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之外》瓦力没有伊娃

5、结业

　　昨晚原野和大家闹到很晚，认识了很多新朋友，也和尔图聊了很多。
　　吴婆的药只给开了半个月，停药后，原野确实感觉到比以往更加疲劳，但是随着半个月的训练，这点酸痛感还是可以接受的。
　　第二天，原野依旧提前来到了训练场。
　　原野的热身项目已经从跑步，变成了冥想，这是吴婆教他的，冥想能让人更快的进入里世界。
　　“就已经练上了，你小子可以，够勤奋。”离老远就传来刚叔洪亮的声音。
　　“刚叔，你怎么来了。”原野睁开眼，开心的看着王志刚。
　　“当然是来看你，呀，越来越像个神棍了，年纪轻轻的走起养生路线，看你往那一坐，都想找你解解惑。”刚叔打趣道，“刚来的时候是校草，现在是观草。”
　　“左右都是草，而且观草听起来就活得久，吉利。”原野笑眯眯回应。
　　“哈哈哈哈，在这活得久可不是看脸，得看实力。”刚叔左右扭动了一下脖子，“来，跟你叔过两招，我看看你有没有长进。”
　　“好嘞叔，”原野兴奋的应下。
　　每一个男孩都幻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拥有超级能力，拯救世界。虽然故事的展开有些意外，原野到现在为止仍然是见习超人，但是这突如其来试一试身手的机会，也让原野异常的兴奋。
　　“来，”由于刚才的冥想，原野迅速进入了熊的状态，四脚着地，开始绕着刚叔打转，寻找进攻的时机。
　　王志刚的准备则更加的按照人类的套路，双腿微曲，手臂张开，像是原始的毛利勇士。
　　两人双眼死死盯着对方，互相试探，佯装攻击后又迅速退回原地。
　　终于，还是原野先按耐不住了，嘶吼一声朝王志刚扑去。
　　王志刚闪身轻巧躲过。
　　原野没给他调整的机会，双手点地，顺势转身再一次扑了过去。
　　王志刚心里暗笑，来来回回就这一招，于是准备再次闪过，却发现一个大坑正好在躲避的路径上，避无可避。
　　刚叔飞速的将身体摆正，迎上扑来的原野，两人双臂交叠，面对面对峙。
　　“好小子。”王志刚眼睛一亮，懂得了原野先攻的意思，不是年轻没有耐心，而是事先看准了这个坑，在给王志刚下套。
　　第一下是伪装进攻，目的是限制王志刚的路线，让他下意识朝坑的方位闪躲，第二下才是真的攻击。
　　“兵不厌诈，我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现在的我根本不足以和刚叔你正面抗衡。”原野笑着说。
　　“但是还是太嫩了，”刚叔咧嘴一笑，“让你试个新鲜的。”
　　说完手加了一把劲然后忽然一卸力。
　　由于惯性，原野一个没收住向前倒去，但这么多天也不是白练的，原野在空中调整姿态，准备落地后立马发起反攻。
　　下一秒眼前一花，原野再看到的就是蓝蓝的天空，和路过的给飞鸟。
　　原野整个人飞了起来，背部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原来王志刚松开手后并没有后撤，拉开距离等待下一次进攻，而是先将身体后仰做出后退的假动作。
　　等原野上当后，立刻左脚一个弓步上前，腰背前倾，用肩膀顶住原野的肚子，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原野被王志刚一下子轮飞出去了。
　　“呃...啊...”原野一个闷哼，躺在地上默默捂住了腰。
　　刚叔得瑟的蹲到原野身旁，戳了戳他的腰，“小孩，和你刚叔玩这套，你还早个一百年，哈哈哈哈哈哈。”
　　“王志刚，我叫你来是来欺负小孩的吗？”雷怒吼着向两人跑来，直接一个飞踢。
　　刚叔一个躲闪不及，被一脚踹飞，倒栽葱的倒在一旁草地上。
　　“我收着劲呢，”刚叔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样，趴着回头看向雷，“你光护着你这小徒弟了，心里已经没有咱铁子了。”
　　“嘤嘤嘤”见雷没搭理他，刚叔又开始假哭。
　　“别在那出洋相了，我还不知道你，肯定又是无聊了，骗小孩玩呢，你是收着劲呢，但是你看他带着点抗打的样吗，一看以前就是班里打群架都没参与过的乖乖仔，往地上一躺摔的这叫实在 。”雷头也没回，一点都没理会刚叔的犯贱。
　　越说越气，雷看着原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还有你，来了这么长时间饭都白吃了，”雷将炮火转向原野，“这个是老六是三界拳皇，散打冠军，全村谁不知道，也就是你傻乎乎的和他打。”
　　原野一脸尴尬，“没想到刚叔这么厉害，哈哈哈，哈哈哈...”
