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路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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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怎么总觉得你很眼熟，原来我们是领居。”
今天招新结束后一行人一起回家，在学校正门那条街的十字路口分别。
唐恬她们都转弯了，只有邱其远和周愿一路直走到了同一个小区。
“是的，哈哈。”周愿尴尬地笑了两声。
她不太习惯和陌生人共处一个空间。
何况她对邱其远还很有好感，就更加紧张了，交叠背后的一双手要搓出火花星子来。
“好，那我先回家啦，明天见。”邱其远向她挥手。
“好的，明天见。”周愿也朝他挥手告别，“拜拜。”
第二天是社团活动日。
所有加入社团的人都要到场，社长一个一个点到，然后让老成员带领新成员进行基本的对垫练习。
一时间，整个排球场就只剩下了排球击打到手臂的沉闷声和球击飞后新成员的道歉声。
周愿意外地上手得很快，而且垫了几个回合后就垫得非常稳，带她的学姐很惊诧连连表扬她。
*
“愿，你和不和我一起去参加校队的选拔！。”
一次社团活动结束后，唐恬再次问了周愿。
早在上课的时候唐恬就问了周愿，但周愿拒绝了。
这次还是一样，周愿依旧拒绝了。
“不了吧。”
第二次的月考周愿考得很一般。
宋女士换地方生活一个多月后状态好了不少，然而整个人也严格了很多，尤其是对于周愿的要求。
月考后周愿自己还没知道成绩，第二天参加完社团活动回家的时候报告单就摆在了饭桌上了。
在社团的快一个月，周愿基本每天都和唐恬去排球馆，无论是不是社团活动日。
反正打来打去也都是那一批熟人，只是来得勤快不勤快的区别。
她们会了基本功社长就经常喊她们上去打场，和学长学姐们一起打。
虽然已经快冬天，但排球馆本身就很闷热，加上剧烈运动，周愿身上出了很多汗，一路吹了冷风，身上特别凉又不舒服。
回到家她还没来得及去换件衣服就被宋女士叫了过去。
她把报告单重重甩在了周愿面前，面色不虞。
“周愿，你看看你成绩是个什么样子？”
“你每天晚上去那个球场，太阳落山了我都见不到你人。”
“你把这个时间用在学习上呢？”
“你这个阶段最重要的是学习，不是玩玩乐乐。”
“你把社团退了吧，专心学习吧，再这样下去你说说看你考得上什么好大学。”
宋女士站在了一个客观的角度，最后不理解地，失望地看了周愿一眼。
随后起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临走前告知：“给你留了饭，在厨房，自己热一下。”
周愿一直低着头看地板，仿佛被最后那一眼钉在了原地。
等了许久她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去厨房把饭菜端了出来。
没热，就那么吃。因为天气冷凝结地油糊了她一嘴，和身上的衣服一样让她感到不适。
她干脆没有再吃菜，而是光吃饭，一边吃，一边任由眼泪流到碗里，让无味的米饭变咸。
“但你真的很喜欢打排球诶。”唐恬最后小声嘀咕了一句。
校队的训练也在周中，照她们两个人来球馆的频率，不过是每次要多了训练这一项。
“我觉得训练有点累。”周愿解释了一句。
唐恬更摸不着头脑了，最开始来球馆打场的时候她可是说训练很有意思。
但朋友不去校队，她还是要去。
唐恬很顺利地成为了校队的一员。
*
“我和你讲哦，慕子奇他又和他女朋友分手了我笑死。”
一个短发女孩在场边说道。这是排球校队的经理，张洋。
“他们两个也是够能分分合合的，过不了几天又要复合信不信？”
回应的是上次给邱其远递水的学姐，排球队的另一个经理，易沐子。
今天是周末的日子，场上校队的大家还在打着球。
边上看球的只有周愿和两位经理。
周愿是陪着唐恬一起来，顺道来看邱其远。
“诶，那你和邱其远呢？”
张洋又问。
