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之外》瓦力没有伊娃

12、成长

　　“不行了，不行了，让我休息一会。”原野摊倒在地上，喘的像坏了的风箱。
　　云宴站一边大气都不带喘一下的。
　　这个牲口。
　　之前雷他的训练方式只是累，但是当感觉到原野力竭或者遇到瓶颈时，都会叫停，感受到原野情绪不对的时候还会安慰排解。
　　云宴的训练方式主打一个地狱训练，累，为什么会累，那是因为不弱，情绪，情绪的事情和一个情感缺失患者有什么关系。
　　总结就是，练就完了。
　　“休息的差不多了吧，咱们继续。”
　　！！！
　　“大哥，咱们休息能有5分钟吗？”
　　“不出意外的话，我比你小。”
　　“这是重点吗，是重点吗，而且你哪里小。”
　　“我今年24。”
　　......
　　宽肩窄腰的，一脸冷漠无情，这个呆头鹅竟然这么小。
　　“你看着怎么也有30了。”云宴慢条斯理的补充。
　　“你30，你全家都30，”年轻了不起吗，原野蹭的一下坐了起来。
　　反倒是云宴诧异的看了一眼原野，“那你多大。”
　　......
　　“29。”原野不情愿的说。
　　“哦。”
　　更让人火大了，原野后槽牙咬的嘎吱嘎吱直响。
　　“小朋友，你最近和我说话，是不是越来越随意了。”
　　“有吗？”
　　“有。”原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云宴停顿了一下，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看向原野。
　　“朋友之间是这样的。”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不是那天夜里自己拿来骗小孩的吗。
　　在看向云宴，这眼神里分明透漏着一种赤裸裸的小报复。
　　很好，有一种自己远古犯的贱在这一刻正中自己的眉心的感觉。
　　谢谢，有被自己贱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那天两个人聊完之后，云宴在原野面前，越来越不掩饰自己了，常常说着一针见血的话，扎的原野心在淌血，也越来越有...人味。
　　“那能继续了吗，哥～哥～”
　　“你跟我学点好不，我身上这点稳重，成熟也不见你学的这么快。”原野嘟嘟囔囔的爬了起来。
　　“你可能有误解。”
　　“什么？”
　　“说你年纪大不是因为稳重，是你身上有一种疲惫感，或者说是一种被社会掏空了的感觉。”
　　......
　　无法辩解。
　　“麻烦你以后，还是保持你高冷的人设吧，尽量少说话。”原野无奈的说。
　　“练？”
　　“唉，练。”
　　现在原野的生活分成两部分，上午云宴对原野集训，下午原野去村里，厚着脸皮找村民对练，熟悉每个人的战斗攻击模式，晚上陪云宴练习，原野也借这个时间调整休息。
　　这种地狱式的练习效果显著，原野其实缺少的是对战斗的敏锐度和下意识状态时攻击的速度，所以云宴安排了大量的对战，锻炼这种下意识的反应。
　　各个方面来讲，通过大量的战斗，原野的攻击变得更快，更有力，甚至可以了解了很多村民战斗是的小习惯。
　　小碗比起拳更愿意用腿踢，刚叔比起迂回更喜欢正面对抗，并且先攻底盘，雷在蓄力的时候总要呲右边的牙，夜莺小姐飞翔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动爪子，左爪动向左，右爪动向右.....
　　效果归效果。
　　但是这不代表原野能一直承受每天死去活来的生活。
　　就像现在，原野手脚无意识的行动着，躲避云宴的攻击，大脑其实已经停止了思考，机械的躲避，攻击，躲避，躲避，躲避...
　　好吧，基本上还不了手。
　　“呼...呼...”
　　呼吸声越来越重，渐渐的，漏掉了一下攻击，两下，三下...
　　最后一击重拳直击面门，原野应声倒地，鼻血呲溜溜流了出来。
　　已经是不知道第多少次了，原野在心里默默流泪，怎么就是打不到这个禽兽，哪怕一次。
　　真疼啊。
　　“不要停止思考，你以前学的东西都被你收藏起来了？这么珍惜吗，都不舍得拿出来用。”云宴蹲在一旁，粗暴的帮原野擦着鼻血。
　　“你要有点耐心，人年纪大了是这样的，学东西比不过年轻人很正常。”原野手抖的根本举不起来，但是嘴上输不了一点。
　　“呵，”云宴一声冷笑，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只有嘴最硬的大人。”
　　“疼，你这个心硬的小鬼。”原野晃动脑袋，躲开云宴的手。
　　“啧，别乱动。”云宴一只手就把原野的头牢牢锁住，手上的力道却轻了很多，另一只手捏住鼻梁。“真娇气。”
　　不一会，鼻血就止住了。
　　“云宴，打人不打脸，况且我这么帅，打坏了怎么办。”恢复了点力气的原野就开始贱兮兮的逗云宴。
　　.......