　　自从来了之后，原野每天都沉浸在学习新鲜事物当中，确实是对村民们所知甚少。
　　但是也不怪原野，谁能想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能藏了个真.高手。
　　原野和王志刚站在一排罚站，听着雷数落了半个小时，终于是放过了他俩，回到了训练的状态。
　　“原野，经过昨天的狩猎，你已经是一只合格的熊了。”雷蹲坐在原野对面说。“在野外的话，你就要被我赶走独立生活了，剩下的就要留给时间，一点点去磨练。”
　　“所以接下来是雷刚组合联合授课时间。”刚叔在一旁插嘴。
　　原野下意识看了一眼雷，雷撇撇嘴，但并未反驳，那应该是真的了。
　　“刚开始我教你的是怎么当熊，但这其实是运用能力的第一步，类似于一种全链接的状态，将身体完全交给连接后的感受，但是这么做是存在隐患的，在建立连接时，很容易的，我们就会变成另一种生物，语言，行为，喜好，生活方式，时间长了，甚至会发生错乱，认为自己真的是另一个物种，就像长成人的样子的熊。”
　　“我们称之为迷失，在认知上，你会变不回人，更严重的话，你会在各种生物中跳转，既不是人，也不是鸟兽。”
　　刚叔接过话头，“但是你也不用这么害怕，你刚叔这不就来了，你是人，无论运用的多好，比起原物种来说，都是要差一点的，所以你又要怎么去战斗呢，应该要发挥你的优势，更好的运用自己的身体，在人的基础上运用熊的力量。”
　　刚叔扬起头，骄傲的指向自己，“而我，是所有人当中，对人类身体掌握的最好的。”
　　“刚才忘了跟你介绍，我当年也是武林中叱咤风云的人物，3岁习武，开始学习传统武术练体，修的是童子功唔....”
　　随着刚叔越说越起劲，雷头上的井字也越来越多，终于在说到童子功的时候雷一个巴掌呼到王志刚脸上。
　　雷一爪怼开刚叔，对原野说，“所以不能沉迷于这种全链接状态，要充分的认识自我，保持自我，建立连接没那么紧密的半链接。”
　　忽然，刚叔掰过原野的肩膀，让两人面对面，一向爱开玩笑的刚叔，此刻一脸正色，认真中带着萧瑟。
　　“习武之人，在武术面前从不开玩笑，一分苦，一分功，所以有些丑话要说在前头，我毫无保留的教你，也请你全力以赴的学习。”
　　不知为何，原野感受到了这份认真，是那种对待内心净土的真挚，于是郑重的回答道，“我会努力的，刚叔。”
　　于是乎，随着这一声刚叔，新一轮的地狱式训练开始了，跟雷的感受式教学完全不一样，王志刚的教学方式是标准的严师出高徒。
　　原野的生活在某些方面变成了，吃饭，睡觉，挨打。
　　在不断的体力消耗中，对自己的身体有了更深的了解。
　　这是一种微妙的感觉，一种近乎本能的直觉，一种身体的运用。
　　怎么奔跑最省里，怎么跳能调的更高，特别是怎么摔能安全又不那么疼，这是原野用一身青紫换来的成果。
　　但是最难的还是在那种半链接的状态，全链接更像是一种下意识，只要将身体开放给链接就可以了。
　　半链接则需要很强的控制，对人的精神和身体都是一种考验，用刚叔的话就是在鬼附身的时候保持清醒，战胜兽性，战胜最原始的冲动。
　　最终，可以在建立连接时主动的选择降低链接的深度，在保持人的基础上，运用动物的能力。
　　在原野以为终于要成功的时候，迎来了第三位老师，万姐。
　　接着是第四位，第五位，第六位.....
