的技巧。”

　　“很显然，第一个我是不能在短时间内超越大将军晋无源的。”慕莲也开始意识到问题所在，虚心接受阿昭的建议。

　　“我只能在剑术上指导你，我一直都是直来直去，在其他方面经验甚少，但想要成事仅仅有剑术是不够的。”阿昭停顿了一下，“而且我在隐国已经被人注意到了，想要帮你处理掉大将军也是困难重重。”

　　“唉，所以你打算让我去试一试吗？”慕莲听了这些话，忽然觉得这件事成功的希望似乎开始变小了，不由得叹气。

　　“怎么会？”阿昭的眼神右移了一下，随后不慌不忙地说，“我的同门的技艺正好与我互补。”

　　“虽然你说得很有道理也很好听，但是本公主还是被你们互相推责了，果然哥哥的朋友都像他一样不靠谱。”慕莲气鼓鼓地说道。

　　阿昭汗颜，果然只要稍有隐瞒，就会让慕莲有所察觉。

　　“所以公主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吗？”

　　“理解理解，我不理解难道还有别的法子？”慕莲自然听出话里有话，“要能够出入皇宫的令牌是吧，我这里有，还不算什么麻烦事。”

　　“公主如此信任我？”阿昭心虚地反问道。

　　“嗯。”慕莲拉住阿昭的手，“就如你救我那天一般信任你。”

　　趁机靠近的慕莲亲了一下阿昭的脸颊，“你是不可能骗我的嘛。”

　　“公主殿下，实在是太可爱了。”阿昭的手抚上慕莲的额头。

　　只是慕莲没想到那个夸她可爱的人，会不告而别。

　　在宫殿中等候她的，不再是一身天蓝色窄袖战袍，笑容浅浅的天生媚骨的女侠客，而是阿昭口中的师姐——一身暗红色衣裙，身材火辣，用一根木簪盘发的毒娘子。

　　“放心，我不是走寻常路进来的，我派只有阿昭需要走寻常路。我是她口中的毒娘子。”毒娘子说话时候的语气，没有外表那般毒辣，甚至还会调侃。

　　慕莲的外表平静，心里却掀起波澜，她的一片真心，还是换不来阿昭的坦诚，但她没有继续奢求，她知道即使是亲密的关系，也不一定能够付出全部的真心，令牌是自己给的，有什么可感到意外的呢？

　　“她不要我了？”慕莲还是问了一句。

　　毒娘子挑眉，笑道：“怎么会？阿昭确实不是一个简单的侠客，但她喜欢你这件事真真切切。”毒娘子走近了一些，“她很多年前就被你吸引了，你瞧，这画的是不是小时候的你？”一张画像被毒娘子展开。

　　慕莲看到了一个穿着粉色裙子将头发盘起的包子脸小姑娘，正吃着糖葫芦，嘴角沾着糖渍，不由得脸红。

　　“看来画得很传神啊。”毒娘子把画卷起来收好，“以后我们都回到炼骨派，你可不能告密哦。”

　　“你们真的会带我走？”慕莲眼中泪光闪烁。

　　“会尽全力带你走。”毒娘子承诺道，“听说你们的国师也是一位制毒高手，我听说大将军晋无源的体质也不一般，大部分毒素不能伤到他，但是有一次国师与大将军起了矛盾，用了一种毒慢慢折磨大将军，竟有奇效，让大将军服了软。”

　　“你不会要我去把方子要过来吧。”慕莲感到头痛。

　　“毕竟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万一试错了就麻烦大了。”毒娘子也是无奈。

　　慕莲想了想国师和大将军好像总是矛盾不断，说不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把方子抄出来。

　　“你这是让我去赌一把啊……”慕莲扶额叹息，“幸亏国师一直对我很好，不然可能一点机会都没有。”

　　慕莲来到了国师的府邸，还没开口，国师竟然把下人都清了出去。

　　“公主殿下，也到了婚嫁的年纪？”国师一边说，一边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不算太厚的册子，“我有一份礼物送给殿下。”

　　慕莲接过册子，翻开之后，里面上一张一张的方子，怕公主看不懂，国师还写了密密麻麻地注释，慕莲满眼感激地望着国师。

　　国师轻笑一声，“公主殿下，愿你余生平安。如果殿下未来的夫君是那个老家伙，这册子里都是他爱吃的。”

　　“国师的恩情，慕莲永生难忘。”慕莲将册子藏入袖中。

　　“公主殿下，快些回去吧，晋无源多疑，我们见面太久了恐生事端。”

　　“多谢。”

　　毒娘子拿到册子的时候也十分吃惊，慕莲说是偷回的，毒娘子心里有数但没有言表，她立即就开始翻阅，慕莲不解，靠近问道：“从里面随便挑一个方子不就行了？”

　　“那样不久害了国师吗？如果我们走了以后有多事的人查起来，这毒要是照搬了，嫌疑不就招到国师身上了吗？”毒娘子看着密密麻麻地注释，从里面读出了一种隐秘的情感。

　　慕莲这才意识到是自己考虑不周了，也和毒娘子一起看着小册子中的内容。

　　“你不能和我一起研读这个，你得去练剑，这个我来处理，你信不信我？”毒娘子觉得这其中学问深奥，非一朝一夕能够参悟，而慕莲又有了剑术的基础，不如让她继续巩固，自己的学识以后再教给她。

　　“信！”慕莲从箱中取出爱莲剑，只不过她去找谁陪练呢？

　　毒娘子看到慕莲迟迟没有动身，解释道：“你平时练剑的后花园里的那棵大树上，站了一只黑鸟，它看到你了，会传信给金乌师兄的，他现在混进巡逻的小兵里了，在熟悉皇宫的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