　　“没关系，把你打坏了，还有我，帅哥的天塌不了。”
　　“哈哈哈哈哈，骁勇善战啊，一句话不输，小朋友。”
　　“都是哥哥教的好。”
　　原野满意的看着云宴，这个人真是越来越好玩了，“气人的时候都是面无表情，酷哥你真的，我哭死。”
　　“什么？”
　　原野愣了一下，这才猛然发现这些流行的词对于云宴来说是陌生的，是从来没接触过，他的人生好像停止在了多年前的那个噩梦般的一天。
　　从那之后，这个男孩的生活被砍断了，困在小小的山村离，没有娱乐也感受不到娱乐，在绚烂的年纪失去了生活的热情，在恣意的年纪失去了风发的意气。
　　留在这的是空荡荡的躯壳，内含少量的灵魂。
　　“怎么了？”云宴把手伸到原野眼前，弹了两个响指，“说着说着都能发起呆。”
　　“哦，没什么。”原野坏笑着回答道。“你不用知道我为什么发呆，你只需要知道，今后你的生活一定不会这么平静了，小弟弟。”
　　原野枕着双手惬意的躺在地上，开心的晃着脚。
　　以前是以前，自己没来的时候没人能管的了这个自闭小孩，让他养成习惯性逃避社交的习惯，放任自己沉到水底。
　　现在自己来了，是缘也是劫，以后有自己在，就算是躲在水底，原野搅混这湖水也会把人挖出来晒太阳。
　　在一旁老老实实等原野休息的云宴忽然一阵恶寒，眯起眼睛看向原野。
　　动物的直觉告诉云宴，这个原野一定在打着什么坏主意，但是没有证据，不好发作。
　　但是，量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索性随他，云宴踢了踢原野晃动的小脚丫，“起来。”
　　“不行，不行，起不来了，”原野闭着眼，赖着不起。
　　“知道你累了，起来，滚去你那吊床瘫着吧。”
　　这下原野也一愣，一骨碌站起来解释，，“不练了吗，别呀，我就是嘴贱，不是真的不想练了。”
　　云宴一个白眼，“没要放弃你，只是想着做些改变，老实说打你也多少有点打腻了。”
　　......
　　原野气鼓鼓的瞪着云宴。
　　云宴歪过头，假装没看见。
　　原野凑过去用手指疯狂的戳云宴的后背，“说的不对，你快收回去，重说，不然把你后背戳出洞。”
　　云宴被戳的一抖一抖，大发慈悲的松了口，“说正经的，人类的身体，就算运用到极致，能做的事情还是太有限了，你现在在人类身体的运用上掌握的已经够用了，我得想个别的招，让你在面对核怪的时候能更好的调动链接。”
　　“这才像句真话，”原野笑了一下，“那，难得休息休息，你陪我去采点果子去，昨天听万姐说猕胡桃长成了，我还想着找时间去备一些，这不就有时间了。”
　　“不去。”
　　“不能不去。”
　　“你打不过我，我不去。”
　　“拒绝你的拒绝，你以为你每天吃的小点心是怎么来的，万姐不仅提供给咱们好多食材，还帮了很多忙，咱们正好能趁这个机会多摘点送给它。”
　　......