　　原野当了熊之后，当了猴，牛，鹿，虎...
　　最惨的是在学习飞翔的时候，原野的老师是夜莺小姐，夜莺小姐的教育方针是活着就行。
　　原野在那一天知道了，原来励志故事里讲的都是真的。
　　为了学习飞翔雏鸟真的会被推下悬崖。
　　那天，夜莺小姐蒙上了原野的眼睛，说是带他感受风的痕迹，于是原野被带到了一处矮崖，崖下是水潭。
　　那天全村人都来了，在崖底，美其名曰是为了防止出什么意外。
　　原野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站在崖边，一下子就觉得情况不对，转身想跑却已经来不及了，被一股熟悉的力道踹下了山崖。
　　啊，夜莺小姐借助了牛的冲撞力呀，向下栽倒的原野该死的还是分析出了这力道的来源，不失为是学的好的表现。
　　可喜可贺的是，原野学会了飞翔，不幸的是，原野一脸惊恐的表情被清清楚楚的拍了下来。
　　高清无水印。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三个月弹指一挥间。
　　这段时间里，一共发生了两次核怪袭击。
　　第一次袭击，是在夜里，原野忽然感到一阵阵的恶心，从梦中惊醒，披上衣服出门一看，发现所有村民都出来了，齐齐的朝东方看去。
　　尔图轻轻的从身后拍了拍原野，递给他一张纸，“你流鼻血了，擦一擦。”
　　原野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一片冰凉，连忙用纸堵住鼻孔，“这是发生了什么，大家都出来了。”
　　“核怪来了，”尔图面色凝重，用手指了指远方，“用猫头鹰的眼睛看。”
　　原野立刻转换视野，在猫头鹰的视野下，果然看到了远方树影晃动，不时有暗红色的火光闪过。
　　“看到那边的暗光了吗，那就是核怪刚到地表，形态还没完全固定时，身体里的高温物质发出的光，像是在燃烧，但是在接触到空气的一瞬间就会迅速凝固，我们根据光的范围就可以大致估计核怪的大小，数量。”尔图在一旁解释。
　　“这次的是最小型的核怪，执勤组就能搞定。”小碗从远处走来，眼睛里闪过野兽般嗜血的光芒。
　　尔图皱眉，“小碗，冷静一点。”
　　小碗撇撇嘴，舔了一下虎牙，隐去了眼中的光。
　　战斗持续了一夜，所以村民也都守了一夜。
　　在破晓的时候，核怪发出诡异尖锐的像小孩哭泣的声音，终于倒下了。
　　仅这一声，就使原野剧烈的头疼，耳朵渗出了鲜血。
　　尔图和小碗带着原野来找吴婆处理伤口。
　　“这是听到了核怪最后的超声波吧，没有什么大事。”吴婆看了一眼，说着拿出了一包神秘的粉末，吹到原野耳朵里。
　　“啊！”
　　粉末吹进耳朵里，疼痛不仅没有改善，反而更加剧烈，脑子嗡嗡作响，好像有一群人对着自己的耳朵窃窃私语，原野捂住耳朵，发出痛苦的呻吟。
　　吴婆用手死死按住原野的头顶，不让他晃动，嘴上说着一些原野听不懂，像是咒语的话。
　　慢慢的，原野的耳朵不再疼，甚至听力可以说是比受伤前还要好。
　　“这是什么啊吴婆，好像真的不疼了。”原野晃了一下头，发现真的不疼了。
　　“这是老太婆我的神秘绝技，以后你就不会再被这种声音伤到了。”吴婆朝原野晃了晃手里的药。
　　“这是吴婆的祝福，你不知道吗，吴婆原来是祭司，萨满祭司。”小碗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饼干，边说边往嘴里塞，“不然你以为吴婆为什么叫吴婆，吴就是巫。”
