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行舟》有骨难画

575、“铁龙”

　　在这边的特事特办之下，消息当天便传达到了“山海集团”决策层。
　　当秘书长最早将其告知项骜后，前者道：
　　“陛下，需要下达通知征求一下意见还是我代表您先和他们以非正式方式先碰碰头？”
　　“不必，征求会肯定要开，不过不是现在，给我点时间。”
　　“明白。”
　　随后项骜用这点时间去找了一趟上官云燕，后者每次见到他时都如初见般惊喜：
　　“奴家见过陛下。”
　　“有个政务方面的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哦？是央行这边需要什么调整吗？”
　　“不用，和这个无关，与你的职责也无关，是跟一个你以前认识的人有关。”
　　“谁？”
　　“周渠。”
　　上官云燕的面色滞了一下，遂道：
　　“此人好久以来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这会儿出现了？是主动联系的您吗？”
　　“嗯，他在我们和‘暗黑殿’交战期间便离开了，在月背轨道上建立了一座规模颇大的太空基地，然后一直在上面待着忙一些自己的事情。
　　我这次来找你是想说周渠有意和‘山海集团’建立合作关系，但考虑到你们以前的一些不愉快，我还是想在这之前问问你的意思，你对他还有记恨吗？如果有，告诉我，我会处理的。”
　　“假设奴家说有，您要怎么处理？”
　　“那要看你恨到什么程度，假设不到要命的程度，我会让他来给你赔罪；若是到了，那你便不用管了。”
　　上官云燕笑着摇摇头，然后道：
　　“奴家恨的那些人都被奴家靠着您的力量干掉了；对于周渠，说句心底话并没有什么情绪，不然这些年也不至于只知道他失踪了却没派人追查过他去了哪里。
　　换句话说，奴家连打听这人的兴趣都没有；的确，那时候和他确立过一段不情不愿的短暂关系，但他客观上也保护过奴家，算是两不相欠吧。
　　所以周渠活的好奴家不会高兴，周渠落魄哪怕是死了奴家也不会悲伤，就是这样。
　　而陛下您能专程来找奴家说，奴家已经十分感激了；想必他提出的条件也有可取之处，那么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奴家这里不会牵扯您精力的东西。”
　　“可不准和我说违心的话。”
　　“那哪里能，再说奴家的小心思也瞒不过您。”
　　“好。我的上官永远都不能受了委屈。”
　　项骜随后在她唇上落下一枚轻吻便离开了。
　　征求会在一小时后举行。
　　决策核心们的意见是很统一的，全体认为有必要接触一下，总之不能毫无道理的拒之门外；因此走完投票流程后回执信息当即发出。
　　“空间城”这边很快就接到了答复，看着“山海集团”同意面谈的消息，高副道：
　　“这一趟能见到项骜吗？”
　　“当然能，说不定还能见到一些老熟人。”
　　“那到了地方怎么称呼他？叫他项王？”
　　“不行，这个叫法已经过时了，现在得叫陛下。”
　　“为什么？”
　　“因为他在大获全胜后于‘暗黑殿’总部的旧址称了帝，号‘应天大帝’，不过并不是唯一的皇帝，冉业成是另一个，号‘平天大帝’，两人论级别来说平起平坐。
　　理论上这属于‘二元君主制’政体，但又和英国、卢森堡、日本这种保留皇室而由议会行使权力的二元制不同，人家这个是各管一摊，各有各的责任，并不是花钱干养着一批吃白饭的贵族。
　　再加上一个负责军队的颜悦瑶，‘山海帝国’的权力被分成了三大块，因此虽有帝王，可与封建时代的中央集权制也不一样；这种很特别的体制我是很有兴趣的，借着这次机会一定要多多了解，好有素材深入研究一下。”周渠道。