　　“道德绑架。”
　　“不，是威胁，不去以后可没有小甜点了哦。”
　　“...，唉。”
　　“叹什么气，快，咱们出发～”
　　————
　　第二天一早，原野就收拾好来秘密基地找云宴。
　　“怎么样，想到什么好方法了吗。”
　　“嗯，咱们换个训练项目，换个轻松的。”
　　“切，我才不信，你能有这么好心。”原野嘴上说着不相信，实际眼睛已经开始放光了，期待的看向云宴。
　　云宴无视这种把人看光的热烈眼神，继续说，“战斗，无非就是两个部分，战与逃，战斗无需多言，这需要时间和悟性，逃，就是不断的躲避攻击，保护自己寻求反击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
　　“对，接下来我们练逃。”
　　原野眼睛更亮了，“来来来。”
　　日复一日的挨打早就让原野身心俱疲，说实话，别人还好，对战云宴这么长时间一次都没赢过，要不是原野心态好，早就开始自暴自弃了。
　　这时候来了一个新鲜练法，就像是黑巧克力里跳出了一颗彩虹糖，怎么看怎么好。
　　“方法很简单，就像小时候的抓人游戏，我们规定一个范围，”云宴拍了拍共生树，“就以这两棵树为中心，半径10米，不限方法，抓到就算换人，20分钟一回合，时间到就停止，开始复盘。”
　　原野点头表示理解了，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来吧，我准备好开始了。”
　　“你先选，抓，还是逃，别到时候说我没给你机会。”云宴将衣服扎紧，讲选择权交给了原野。
　　犹豫了一下，原野说，“以我现在的能力，也抓不到你，只能你抓我来，唉，一下子又觉得没意思了。”
　　“不会，”云宴说，“抓不到也不是没有收获，你抓人的时候，可以看看我是这么运用链接的，你是我自夸，在这方面我在村里数一数二，抓紧机会，我可是已经三年没‘逃’过了。”
　　云宴的话像是恶魔的低语，赤裸裸的诱惑着原野，做了这么长时间的食物链底层份子，现在忽然一个狩猎的机会来了，可以成为捕食者。
　　原野不再犹豫，“好，我先抓。”
　　云宴好像早有预料的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不易查觉的精光。
　　“那就现在。”
　　“开始。”
　　话音刚落，云宴转身就跑。
　　好家伙。
　　原野伸手去捞，云宴就像是身后长了眼镜一样，脚步微错就避开了。
　　啧。
　　加速是需要时间的，正常人刚起步的时候，速度最慢也好抓，原野本想借着这点，抓云宴个出其不意。
　　谁想到云宴都没给原野发力的时间，像脱缰的野马转身就跑。
　　原野心里清楚，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这一下没抓住，估计接下来很难再有机会了。
　　云宴控制着自己的速度，保证不拉开太远的距离，但是又保证原野追不上。
　　衣角翻飞，等待着原野出招。
　　其实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正常跑动的速度两人之间的差距并不明显，但是云宴显然更适应森林，像一个白色的幻影，灵巧的穿梭在树林中。
　　原野也见识到了，将链接运用到极致的样子，那是一种充分掌控了各种生物形态的自如感。
　　好不容易将人逼到场地边缘，云宴低下身子，幻化成蛇，将身体扭到一种神奇的角度，灵巧的从身边爬走。
　　追到树下就链接豹子，飞快的爬上树，等原野追上去，云宴已经链接猴子，在树木之间灵动的穿梭。
　　终于树上没有路了，云宴左手一个发力，将自己荡起，利用滞空的间隙，已经换了链接，成了飞翔的鸟，向高处套去。
　　短短三分钟，云宴已经溜着原野在场地里跑了一圈了，原野连云宴衣角都没摸到，反道是自己，没注意脚下被树根绊了好几次。
　　原野追逐着前方的白色身影，心里盘算着，正常的方法难以奏效，那么就只能动动小心思了。
　　原野不再一板一眼的跟在云宴身后，而是有意将云宴逼向空中，地面上，云宴的逃脱方式太多了，根本防不胜防，但是在空中，一方面减少云宴的落脚点，一方面减少云宴可选择的链接方式。
　　当然，这些限制对于原野来说同样存在，原野咬着牙坚持。
　　终于原野将云宴逼到场地边缘一块相对空旷的地带，头上枝叶稀疏，地下不是平整的土地，而是有大小不一的石块，尖锐，湿滑，难以下脚。
　　趁着云宴穿过树叶发出响动，原野伸手偷偷折下一段藤条，别在腰后，用衣服盖住。
　　这还不算完，装作没站稳，原野又捡了几块小石头揣进怀里。
　　终于让原野等到了机会，云宴空中的借力点仅剩下两处，其他的枝条要么太远，要么太细小，无法承力。
　　云宴显然也发现了这点，停了下来，转身看向原野说，“看来，到决胜的赛点了。”
　　“呼，当然，被你按着揍了这么久，我当然不能一点长进也没有。”
　　“看样子我教的不错，喘的少了，跑起来也跟得上了，哦，脑子也开始转了。”
　　“切，才不是老师教的好，那是学生有悟性。”说完原野俯下身化身成豹，不再去限制云宴的行动，而是全力向云宴袭来。
