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行舟》有骨难画

599、“它不是鬼”

　　“你不用自责，是我叫你来让你去的，责任都在我头上，所造成的后果我也会承担到底的。
　　而我目前想知道的是那玩意跑掉之后有什么危害？你说它有七八百年的历史了，是不是很厉害？”总管事道。
　　“其他害人灵体至多是怨念强，但这个不是，它因为生前杀生无数所以杀气极重，以这种力量，凡夫俗子在其面前不堪一击。”
　　“杀生无数？这家伙以前是干什么的？”
　　“它还是人的时候，乃为一名元末的将军，叫‘孛斡儿剌。哲速台’；对外征战中以破城后屠城为乐，又以亲自砍杀为甚。
　　我看到的画面里，大多数都是关于这个的，非常残忍血腥。
　　后来元朝灭亡被明军击杀，只是仗着三魂未灭，修炼百年让它死后的比活着时更加可怕了。”
　　“看来是个不好对付的厉鬼。”总管事喃喃道。
　　“纠正一下，它不是鬼。”
　　“嗯？不是鬼？那是什么？”
　　“是‘聻’，鬼死后为‘聻’。它在作恶数年后被一名同道中人打散，可这厮生命力太顽强了，成了万中无一能转化为‘聻’的灵体。
　　再后来，又有高手组成团队试图合力将其干掉，但几次交锋都失败了，死伤也十分惨重，不得已才选择镇压。
　　你们挖到的道观、看见的‘真武大帝’金像，还有桃木钎等等，全部是为了这事而布置。”老四道。
　　“那怎么才能防范这玩意的攻击？或者说以劳改营的条件，要如何应对？”
　　“集中精力。”
　　“什么意思？”
　　“就是不要分神，尽量让自己保持精神聚在一个点上，那个东西目前刚刚脱离封印，实力尚不够强，不能直接攻击活人，可一旦思想松懈便能让它找到间隙杀进来。
　　我被夺舍时既是如此，思考那些画面一个没留神，这副皮囊就不受控制了。
　　而如果它附在了周围人的身上，要么引你们自相残杀，要么原地干掉中招者，反正绝不会好的。
　　另外，哪怕它什么都不做，待得久了也不行，此等邪祟只要入体便是极大的损害，轻则元阳受损一病不起，重则一命呜呼，所以千万要小心。
　　我能告诉你们的只有这么多了；如果看在这些年我也算有过些苦劳的份上，能不能再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它控制着我发出怪力、和警卫对抗，已经产生了不可逆的创伤，未来我即使能活也会恶疾缠身，那求你给我一个痛快吧。”
　　寻常人一般是年纪越大越怕死，但颜悦瑶看着那双衰老的眼睛，里面毫无对生的眷恋，只有以求速死的决绝。
　　总管事微微仰头看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儿，随后道：
　　“等我们闯过这次难怪再说。”
　　接着一摆手，示意两人一起出来。
　　站在医院门口，他又道：
　　“让精力不分散说的轻巧，可做起来并不容易；精神高度集中很容易疲劳，一疲劳必然维持不住，到时候肯定要遭了毒手。
　　你们有什么办法吗？”
　　“我想可以用入定的方法对抗一下，说不定有用。”颜悦瑶道。
　　“为什么不跑呢？我听说不管是什么鬼物，只要不是阳间所在了便有‘地缚灵’的说法，倘若没有懂行的高手带，它应当是离不开这里的，那咱们先撤走，让它无人可害，等叫来专业对口的援军再行解决不可以吗？”上官云燕道。
　　“你的这个提议看起来是最合理的，但放在当下却不行。”
　　“为什么？”
　　“因为走不了；我知道，你们没怎么把这地方当回事，但今天透个底：这个劳改营是专门关押‘□□’的地方，能扔过来的全都是立场上有问题且曾经身居要职的人，所以性质不是一般地方能比的。
　　为了防止逃跑、劫持之类的事情发生，整个营区连接陆地的部分全部用雷场给封锁了，一点空余都没留，哪怕是我这样的管理层离开时也不能走陆路，要么坐船要么乘直升机。
　　不然你们以为为什么运人过来的时候放着地面儿上的道不走非走水路？
　　而目前不管水里游的还是天上飞的全没有，临时叫的话也来不及。”
　　“不对吧总管，我听说这里有不少和我俩一样的‘准蝴蝶’呢，她们连出师尚还没出，怎么能当□□呢？”上官云燕道。
　　“被构陷的呗；但那些来了最多和其他人一样，像你俩这种要‘加量不加价’的却是头一遭。”
　　颜悦瑶闻言轻笑道：
　　“那看来我俩是受到‘优待’了，能被‘特事特办’的整。”
　　“谁说不是呢。但我个人估计生理心理什么的伤害其实是次要的。”
　　“那请您赐教，什么是主要的？”
　　“给你们留下污点。我说了，这里关的均是□□，未来哪怕你们离开了，档案里会永远带着这个案底，没人会调查你们是为何而来，而是只知道你们来过；然后不管干多久，干的多么好，都别想再有晋升的空间，整个职业生涯只能在基层待着。”
　　“多谢您知无不言。未来的事未来再说，现在还是回归正题，想想怎么撑下去吧。”
　　“支援我已经叫了，但还在路上；预计最快也要36小时之后到，那你说的‘撑下去’，便是撑住这个时段。”
　　对面的回复没等到，等到了副手火急火燎跑过来的叫喊：
　　“不好了！那边死了一批人！”
　　这边一听没有二话跟着赶奔事发现场，到了地方一看，是一群警卫，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清点一下一共十四个。
　　死相说不说可怖和难看但也绝不安详，就是那种和猝死差不多的样子。
　　颜悦瑶随即建议挑选一具带回医院尸检，而初步检查的结果也和她预料的完全一致：心脑血管系统遭到破坏，并且是那种极短时间内被强行过载的毁灭性打击。
　　“我还以为它只能一个一个的杀，搞了半天能一次打一群？！”总管事道。
　　“先把剩下的人都集中起来，然后按我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