　　“吴婆不姓吴吗？”原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来村子里之后我就是吴婆，以前我是谁也不重要。”吴婆笑着回答。
　　看吴婆不愿意多说，原野也没再追问，这世界上谁还没有不想提起的往事呢。
　　“对了，不是说核怪没有五官，怎么会发出这种声音，是死亡的悲鸣吗？”几人告辞吴婆，回去的路上，原野突然想到这件事。
　　“核怪是没有五官，但是不代表他不能发出声音，”尔图向原野解释，“声音的本质就是振动，杀死核怪时，我们要找到它的核心并摧毁它，核心碎裂后，或者被拽出体内时，周围的组织会迅速坍塌，高频的振动发出这种声音。”
　　原野点头表示知道了，心里却感慨，自己果然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啊。
　　差个题外话，原野是这场战斗里受伤最严重的一个。
　　第二次核怪攻击，规模就要大了很多，一共来了两只核怪，一中，一小。
　　执勤组确认情况后，迅速点燃了狼烟，最近的村民立刻赶去支援战斗。
　　原野这时候正好和咪咪在附近上课，咪咪去帮忙的时候，就把原野也带去了。
　　但是原野没被允许参与战斗，而是在10米开外的地方观战。
　　近距离的看更让原野感受到了核怪的恐怖。
　　根本不符合认知的奇怪软体长相，坚硬却灵活，一触角打到地上，表面的草皮迅速开裂。
　　但它在乎的好像并不是村民，而是进食，周围的动植物被触手疯狂的卷起，丢进进食器里，一秒就被榨成或红或绿的浆。
　　村民三两为一组，控制住一条触手，但是这也不是简单能完成的，不断的有村民被甩飞，被触角上的刺划伤，还有被不小心弄出的伤口灼伤。
　　不一会，就要进行轮换，直至露出类似于头部的核心组织，破坏掉核心。
　　除了激烈的战斗，最让原野印象深刻的，是一个从没见过的长发男人。
　　这个人强的异常，需要两三个人控制的触手，男人一个人就可以搞定，同时还能顺手帮助一下其他村民，在战斗时永远面无表情的冲在最前面，也不轮换着休息，像是个机器一样一直在战斗，
　　不同于其他人或动物那种陷入战争的狂野，保卫家人的努力，他只是平静的注视着核怪，组织着下一次的进攻。
　　无意中原野与男人对视了一下，虽然只一瞬间男人就移开了视线，但原野总觉得他平静的眼睛中汹涌着悲伤。
　　中型核怪的杀伤力直线上升，虽然成功击杀，但也造成了不小的伤害，雷断了一条手臂，咪咪后腿被咬掉了一块肉。
　　原野这才知道村子里也有西医，是个名叫周潍的戴眼镜的斯文男人，听说是三甲医院外科主任，不知道为什么来了村子。
　　用小碗的话说，“吴婆是巫，治的是病，周潍是医，医的是症。”
　　小碗看了看四下无人，偷偷告诉原野，“周潍对人和对动物完全不一样，对待动物是温柔大哥哥，对人是冷面杀人魔。”
　　原野也向小碗打听了那个十分厉害的男人，这回小碗却显得很犹豫，支支吾吾的只说了男人叫云宴，剩下的就不肯多说，只让原野自己去了解。
　　原野虽然一头雾水，但也没有多去探究，只是偶尔就想起那个有着孤独眼神的男人。
　　不管怎么样，对原野来说最重要的事情依旧是努力学习。
　　最终在来降临村三个月零三天的时候，正式学完了所有课程。
　　至此，原野顺利结业，正式成为了一名战士。
　　被安排进小碗那组，进行执勤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