　　云宴侧身闪过，在枝条上灵活的一次次避开原野的攻击。
　　这是场平衡的战争，地面的状况让两人的落脚点只有这两处枝条，向空中逃离的路线又被原野严密的监控着，云宴只能在有限的空间里不断闪躲。
　　两人你来我往，一时之间分不出胜负，但做着各种高难度动作的云宴，消耗显然要高于原野很多。
　　咔嚓。
　　云宴脚下的枝条传来声响，支撑不住了，原野趁机跳到枝条裂痕处，抱住树干，脚上用力一踹。
　　树枝和云宴一齐向地面跌落。
　　云宴迅速反应了过来，第一时间链接鸟类，向上逃去。
　　这正是原野等了许久的机会。
　　原野坏笑一声，掏出藏起来的藤条，向云宴腰间卷去。
　　而云宴起飞的时候就不稳，也没有足够的时间调整姿势加速，被原野拽着拉向自己的方向。
　　“竟然小看你了，什么时候还藏了根藤条。”云宴不见慌张，而是好整以暇的说。
　　“兵不厌诈，不是你教我的嘛，不能停止思考。”原野手上力道不减，逐渐的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但是仅仅一根普通的藤条可困不住我。”云宴转身去解身上的藤条，双手用力，藤条迅速绷直，眨眼间就要断开。
　　“no，no，no，你当然不会就这样被困住。”
　　原野没和他僵持，而是迅速松开手，云宴在惯性的作用下一个踉跄向后飞去。
　　云宴不甘示弱，迅速调整身形，想要逃走。
　　一个振翅加速，云宴以刁钻的角度向下逃离。
　　但是温热的体温贴到了云宴的手腕。
　　“抓到你了。”
　　原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原来原野松开手之后，先是用力踹向树干，飞身靠近云宴，在空中还链接鸟加速，以极快的速度俯冲向云宴。
　　终是在云宴速度起来之前，抓住了他。
　　两个人慢慢的降落在仅存的树枝上。
　　“做得不错，虽然有侥幸的成分，如果不是树枝太脆弱，你抓不住我。”云宴满意的看着原野。
　　“我可从来不是个好运的人，我相信事在人为。”原野一脸坏笑，从怀里掏出一捧的小石子。
　　“不是树太脆弱，而是人类太狡猾，在追你的过程里，我抓住机会就用石子打树枝的根部，你看，机会这不就来了。”
　　......
　　“看来我真的教的很好。”
　　“我赢了，”原野看向云宴，一脸求夸奖。
　　“确实做的很好，但是很可惜，尊敬的小原先生，你超时了。”
　　！！！
　　“什么，”原野咆哮着去看时间。
　　该死的已经25分钟了，两个人在这里交谈的时间不超过3分钟，也就是说。
　　“啊啊啊，怎么会超时，我这么完美得策略，我这么完美的操作。”原野低沉的坐到了树枝上。
　　“别消沉了，怎么说你也算成功抓住我了，应该开心。”
　　“开心是挺开心的，消沉也是真消沉。”
　　“好了，咱们可以开始复盘了，这一场感受下来怎么样。”
　　“虽然不想夸你，但是你真的好厉害，你就好像与生俱来的用有这些能力一样，不需要思考，就能在最恰当的时候，上天入地的。”
　　“嗯。”
　　“吼，自大，这个时候你应该谦虚一点，至少要客套回来几句。”
　　“这些能力需要你去多用，不要讲他们分化成许多的独立的小块，而是要把它们串起来，像一条线，向流畅的水。”
　　“切，忽视我说的话，好吧好吧，我懂了，我会尝试的。”
　　云宴满意的点点头。
　　“好，对了，你是怎么确定我会站在那个枝条上，然后去破坏它的，是有可以的引导吗，但是我怎么没感觉出来。”
　　“没引导啊，这里总共就这两个落脚点，都破坏了不就好了，引导什么的反而更容易被发现。”
　　“你的意思是，这跟树枝也...”
　　“对啊，也被我动了手脚。”
　　“那你怎么还能这么安心的坐在上面？”
　　“嗯？”
　　“嗯！”
　　“对了，这条树枝不安全，快撤。”
　　就像是为了验证原野这句话，枝条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断开了。
　　原野反应不及，屁股重重的摔在地上，这边云宴，一个转身稳稳的站在了地上。
　　“疼，你也不拉我一把，这里都是石头，多危险。”原野看着云宴埋怨道。
　　“没事的，我看了，你摔下来最多疼一下，不会受伤的。”
　　！
　　“你有时间看这些，你没时间救我！”原野再次变身河豚，气鼓鼓。
　　两个人没闹多久，就又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的训练。
　　原野这才知道追人的累，反倒是最轻松的。
　　被追的时候，云宴就像是鹰抓兔子一样，散发着满满的杀气。
　　原野在前面跑着都脊背发凉，不自觉的求生欲拉满，死命的跑着。
　　1分钟内就会被以各种方式抓住。
　　但是也效果显著，时间在渐渐的延长。
　　3分钟。
　　5分钟。
　　两个人的集训一直持续到执勤，这个时候原野在云宴的追捕下已经可以坚持10分钟以上了。
　　对链接的理解也愈发深刻。
　　终于在执勤的时候，原野迎来了第二次实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