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行舟》有骨难画

206、“尸骨无存”

　　“阿默，你先休息一下，然后再出去吃顿好的犒劳犒劳五脏庙，也算给你压压惊，怎么样？”
　　“好。”他用力眨了眨眼睛道。
　　曾默又是蒙头大睡了一大觉，等到傍晚时分，二人才出门找了个口碑十分好，烟火气特别浓郁的市井餐馆点了几个菜，看他吃的狼吞虎咽的样子，上官云燕心疼道：
　　“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一顿饭吃完，正要起身离开，桌子侧面的空位上倏的坐下一个人，这人手里还端着一份没吃完的炒河粉，并又吃了一口道：
　　“帮了你们这么大的忙，不给恩人的账一起结了表示表示感谢？”
　　曾默看向这人，不认识对方，攥紧了拳头刚要发问却被上官云燕按住，因为后者可认识，那不仅认识，应该说太认识了。
　　因为吃河粉的这位，乃是周渠。
　　“周。。。周主任？！您怎么在这里？”
　　由于太过惊讶，上官云燕说话都有些磕绊。
　　对面将最后一口河粉咽下去，又喝了一口冰镇酸梅汁后这才幽幽道：
　　“前阵子出去出任务了，刚搞定一个死难缠的大目标就听说你和这位小哥‘你是风儿我是沙’去了，这不想当个旅游溜达过来瞧瞧你过的怎么样吗，结果碰上了这事。
　　那个叫王栋梁的局长恶心你们这么长时间，我略施小计，让他人间蒸发了，顺便把对这小哥不利的证据都销毁了一下，再加上苦主没了，这事便了了。”
　　而王栋梁是王局长的全名。
　　“王局是你杀的？！”
　　上官云燕说到这里本能的压低声音问道。
　　“谈不上杀，因为我又没动手，甚至没有人动手。”
　　“什么意思？”
　　“此人虽然贪污受贿不缺钱，但却平时有买体育彩票的习惯，中了奖就会特别高兴，哪怕是几千块钱的小奖；然后他在八在天前买了一注，我操作了一下让他中了个头奖，不仅有20万的奖金，还有一次能带不超过10个人的新西兰半月游，而且是包机去。
　　这傻子看兑奖金真的兑到了，高兴的不得了，带着老婆和一儿一女，外加俩老头俩老太太一共八个人就走了。
　　我本来设想的是飞机飞到公海上就让他们一起去见阎王的，但中间碰上点事，耽搁了几天，便拖到了从南岛飞北岛时再下手。
　　那架商务机上，其实没有飞行员，一直是按照程序飞行，而只要我隔空输出一个命令，它就会变成导弹，撞向任何一个我想让它撞的地方。
　　于是，我用手机发了段命令代码过去，它就撞在了北岛的一座山崖上，炸了个粉粉碎，至于里面的八个人么，当然也是尸骨无存了。
　　这事全程没人直接动手，你说我说谈不上是我杀的，是不是没问题？”
　　周渠在说这些话时仿佛在谈一部谍战电影的剧情，其轻松之态，好似这真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等等，我记得他和她老婆离婚了，怎么还会带着一家子包括岳父岳母去旅游？”
　　“哼，离个茄子。他老婆在外面做生意，赔了一大笔钱，欠了一屁股债，然后俩人就假离婚逃避债务，实际上关系并没有断，只是不住在一起而已。
　　而王栋梁在阔州有好几十套房子，经常叫你去的那个，只是其中之一。”
　　上官云燕闻言立感茅塞顿开的同时，也有点心生怨意，而这个情绪只是刚刚冒出来，就被周渠给捕捉到了，后者嘬了一口酸梅汁发出“哈”的一声后道：
　　“你可别怪我为什么没早过来帮忙，我了解清楚时已经这样了，然后再下手，就是目前这个局面，只能说我来的有点晚了是真的。”
　　“没有，您能在这个关口出现，已经是雪中送炭，非常及时了。”
　　“行吧，这些说清楚了还得给你俩讲讲别的，尤其是你。
　　第一，虽然这些破事都解决了，但你们被扣下的钱是别想要回来了，即便能证明那是合法收入也很难，这些部门吃进去的东西想让他们再出吐出来，简直势比登天；当然，我可以用非常手段去做，只是我没那个闲工夫，说完这些我就得走。
　　所以，等心情平复了，你们就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吧。
　　第二，别以为‘暗黑殿’找不到你们，我找你们这么轻松，对于另外的高手来说也不会太难，而现在没找是因为颜悦瑶给你们伪造了死亡证明，你和这小哥在‘非洲部’的情报系统里都是死人；其实明白人并不少，只是没人去追究而已，毕竟追究这个等于和颜悦瑶对着干，没谁愿意无缘无故去触堂堂颜王的霉头，就算有原因，也得是万不得已的原由才行。
　　第三，为了让自己安全，也为了不浪费颜悦瑶的一番心意，你们都低调点，别干抛头露脸的活儿，我知道你已经很小心了，那就再小心点，比如至少暂时别触及热钱横流的大产业，什么风电，基建，投行之类的都放一放，做点普通百姓的生意，把生活过好便成，未来什么时候能一展才能去追求大富贵，我会通知你，估计不会太久的，但至少不是眼下。
　　总之，下次若引来的不是我而是别人，就不是这个情况了。
　　说了这么多，都听懂了吗？”周渠毫无表情却压迫感十足的说。
　　“懂了。”上官云燕只回了这两个字，但头重重的点了一下，口气也异常认真。
　　“行，那你们就早做准备吧，收拾收拾东西赶紧搬家，我呢，就当从没看见过你俩。”
　　“谢谢您，周主任。”
　　周渠没说话，只是摆了摆手表示“该干嘛干嘛”去吧。而曾默除了听出王栋梁是被眼前这人以一种堪称阴谋的方式灭了满门之外，剩下仍然是懵的，尤其是上官云燕对他的称呼完全是一头雾水。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离开这里，正所谓“善财难舍”，辛辛苦苦打出的天地，挣下的钱就这么不要了，然后跑到另一个陌生城市重新开始，这让他无法接受。
　　虽然不久前曾说过可以不在乎这些，但那是拿这些和上官云燕比，而现在在不冲突的情况下白白扔掉，就是另一种心态了。
　　“你等等，既然王栋梁已死，就算钱要不回来我们也可以从新赚，虽然被发现的风险大了些，但改头换面总还是可以的吧？”
　　周渠没有转身，只是停住脚步微微扭过头来看了一眼上官云燕，那意思分明是“你给他解释吧”，然后就再次迈步离开了饭馆。
　　曾默还想去追，但被身边人拦住，后者道：
　　“阿默！你给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