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行舟》有骨难画

329、武器与政治（下）

　　而第六天是支援武器，这就更刺激了，因为搬过来的都是大威力的家伙。
　　各种轻重不一的榴弹发射器、一次性和可重复装填的火箭筒、连用和营用的无后坐力炮，乃至“标枪”、“毒刺”这样的便携式反坦克导弹和防空导弹都在列。
　　第七天则是投掷物，这个最简单，就是手榴弹，从长柄形的到鹅卵形的再到罐状型的，乃至最新的模块化手榴弹都应有尽有。
　　而第七天的晚上还加了一课，是手枪和刀具，这两个相对最简单的合并在一起讲，用了三个小时就完事了。
　　这一周下来，曾默可谓是大开眼界，并把全世界范围内的主要轻武器都给捋了一遍，对热武器的认知发生了质变。
　　第二周就是实操了，既打靶。
　　和拆装枪械相比，他发现这才是噩梦。本来以为能天天开枪是个很过瘾很爽的事，但他忘了任何事都有一个过犹不及的度，当超过这个度时，那带来的便不是愉悦而是抓狂了。
　　这一周的第一天，还是十个小时，子弹从5。45、5。56、5。8三种小口径，到7。62×39和35这两种中口径中间威力弹，最后到7。62×51和54这两种中口径全威力弹，他打了足足2万发，平均每小时打出去2000发，每分钟打出去33发，可以说基本没闲着，手指除了吃饭那会儿便没有离开过扳机。
　　要知道一名狙击手一年顶格也就是3万发的射击量，而他这一天便打了别人一年的三分之二。
　　打到最后他实在受不了了，道：
　　“颜姐，哪怕是练王牌狙击手也没有这么弄的吧？”
　　“狙击手？我给你定的标准是按照‘轻武器精度试射员’来的，一个优秀的试射员，在业务繁忙期，每天一万五千发是保底的量，有些最顶尖的，几年之内就累计了数百万发的总射击数。
　　告诉你，好的枪法和练武一样，没有捷径可走，就是多练！狠练！用子弹‘喂’！”
　　接下来的日子也是这样的重复，不过是以上周了解枪械种类的顺序打不同的枪。
　　而在射击本身之外，颜悦瑶还给他加了很多“餐”，都是关于用枪的，比如在枪口上顶着弹壳，要求射击时不能受后坐力影响让弹壳掉下来，掉下来便要受罚等等，打的目标也在逐步升级，最初是半身靶，后来是头靶，然后是闪现靶，最后是极端靶。
　　所谓极端靶那玩法就太多了，什么打100米外的牙签、打200米外扑克牌的侧面、打300米外的硬币、打150米外绑在细线上左右摇摆的山鸡蛋之类的不一而足。
　　反正曾默这一周是在几乎要发疯中度过的。
　　第三周是实操的进阶训练，也是实战训练，既操作各类轻武器在模拟交火的状态下使用。
　　这一周相比前两周对于他来说反倒轻松了很多，因为不用再这么堆射击数了，虽然窜蹦跳跃的战术动作要没完没了的做，但以其充沛的体能这都不算事。
　　当空旷地形下对射、丛林战、狙击与反狙击、CQB等模式都练了一个遍后曾默只觉着自己就是个如假包换的兵王，扔到任何国家的部队里都能横着走的那种。
　　三周结束后，颜悦瑶如期进行了考核，他通过的很顺利，所有指标都达到了前者标准的“优秀”。
　　“还有最后一星期的课程，你再完成后，就该出师了。”她道。
　　“啊，是要和您分开吗？”曾默脱口而出道。
　　“你是不是忘了我说过什么了？！”
　　“不。。。不敢忘。”
　　对面没再理他，而是道：
　　“这一周我教你小团队的领导，主要是理论课程，你认真听着点，未来想把势力做大，这一技能是必不可少的，不然你再强也只是一头孤狼，难成大器。”
　　“这个我知道，《项羽本纪》中楚霸王曾经说过学剑术不过敌一人而已，要学就学万人敌，那便是兵法！”
　　“是这个道理，将外力为己所用，乃为此课的终极目的。不过现在说这个还太远了，明天司机会接你去教室，准备一下吧。”
　　颜悦瑶走后，曾默还是收拾了一下那两个裤兜的“行李”，然后等待次日的换地方。
　　而课程开始后，他先被建立起最基本的“领导意识”，然后是系统的学习凝聚人心的技巧，包括如何排解异议、平衡重要成员的关系、在前路不明的情况下带领团队走出困境等，里面涉及到了政治学、管理学、心理学、口才，还有经济学。
　　其中经济学学的最快，因为这是曾默当年报考“清冀大学”时的专业。
　　学到中间时，他曾疑问道：
　　“颜姐，学管理学心理学口才我都理解，包括学经济是为了搞钱这个也很重要，但学政治是为什么？我暂时也没有当官的机会吧。”
　　“政治和官场并不能画等号，宽泛的政治概念深入到社会的角角落落，几乎所有有组织的群体活动，都存在政治。
　　你能问出这个问题说明你对它的认知还很模糊，和大多数人一样，认为这是个专门搞阴谋诡计，互相算计的东西对不对？”
　　曾默点点头，道：
　　“我以前看过一些官场小说，还有那些电影电视剧什么的，里面玩政治的不都是一些阴谋家吗？”
　　颜悦瑶摇头道：
　　“当然不是，政治的本质是‘利益分配’的技术，这个了利益涵盖面非常广，具体要看你在什么层次，什么领域；假设你作为一个小团队的领导者，便需要抓住主要利益方向，然后在获利后如何科学的分配给属下，才能让他们服从你、敬重你，愿意跟着你干。
　　古人云所谓‘奖惩分明’，其实就是最原始的政治手段。
　　所以政治不仅不代表阴谋和肮脏，反而真正的政治是公平公正的象征，只是世人绝大部分都做不到，将其异化成了迫害同僚的下作手段，由此产生了诸如《厚黑学》一类的分支。”
　　曾默露出一脸了然的表情，随后道：
　　“反正要当好一个头儿，把一碗水端平就对了；颜姐，我这么想没错吧？”
　　“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是没错的，不适用的那些极个别情况，你短时间内也不会遇到，所以也不用多做考虑。”
　　理论课的七天过得很快，等结业时颜悦瑶给他安排了一场考试，而且没有标准答案的那种。
　　在一个容量超大的电子试卷上，全是各种各样的题目，其中主要是怎样选人用人，怎样掌握属下的思想情况，怎样激励士气，怎样导引方向等等；除了这些还有个单独列出来的军事板块，里面是指挥连级及以下编制在多种环境下作战的内容，而这部分都是在这一周每天的加课时间中学到的。
　　题目都是颜悦瑶亲自出，所以含金量自不必说，题目中常规和刁钻的都有，大概七三开的比例。
　　曾默做下来一共得了95分，对于这张满分一百的试卷，是个不错的成绩。
　　兼任出卷老师和批卷老师的颜悦瑶指着那道减分题，道：
　　“你知道你所有的表现中，最让我不满的是哪一点吗？”
　　他摇头道：
　　“您请明示。”
　　“你太贪了。我早发现你有见到蝇头小利就喜欢打秋风的毛病，这是个致命伤，影响你领导能力是小，被对手利用让你栽个大跟头甚至置你于死地都是可能的，你必须改，知道吗？”
　　曾默表情有点难看，并没有说话，前者便接着道：
　　“算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不是我说让你改你就能改的，未来经历的多了，慢慢磨吧；只希望真到了你自己要吃不了兜着走的时候，不要再拉着云燕和你一起倒霉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