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行舟》有骨难画

158、老千

　　这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能在这里一玩玩很久的都有些身份，起码是能挥金如土的主儿，把这样一帮人强行留下，后者不满是肯定的，于是有人就开始和内保吵起来，眼看着局势要升级成肢体冲突，负责赌场的经理终于疾步出来了，他张开双手安抚道：
　　“诸位，诸位，请稍安勿躁，赌场要暂时封门的原因想必已经周知，而我先代表‘皇家公主’号向大家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为了表达诚意，诸位现在可以继续游戏，并在事情结束之后，只要赢钱的，无论多少都可以在兑换处领取原先基础上三倍金额的奖金；而输了的也不要紧，我们替您把账平上，您今天花的所有钱，哪怕是酒水钱，也都一分不差的如数奉还。
　　谢谢诸位的合作！”
　　说完，他最后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并向四周鞠了一圈躬，众人一听这条件的确优厚，赢钱的能大赚特赚，输钱的也什么损失都没有，还能把之前搭进去的毫无成本的再捞回来。
　　因此这极大的激发了接下来的对赌积极性，毕竟反正怎么赌也不用花钱，属于稳赚不赔的买卖，那还等什么？全都“呼啦啦”的返回赌桌开始搞起来。
　　曾默见状兴奋道：
　　“云燕，这样的话咱们这10万是不是一下就能变成30万了？”
　　“理论上说是这样，前提是你得忍住不再赌了。”
　　“啊？要赌赢了呢？”
　　“你没听他们说这是为了抓老千吗？要用这种笨办法抓，肯定是之前隐秘进行的方法都试过了，不管用；而现在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已然打草惊蛇，职业老千都很警惕，不会再在一张桌子上久留的，他流窜起来你又不知道哪个是，万一碰上了，非得输个精光。”
　　“那有没有可能老千为了不暴露也不赌了？”
　　上官云燕摇头道：
　　“能当职业老千的，都是老赌棍，在这么具有诱惑性的条件下，要忍住不赌是不可能的，就像职业惯偷一样，看到值钱的贵重物就想占为己有，并不是缺，而是职业病。
　　这么说吧，赌场如此下血本，为的就是让那个千手继续作案，好增加曝光几率，因为没人比赌场更了解赌徒的心理了。
　　咱们再旁边看热闹就好，坐等离开时手头的钱翻上三倍。”
　　“但。。。这样的话总觉着把一个大好机会给浪费了，你说碰上了千手得都输了，可碰上也是有几率的吧？如果碰不上，岂不是还有很大的赢面？”
　　“你这小伙子，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热衷于赌呢？我给你说，这可不是个好现象，你得学会克制这种冲动，否则哪天我不在的时候，非得吃大亏。”
　　此时上官云燕在曾默眼里不像是个女朋友，而更像是个严师；又被训了的他这次算是彻底蔫儿了，不再提继续的事情。
　　两人随后就坐在休息区里喝着免费饮品看下面的变化。
　　各大赌桌上这会儿可谓好不热闹，输赢之间的聒噪此起彼伏，气氛已经从正规豪华赌场向着民间地下赌坊发展了；她看在眼里心说果然人都是差不多的，别看外表穿的人五人六，但贪欲上来了都是一副嘴脸，与那些市井之徒并无本质区别。
　　而除了内保之外，还有一些穿着便装的人在每个桌上来回转，也不参加对赌，只是反反复复的溜达。
　　“这几个人挺有意思的昂，光看不下手，难道是没钱？”曾默道。
　　“那是赌场请来专门抓千的；只是看这个意思，应该抓不到。”上官云燕道。
　　“为什么？”
　　“因为真正的千术是没有捷径可走的，都是靠苦练和天赋，有些千王在出师之前每天能不间断的练十几个小时，练到把扑克牌上面的字都磨掉的程度；而利用科技，什么透视眼镜、显形药水、袖里机关这些，都不是高手，如果这里的千手用的是这些，早就被抓住了，也不会有今天的事。
　　这便说明眼下藏在人群里的这个，是个凭实力吃饭的，至少手法上极为精熟。
　　有人做过测试，达到此等境界的老千，手速已经超过了人类眼睛对帧数分别的极限，也就是说他当着你的面搞花活你也看不出来；所以除非这几个抓千的能有超越常人的目力，否则白搭。
　　但就我知道的人里，能有这种目力的也只有颜姐姐一人而已，但她哪里是常人可比的。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办法，据说澳门和新加坡还有拉斯维加斯这些地方的世界级著名大赌城，已经开始应用具有慢放和逐帧捕捉功能的摄像头和眼镜，前者会360度无死角监视所有赌局，后者配备给内部人员使用，它们都能识破手速类型的老千。
　　可这种配置目前刚刚出现还很高端，并不广泛，只有陆地上的赌城里有，这种游轮上的小赌场恐怕还没配备。”
　　上官云燕解释完，曾默还在消化这些信息这会儿，一个男声从旁边响起：
　　“还有另一种可能，这个老千用的既不是手速，也不是科技。”
　　曾默闻言心中有点起火，他的第一反应是这是哪个看自己女朋友漂亮过来装逼搭讪的浪荡公子，但上官云燕却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扭头一看，果然没认错。
　　“启大师？真的是您啊？”
　　来着正是曾经在上沪市为她算出曾默生死和去向的启辰。
　　“上官姑娘，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你。”
　　“云燕，你们认识？”
　　“嗯，我当初以为你死了，后来能发现你尚在人世，能去姑州这么快找到你，都亏了这位大师。”
　　曾默一听是这么回事，便转了态度，拱手道：
　　“大师您好，谢谢您仗义出手让我和云燕团聚。”
　　启辰一回礼，道：
　　“不用谢，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
　　“您这样的修行之人会出现在赌场里，想想还有点违和呢。”上官云燕笑道。
　　“我修的门派讲究入世，所以三教九流都要有所了解，不能隐遁深山自封自闭，那样是修不出来的。
　　不过我此次来这儿倒不是为了这个，本来是去美国拜访一位友人，他现在是‘北美道家协会’会长，在那边传播道家文化，和他聊了几日之后想既然来都来了，就在附近转了转，而我比较喜欢古迹，但美国没什么历史你们是知道的，我便跑到了墨西哥去看阿兹特克人留下的遗迹，最后一站是提奥提华坎的‘太阳金字塔’。
　　看完后又琢磨着乘机回国太无趣了，这才选了坐船，结果这么巧，与两位在这里相遇。”启辰道。
　　“原来如此，我最近也听说道家思想在北美传播很广，有不少白人道士都拿到道士证了。”上官云燕道。
　　“这个我也看过新闻，说是为了做法器，他们在楼下花坛里种桃木。”曾默道。
　　“能制成法器的桃木，以肥城所产的为尊，其他地方的效果要差得多，距离华夏越远越差，到了北美已经远隔上万公里了，再加上两边水土不同，功能恐怕要打一折的。”启辰道。
　　“哦，我以为是桃木就行呢，没想到这里面还有产地的说道儿。”
　　“对了启大师，您刚才说这个老千也可能不是科技和手速型的，那他依靠的是什么？”上官云燕另起话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