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行舟》有骨难画

548、“万死不辞”

　　上官云燕能够通过胸挂摄像头看到前方的第一手情况，她只觉着屏幕前的场面比自己当年在海地碰上的“巫毒丧尸”还热闹；但同时张光靳带着所有人关闭了耳麦让她又无法通过对话向那边表达自己的意思，因为前者知道如果让这位部长来决断的话，那一定会将队伍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然后以“火力全开”的模式压倒这个难缠的犯罪团伙，可这个违背初衷的做法，始终不在“保卫科”科长的考虑范围内。
　　不过专员作为场外技术支持她是知道的，所以发现形势失控自己也难以联络前线时，便叫上杏儿和秘书去找前者。
　　另一件办公室中，看到正在焦急计算、分配当前资源最佳分配方案的他，上官云燕立刻吼道：
　　“把话筒给我！”
　　对面被吓了一跳，但不等反应已经让她挤到了一边，并抢走了耳麦。
　　“张光靳！你发什么颠？！居然敢私自失联！”
　　“部长，这也是没办法，我用这种方法向您表达‘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并赌一把您能尊重我的选择；至少在下决定之前会用别的办法再联系我，就像现在这样。
　　而我现在没有别的请求，只求您千万别去找冉帅，千万别动用‘投资部’以外的力量！我会带着兄弟们转危为安，然后重头再来把事情办好的！您放心吧！”
　　“你们已经身陷重围，我不去找支援难道看着你们死吗？！”
　　“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部长，如果您觉着我这些日子做您的属下还算合格，就给我这个机会！”
　　“你这是在拿所有兄弟的命冒险！如果你想说服我，那必须立刻给我一个足够充分的理由！”
　　那边毫不犹豫的回道：
　　“因为项王给我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捍卫您的利益，而事态外溢不符合您的利益，所以我不能执行！即便主动权在您手里，我也要坚决反对！”
　　“项王的吩咐难道比不上你的生命吗？我认为项王也不希望自己的人这么死心眼儿，况且即便你这么想，那其他人怎么想？其他战士呢？”
　　“哈哈哈哈，部长您说笑了，您刚才的话是在公共频道里讲的，在场的弟兄可都听见了，让他们回答一次吧。”
　　张光靳话罢，耳麦里便传来和枪炮声混杂在一起的呐喊：
　　“王命在身，万死不辞！”
　　专员扭过头补充解释道：
　　“这句话是集团全体作战部队自发喊出来的口号。项王是‘人间的王’，所以他的命令就是王命，而只要有他想去做的事，那全军将士都将为了这个目标，万死不辞。”
　　对于上官云燕来说，这次让她用最直观的方式体验到了项骜的凝聚力和号召力有多强，能够在百万军中拥有此等无条件的信任和付出。
　　“可。。。可还有别人，还有刘副还有整个‘灭罪执事’。”
　　“部长，我们几个您就别担心了，都是不把生死当回事的人；而且您真要叫来大部队解围，反而显得哥几个没能耐。”刘秉印道。
　　然后他的话也马上得到了另外三人的肯定。
　　上官云燕拿着已经就差按出“拨打键”的手机被这些话影响始终没有点下去，她平复了一下情绪，组织了一下语言，道：
　　“咱们各让一步：我会在这里看着，如果1小时之内不能成功离开大楼，如果在这期间承受了较大伤亡，我就会立刻寻求冉帅的帮助。”
　　“行，只要不直接请求支援，那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张光靳道。
　　言归正传，两边拉扯这些事的时候，战斗是一点也没停，“赤塔僵尸”顺着楼梯道往上猛扑，众人便集中火力猛打，虽然这东西能够抵挡小口径步枪弹，可抵挡不了25毫米的炮弹，所以在“大力出奇迹”的轰击下，它们一排又一排的被打的支离破碎死在当场。
　　只是楼梯道里的空间相对狭小，对发扬火力非常不利，大部分靠后的战士都无法向前输出，只能利用队形以轮换的方式去“雨露均沾”。
　　不过这种环境对“赤塔僵尸”来说也同样不好，窄窄的过道让其只能用添油战术往上“送人头”，比起在开阔地形上，数量方面的优势远远发挥不出来。
　　但弹药问题始终是个隐患；当队伍从楼顶杀到中间时“手持炮”的25毫米炮弹不管是什么类型的，基本都见底了。
　　毕竟这么大的弹丸一个单兵哪怕力量足够也会因为空间不允许而无法带太多，经过数场高强度的消耗，这会儿才面临告罄已经是分配得当了。
　　如果这是在平时，会飞来要多少有多少的无人机空投补给，所以根本不是事儿，但现在不行，现在再这么继续下去，最多1分钟后，每个人就都得被迫上刺刀去打肉搏战。
　　好在张光靳有先见之明，他从突围伊始已部署好了：将12门“斥力炮”分为四组作为底牌，一旦手头的火力维持不住了，就将这个顶在最前面。
　　而提前安排的最大好处便是速度快、衔接好，不给对方趁乱得手的机会。
　　完全是在25毫米炮弹发射的声音停止的前后脚，“斥力波”就补上了空缺。
　　“赤塔僵尸”这次连支离破碎都混不上，全成了要放大几十倍才能看见的细渣；在空气中的浓度达到最大时，甚至都影响了能见度。
　　除了这种大杀器之外，兜帽的作用也不可小觑，他专门负责每一组“斥力炮”发射过热后让下一组前来接替的空档时阻挡进攻。
　　为此他拿出了即便是刘秉印等三人也没见过几次的手段——
　　嘴巴长到最大，往外用力一哕，一颗红色的大肉球就从喉咙深处被挤到了口外，看起来有拳头那么大小。
　　然后兜帽会反复这个过程，大约十几次后他从胸口到脸就变得又胀又热，像是刚拼了一场酒一样。
　　接着便是传统项目：打喷嚏。
　　但和之前打的那些都不同，这次的声音被拉的很长，是平时翻了几番还多，而杀伤区间也被提高了这么些；相当于把只能一下一下打的非自动步枪换成了机枪，火力密度大大增强。
　　于是所有企图在空档时冲到近前的全部倒在了这种“长喷嚏”面前：被击中的死因通常是严重内伤，浅表的骨骼和肌肉都没有问题，唯独更深层的内脏和神经遭到了毁灭性破坏。
　　靠着这种配合一路踩着尸体抵达10楼时，强攻莫名停止了，楼道里忽的安静下来，没有了“赤塔僵尸”那种野兽般的嘶吼和嘈杂的脚步声，这让周遭气氛变得分外诡异。
　　“怎么回事？难道一万多都被咱们杀光了？”刘秉印道。
　　“我觉着这种可能性很低。”张光靳道。
　　“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