　　“主要资源的支配权被平分开，这杜绝了官僚系统向着单一方向集中，掐断了官场劣币产生的土壤；然后不过度分散又在一定程度上兼顾了组织性和调度能力，是有点意思！”高副道。
　　“嗯，那准备一下吧，明天一早咱们便要出发，路上顺利的话估计会在约定时间的前一晚抵达地球。”
　　对面没说话，而是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次日在登机点集合时，高副问道：
　　“昨个儿想问你来着，听说你准备把曾默放出来，我还寻思着是要带他一起去呢，结果今天发现随行人员里没有。”
　　“我脑袋没被驴踢坏，怎么可能带着那个小子去拜访项骜？他和颜悦瑶、上官云燕之间的事要是老调重弹搞不好会是个能坏事的定时炸弹，虽然按照这位‘应天大帝’以往的做派，不太可能纠结这些陈芝麻烂谷子；可曾默就不一样了，他到现在心智都还称不上健全，冲动的要死，带去了非得惹事不可。”
　　“那你为什么还放他？是有什么用吗？”
　　“我要试试曾默目前有多少深浅。”
　　“难道他比你刚捉来时有不小的提高？”
　　“是的，这么多年来我让无数不成熟功法拿他当成磨刀石磨到可用，自然也让他学去了精华，所以曾默当前是满身的绝技，早已不是初来时的样子了。
　　说实话这很出乎我的意料，我建立过一个数学模型，有99。93%的几率认为他会在千百种副作用长时间的反复伤害下逐渐消亡，哪怕是蜈蚣‘内丹’的恢复力也抵抗不住这种经年累月的消耗。
　　正当以为要少了一个‘最佳小白鼠’时，他却愣是走中了那0。007%的几率，不光没死，还借着这些东西带来的提高突破了最后一道关。
　　并且没有被‘内丹’吞噬心智完全沦为一条大虫子，这一点也挺了不起的。”周渠道。
　　“这道关是什么关？”
　　“化龙。”
　　“啊？！嘶——我貌似有点印象，曾默身上的‘内丹’本就来自一条即将成龙的千年蜈蚣精，也就是说他被你这么反复磨炼，提高到了能迈出最后一步的程度，对吧？”
　　“嗯。”
　　“那蜈蚣成了龙叫什么？”
　　“‘铁龙’，这是龙族这一脉的专属名称，因为成功为龙猴，蜈蚣的甲壳会变得异常坚硬，哪怕是大口径火炮、大型导弹这些威力强劲的热武器也不能伤其分毫；故得此号。”
　　“还挺形象的。但他又不是蜈蚣，而是人和蜈蚣的结合体，这样出来的东西也是‘铁龙’吗？”
　　“肯定不纯粹了，属于诞生了一个新物种，我正在想要如何命名他。”
　　“我估计也是。不过你说要试试深浅，怎么试？有什么可以派曾默出去干一家伙的对手吗？”
　　“咱们每天出去的那些矿工中出现了一些‘聪明人’，然后煽动其他同伴不当我的小白鼠，不再当奴隶式的苦力，目前32个主要的采矿点上有7个发生过集体叛乱行为，他们抢夺了4艘母舰就地扎营不回来了。
　　因为都被功法改造过，所以每一个实力都比较可观，派常规部队去恐怕得死伤惨重才能摆平。
　　我本人倒是可以披挂上阵，但事逢和‘山海集团’建立外交关系，哪里有空和这些反骨仔浪费？那么将曾默派去是不是便很合情合理了？”周渠道。
　　“乍一听是这么回事，但你凭什么觉着那小子离开之后会执行你的命令做你想让他做的事？万一，甚至是很有可能直接逃掉再和叛军联合起来一起对付咱们呢？”高副道。
　　“我有我的办法，等这次从项骜那儿谈完事情回来，我就带你看看我是怎么让他没有选择必须听我的。”
　　话至此处，飞船也完成了出发前的最后检测，一共三十多人的团队排成两列先后登上，接着就是和“空间城”脱离，向着目的地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