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行舟》有骨难画

37、救人

　　“姐姐，别生气啊，你今天骂了那个校长一顿已经算是做了些事情了，再多了咱们也无能为力不是？”
　　另一边，火锅店的店员可不能容忍一个形同乞丐的男人在自家门口贴这个，纷纷出门驱赶，并将那些已经贴好的全都揭掉，这倒也是人之常情，不过有的店员行为过激，抓住男人的衣领用力摇晃，并高声呵斥，看架势下一秒就可能要抡拳头打下去了。
　　结果摇了两下一松手，男人脚下虚浮没站稳，摔倒在地。
　　其实要是个正常人这一下倒不了，但他明显身体虚弱，才经受不住。
　　“我给你说你别想讹人啊，滚滚滚，赶紧滚！”推人的店员道。
　　上官云燕起身往外走，王苒那句“姐姐你干嘛去”的话尚未来得及出口她已经转出门到了门外。
　　她一把将躺在地上的男人扶起，并对店员道：
　　“我请他去进去吃点东西，别赶他。”
　　店员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一脸不解道：
　　“我说美女，他这么臭，就算你不嫌弃，影响到别的客人也不好吧？”
　　“那给我开个单间。”
　　“啧，这年头像你这么心好的人可不多见，但小心好心没好报。”
　　上官云燕没理他最后这话，而他也去开单间了。男人中间似是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连忙推脱说“不用”，然后想走，但试了几次愣是没挣开前者的手，这才道：
　　“我得去找我女儿，没时间吃饭，没时间吃饭。。。。。。”
　　“叔叔，您就是要找女儿也得吃饱了才有力气对吧？看您这样子，肯定几天没吃饱了，先进来再说。”
　　男人闻着火锅店里扑鼻的肉香，喉头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最后低头道：
　　“可是我没有钱，一分都没有。”
　　“我请您吃，不用您花钱。”
　　就这么好说歹说，终于算是让男人坐下了，等新的火锅上好，羊肉倒进去刚刚煮熟，后者便迫不及待夹起来往嘴里送，连酱料都不蘸。
　　“哎哎，大叔你慢点啊，小心烫！”王苒在一边道。
　　半小时后，他愣是把要的五盘羊肉都吃了，这才拿出一个破旧的保温杯灌了一大口水。
　　“叔叔，能给我们说说您女儿是什么情况吗？”
　　问到这事，他算是打开了话匣子，只是言语仍然颠三倒四，上官云燕自行编排了一番才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弄明白：
　　陈欣是东齐大学的毕业生，还是当时的系花；她大二那年通过学伴制度认识一个叫布鹏的留学生，后者自称家里是安哥拉的大地主，富的流油。
　　之后此人经过一番疯狂追求终于抱得美人归，等到毕业便将她带回了安哥拉，并入了当地国籍。
　　期间陈欣的父母坚决反对，甚至以死相逼但也没能阻止此事。
　　但到了安哥拉后她却发现满不是那么回事，这布鹏既不是地主更跟“富”这个字搭不上半毛钱的关系，此人就是一个当地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农民，所住的村子更是与世隔绝，大部分地方连电都没通，并且这家伙在来这里留学之前已经娶过三个老婆，最早的一个16岁时便举行了婚礼。
　　从此以后，陈欣便开启了地狱般的生活。她在这个家里只有三个作用：充当生育工具、干繁重的农活、给那三个老婆撒气，对于后者，布鹏也从来不管。
　　这位老父亲在得知这些后和老伴儿变卖家产想要将女儿营救回来，但都是无果而终，因为当地村庄虽然落后却民风彪悍，又在军阀的控制区内，无权无势的外国人去了根本没办法。
　　卖房子卖车的钱都用在了打点上，只是那边言而无信，收了钱不办事是常态，所以全都打了水漂。
　　时至今日，老伴儿因为这事已经重病缠身卧床不起了，全靠男人一人养家和继续找女儿，最近接到陈欣偷偷打来的国际长途说自己最近怀孕却被大老婆打到流产，受不了巨大刺激方神经错乱。
　　这段日子他本能的想找女儿的母校帮忙，但东齐大学才不管这事，之后就是在这附近流浪，平日里靠喝公厕里的自来水以及捡瓶子卖瓶子赚点钱过活。
　　而通过他差不多要报废的手机，也看到了一张陈欣较为清晰的照片。
　　上官云燕越听越气，心说这就叫“自己尚在漩涡中挣扎，却听不得一点人间疾苦”。
　　王苒这么大大咧咧的人也给气的够呛，她道：
　　“你没向大使馆求救吗？”
　　回答她的还是上官云燕：
　　“陈欣的国籍改了，大使馆也没办法。”
　　“好吧，那姐姐想怎么办？”
　　“先把叔叔安置一下再想想。”
　　之后她在附近找了家便捷酒店让男人住进去，给他订了饭，买了新衣服，又嘱咐他再洗个澡。
　　一切办妥后王苒问：
　　“姐姐，这救人救一时，可没法救一世，你这么帮他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如果能把陈欣找回来，那一切都好办了。”
　　“这我也知道，可谈何容易啊；安哥拉，那可是在非洲，老远了，特别落后还战乱频发的一个国家，咱们这样的去了，别说救人，岂不是羊入虎口？”
　　“我想明天仔细问问叔叔那个叫布鹏的具体住址，他去过肯定知道；然后往上倒查，这种地方把村长或者酋长打点好了，去了不是没有胜算的，他不行是他没有门道。”
　　“他没门道难道姐姐你有啊？”
　　上官云燕狡黠一笑，道：
　　“还真别说，我的确有点。”
　　当夜，她寻了一个无人处，给汪游鸣打电话，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后者道：
　　“你真是我的活祖宗，就知道半夜来电没好事。”
　　“别废话，帮不帮这个忙吧。”
　　“要是别人，我不仅不帮，还得举报一下，但你的话，我舍命陪君子了。”
　　“太好了，那就咱们俩，去了地方和那边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怎么样？”
　　“行，我最晚后天下午给你消息。”
　　“嗯，那我等你。”
　　汪游鸣随后动用的是“暗黑殿”的全球情报网，这点屁事一查便知，需要应付的主要人员姓甚名谁，还有近期照片都给弄到了，待电话打过去，上官云燕连机票都买好了，她道：
　　“目前距离登机还有三个小时，现在出发不早不晚。”
　　“你动作真叫一个快。”
　　她临行之前，用探亲为理由请了三天假，按照计划，三天办完这事绰绰有余。
　　二人在平墙机场汇合，经过长达15个小时的飞行后总算在安哥拉首都罗安达降落，之后先行休整了半天，接着就是租车往目的地村子赶。
　　路上，汪游鸣道：
　　“一会儿见了面开门见山说的要谁就行，订金我交了，等交了余款，那边村长便会放人。”
　　“嗯，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那些家伙不讲规矩。”
　　“上次他们是欺负人，这次应该不会了。”
　　“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