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行舟》有骨难画

316、热射病

　　“你的悟性和学习速度也很不错，三天之内把很多愚钝习武者几年甚至十几年都捅不破的窗户纸全拿下了，但碍于时间太短，你只有了技术却没有底蕴，所以我的要求是在未来，你需一天不落、日日不辍的苦练，尽快夯实基础，我不能时时刻刻都盯着你，因此这还得看你的自觉性，如果你有些紧迫感，就对自己的要求严格起来。”
　　“这个请颜姐姐放心，我当年考大学，高三的冲刺年是拼掉了所有娱乐时间，连厕所都能不上就不上，所以自律这块，我还有些信心，况且虽然站桩很痛苦，但入定会让我很期待。”
　　“什么时候你站桩也不觉痛苦而很享受这一过程，每站一次都能有一次新体会时，你就算迈过门槛了。”
　　“嗯，我记住了。”他连连点头道。
　　“好了，该说说正事了：从今天开始，你将正式进入‘改造期’。
　　而改造的对象自然就是你的身体。不管是何门何派，所有武学最起码得要求就是要有过硬的身体素质，我第一天罚你举着枪跑折返跑，除了惩罚你迟到之外，还有另一层意思，就是对你摸摸底，看看你的意志和基本体能大概在什么位置，目前看来至少还不算太差，改造的空间并不小。
　　那么现在，把它穿上，然后顺着山路跑，在山路的尽头有一块木牌，木牌上写着云燕的名字，把牌子拿回来是目的。
　　时间上，90分钟之内赶回来，如果回不来，我会取消你的午饭以示惩罚；我相信你绝不想体验跑完负重越野10公里后饿肚子的感觉。”
　　颜悦瑶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件乌突突的东西递了过去，乍一看像是一团金属网，仔细看则像冷兵器时代的锁子甲。
　　曾默知道这是往身上穿的，但看着感觉没多沉，单手去接结果把自己晃了个趔趄，差点没站住。
　　“好重啊，这是什么？”
　　“这是‘铅衣’，练负重跑的器材。组成它的每一个环都是纯铅铸成的，所以很重，不过这件已经是最轻的了，只有10公斤。
　　我现在开始计时，不想浪费时间就赶紧动起来。”
　　曾默闻言抓紧往身上穿，等穿好了竟觉着十分合身，一点松垮的部位都没有，像是穿了一件量身定制的小坎肩。
　　但重是真的重，10公斤分摊在这么小的面积上，能给双肩带来很明显的压迫感。
　　而越野的过程是非常折磨的，菲律宾的热带天气决定了这样的运动必然汗如雨下，特别是眼下又艳阳高照，那山路更是高低起伏比平路难跑太多，所以曾默跑完前面的五公里时就已经用掉了50分钟，他看了看表，知道返程肯定要比前面更慢，在90分钟内完成是不可能的了。
　　既然结局已经是注定的，那就坦然面对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拿上用毛笔写有“上官云燕”四字的小木牌，他又迈腿往回跑。
　　终于在115分钟时，曾默回到了颜悦瑶的身边，将近2个小时的时间，她就站在烈日下没挪地方的等着，一张俏脸上一滴汗都没有。
　　“给！”前者将牌子往前伸，然后扶着膝盖大口喘气。
　　“你迟到了25分钟，1分钟算一个折返，一共25个折返跑作为惩罚；另外，负重要更换一下，把‘铅衣’脱了，换成背带，后面挂40公斤的卡车轮胎，拖着它完成。
　　给你半个小时休息，过后开始。”
　　曾默一听也不喘了，他直起身子呲着牙道：
　　“25个？！那可是7500米，我刚跑完负重10公里越野，怎么可能再完成这么大的训练量？！而且还要拖着80斤的轮胎，不是颜姐，你要想让我死倒也不必这么拐弯抹角。”
　　颜悦瑶挑了挑秀眉，压过去道：
　　“我要是你，就会利用这半个小时入定，调整气血好好休息一下，而不会在这里耍嘴。”
　　曾默闻言冒出一个茅塞顿开的表情，然后便抹了一把额角上的汗点了点头，道：
　　“好吧好吧，我练就是了。”
　　他盘膝原地坐下，根据前几天所学，迅速放空思绪让身体和思想都进入一个高度放松的状态，然后调息、动气、活血。
　　30分钟后，随着颜悦瑶的提醒，曾默做了一个收势并站起来，前者问：
　　“还累吗？”
　　后者双目炯炯道：
　　“我感觉我又行了！”
　　“那就上装备吧。”
　　备胎、拉力绳、轮胎早在这期间准备好了；他先把拉力绳和轮胎连接，再结合背带后面的卡扣，最后像背书包一样将背带从左右两臂套进去，接着便是开跑。
　　轮胎本身的重量加上和粗糙地面的摩擦带来了相当可观的阻力，这让曾默得比正常状态至少多付出至少40%的力气才能维持匀速前进。
　　虽然总距离比越野的短，但因为负重更大的原因让他用时更长，当接近两小时二十分钟后，25趟总算是跑完了。
　　在结束时曾默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冒烟，喉咙里干的似是要呲出火星来，正想开口讨瓶水喝，却觉着脑袋开始发沉，并且这个症状正在迅速加重，最后一个字也没说出来，一头栽倒在地。
　　神志不清期间他觉着很热，脑袋从晕变成了疼，不过这并未持续很久，因为一股清凉感从头上传来，它在体内慢慢扩散，不仅驱散了一切不适感，还带来了沁人心脾的凉爽。
　　醒来时，曾默看到颜悦瑶正伸出双手各自的食中二指从从头顶方向过来轻轻点在自己两侧的太阳穴上。
　　在前者此时的视角里，后者是倒着的，但这并不妨碍那动人心弦的美；定睛看了好几秒，他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情不自禁道：
　　“真。。。真漂亮。”
　　“谢谢。你刚才得了劳力性热射病，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颜悦瑶见人醒了，便撤掉了手。曾默瞬间有点后悔，心说应该多闭眼躺一会儿的，那样能多享受一下这个养眼又养身的疗伤。
　　不过对于自己得的病，他还是略显惊讶，坐起来后道：
　　“热射病？那个很严重的，不及时抢救死亡率特别高，劳力性的还是最重的一种，我记得病亡率最高能到70%吧？我要是这个，那岂不是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你离鬼门关远着呢，刚迈出去一步就被我拉回来了；热射病的确很严重，但得看谁来治，我的内力性属阴，正好能冲掉你体内的暑气，所以给你输送了一点，事情也就轻松解决了。”
　　“这么神奇吗。。。。。。我还以为我只是中暑了。”
　　“中暑不至于让你这么快的失去意识。既然好了，那训练继续。”
　　“颜姐姐，您真是个魔鬼教官。”
　　“所以经我手练出来的人，没有一个不是能独当一面的狠茬，而且我也有信心不让你打破这个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