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行舟》有骨难画

392、“合作愉快”

　　局长的话卡在嗓子眼里到底是没说出来，最后强装镇定坐下后道：
　　“你就是白天屠杀‘新洪’成员的那个？”
　　“是我。”
　　“那你是来杀我的？”
　　“不是，或者说是没这个打算，希望你不要让我改变主意。”
　　“那你想干什么？”
　　“想和你谈一点合作。”
　　“我和你有什么好合作的？”
　　“当然有。我未来一段时间准备在这里做点生意，想让你通融一下——别碍我的事，而且我可以保证我做的一定是合法买卖，不仅合法，对你们这些政府部门还有益处。
　　目前摆在你面前的选择有两个：
　　第一，把这个收下，里面有300万美元，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大家以后和气生财；你看我比‘新洪’是不是大方多了？他们老大向你行贿的时候最多一次也不过就给了20万美元而已。
　　第二，回绝我的要求，然后被我杀掉，而所有参与追捕我的人，我也保证能让他们统统有来无回。
　　给你半分钟考虑，现在计时开始。”
　　曾默说着向前推出一张银行卡，然后又看了一眼手表，认真的计起时来。
　　墨西哥城警匪勾结本就是常态，所以对于局长来说这事并没有什么心理上的接受难度，只是被人这么要挟很不习惯，但眼下也没有说上句的资格，因此为了自身安全考虑，也看在那300万美元的份上，他没用半分钟，只是不到十秒后就伸出手道：
　　“曾先生，合作愉快。”
　　曾默一笑，回握过去，道：
　　“合作愉快。”
　　话罢，他转身就要离开，局长在身后道：
　　“曾先生，你的墨西哥语说的很不错，而且还是本地口音，以前在这里待过？”
　　他扭头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顿了片刻才道：
　　“待过。”
　　而等话音落下，便推开窗户振翅而走。
　　这次亲眼见识后，局长突然觉着早前骂那俩帮派成员的话全都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当天晚上，戒严解除，搜捕解除，一切都回归正常，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曾默不仅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甚至还被授予了“永久居住证”和“荣誉市民”称号。
　　简单一算，去掉送出去的那300万，目前手头里还有1800多万美元；那搞到了钱接下来就该创业拉队伍了，关于这个，曾默也有了明确的打算，他要开一家公司，一家讨债公司。
　　租赁门面、注册什么的都很好办，甚至业务本身也是手到擒来，招人更简单，高薪的广告一打出去，迅速就有大量的报名者涌来。
　　但曾默的要求很严格，因此淘汰率非常高，最高时能达到离谱的90%；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思来想去觉着大概是颜悦瑶训练自己时的严苛标准在潜移默化中打下了这种不可磨灭的印记，无形之中就影响了看人标准。
　　而严格就有严格的好处，当用了五天从大几千人中挑出这50个时，他们从执行力、身体素质、头脑灵活、意志力等各方各面，都堪称是能选择范围内最好的了，这让公司成立之初的团队素质就比较高，能够迅速接下复杂、大型的业务。
　　至于讨债这个营生的市场，那对于曾默来说就相当于矿工挖到了金矿，可以发挥的空间简直不要太大。
　　因为墨西哥城向来犯罪横行，法律不健全或执行不力的现象比比皆是，所以有组织的□□也好，单干的个人也罢，仗着各自的方法欠债不还多如牛毛，可以说在这座城市里，大小老赖遍布角角落落；即便是本地政府也不能幸免，比如大型贩毒团伙就能凭着借条得到大笔资金然后一分不还，实力贫弱的前者对待这些现象也是无能为力。
　　但这一些都在曾默的到来出现了根本性转变。
　　广告发出去时没什么人信，因为以前不是没有讨债机构想干这买卖，只是干不了多久就被打出去了，属于没有金刚钻揽不了这瓷器活，而这次他发的广告却把话说的非常夸张。
　　曾默宣称，如果在规定的时间内追不回来合同里的欠款，那这笔钱就由他的公司全额支付。
　　此言一出，顿时全城轰动，一些被小额债务困扰的人先后找上门来，他们本来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没想到竟得到了一个惊喜——
　　只凭着“曾魔君”的名头，数目在一两千万比索以内的，根本不用出手，递个话过去就能解决了。
　　对于这个现象，公司里无不牛气的要命，但曾默本人却不感以外，因为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抢了“新洪”这么一个地头蛇的全部资产，并将其连根铲除，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这么多高级帮派成员，被警方布下天罗地网抓捕却能在一夜之后把这官司解决的风轻云淡。
　　再傻的人也知道能做到这些的一定是个可怕的存在，没谁想和这种人过不去。
　　尤其其中还有不少老赖想趁着这个机会和曾默交个朋友，所以有一些债主没有委托这家公司的，也恨不得想主动借此事套套近乎。
　　除此之外，他定下的报酬比率也比较合理，是30%。既要回来的欠款要付给这边三成作为回报，相比那些动辄就一半起步的已经非常公道了。
　　而在数目更大的业务上，手下人搞不定那就亲自上阵，当那张隐约可见的蜈蚣头出现时，几乎没有人敢说个不字。
　　就这样，这家名为“清账”的公司以100%完成率，横扫了墨西哥城的大小烂账，连带着整个市场环境都有所改观。
　　这种好势头一直持续到此次任务的地11天，这次已经算是副手的一名贴身属下过来道：
　　“曾总，这笔单子我们几个能干的伙计都去过了，对面态度很强硬，说哪怕是您来了也不会给，并且放出了别的狂言。”
　　“还说什么了？”
　　“他们说即便您不找过去，他们也会找过来，让您把吃进去的都吐出去。
　　而且我们调查了一下，这伙人好像还和您早前干掉的‘新洪’有点关系。”
　　曾默闻言撇嘴不屑一顾的笑了笑，道：
　　“有意思，看来是想给自己的兄弟出头？行，你们别管了，等会儿我走一趟，亲自去会会这个‘安善堂’。”
　　“是。”
　　这家名叫“安善堂”的所在一点也不安善。它不仅是“清账”公司成立以来碰上的第一个硬茬，也是目前所有业务中涉及欠款最多的，达到了足足5。88亿多比索，相当于3500万美元，并且身上有大量刑事犯罪的记录，只是具体犯事的成员没有一个蹲大牢的，全都用重金保释出来了。
　　下午一点钟，曾默站在了前者的门前，他就像第一天来时一样，谁也不理，推门就往里走，只是刚进大门，里面就迎面碰上一个身穿白西装，一头长卷发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子，看架势是久候多时了。
　　“是来要债的‘曾魔君’吗？”对面率先开口道，虽然用了他的江湖名号做称谓，但从语气里怎么听都带着股子轻蔑。
　　曾默以前见惯了轻蔑，对这种语气没有任何不习惯，只是在对面说完这话后将原本放在身体两侧手给背到了腰后，这个动作算是一种更加轻蔑的回应。
　　负手而立后，他语气随便道：
　　“嗯，是我。听说你们欠债不还还牛逼哄哄的，这么不要脸跟谁学的？你老母吗？
　　对了，我还听我兄弟说你们要把我吃下去的吐出来，来，我现在就在这儿呢，你教教我，怎么个吐法。”
　　曾默说到这里向前走了一步，伸手轻点眼镜男的胸口，不论语气还是眼神，都是极致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