本来还在走神想着今天回家怎么向妈妈交代期末前的小考成绩的周愿一下子回神了。
她竖起耳朵等着易沐子的后话。
然而易沐子微笑不语，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里翻找着什么。
周愿从余光中看见易沐子翻出了一个粉色的信封。
情书吗？周愿有些惊诧。
旁边的张洋则是惊呼了一声，反应过来后忙捂住自己的嘴往球场上看去。
场上的男生女生都在认认真真地打球，没人往她们这边望过来。
张洋这才放心，回过头来小声地询问易沐子。
“你······这是要表白？”
“对，”易沐子肯定了张洋的话。
“待会大家一起吃饭你就知道姐妹能不能成功了。”
旁边的张洋直接土拨鼠尖叫；“那当然能成功呀！”
到底能不能成功呢？
后半程周愿一直思考这个问题。
她当然不希望他们在一起。
但易沐子学姐这么好的人······
性格好，相貌好，成绩好，处处都好。
周愿每每想起，都会不自觉地自惭形愧。
“终于打完了，我们订的餐馆是青草地吗 ？”
高斯浩先冲下了场。，接过了张样递来的水。
“对，刚看前面还排了十桌，我们现在过去应该正好吃上。”
张洋一边给陆陆续续下场的队员们递水一边和高斯浩讲话。
周愿在边上帮忙递毛巾。
青草地是雾城当地很出名的一家本土菜馆，生意特别好，每次去吃都需要排号进。
因此张洋他们习惯在快结束前就预约好，然后走过去就正好能吃。
比到店里了再排号省时间得多。
“周愿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吃吧。”高斯浩一眼看到周愿正和唐恬商量吃晚饭的事。
每次的聚餐对象都是校队全体成员，周愿在他们的朋友圈里看到过很多次。
偶尔也会看到不属于校队的人，像学长学姐他们的男女朋友。
虽说她是唐恬的好朋友，和大家也很熟，但参加他们的聚餐还是觉得怪怪的。
而且唐恬现在只是校队新队员，周愿不想给她造成一些麻烦。
“不了学长，我回家吃饭。”周愿摆摆手拒绝。
旁边的唐恬也撅起了嘴有点小不开心。
她来的时候就再三和周愿说了一定要跟着她一起吃饭，而且也说了学长他们不会介意的。
本以为现在有学长开口也邀请她，她不会拒绝的，但没想到她还是坚持要回家。
"周愿你就跟大家一起去吃饭吧，大家都会很高兴的。"刚刚消失的易沐子学姐又突而出现。
她的双手短暂地搭在了周愿的肩膀上几秒，和周愿靠得很近。
周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令人心旷神怡的味道。
边上社长也开口说让她一起去吃饭，那周愿自然没有再推脱，跟着走在后面一起去青草地。
走出排球馆的时候周愿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空荡荡地排球馆里只剩下了易沐子和邱其远在。
男生还在仔细地擦汗，殊不知对面的女生背手捏着一封情书。
周愿逼自己收回了目光和想要驻留的想法。
邱其远被易沐子喊住的时候其实就有猜到什么。
但等易沐子把情书递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沐子姐，我真的不能收这封情书。”邱其远无奈道。
“我是发自内心喜欢你，但，真的不是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
易沐子有些挫败地耸耸肩，把没能送出去的信收了回来。
“行，那我们去吃饭吧。”
追人追了这么久，易沐子早就知道邱其远这个人表面上看着好相处，是死缠烂打就能得到一句答应的人，但实际上，他说拒绝的话，那就是说一不二的。
就像易沐子第一次去给他送奶茶一样，好说歹说让人家收下了。
但第二天她桌子上就摆了一杯奶茶还有邱其远写的纸条。
易沐子不是那种穷追不舍的人，她只是·····只是想再争取。
但现在她再次清晰地认识到，从邱其远拒绝她的第一次起，就证明他这辈子都不会和她暧昧或者说答应她在一起。
大部队先到了餐馆里面，因为人多，所以是一个单独的大包厢。
菜点得多也上得慢，所以大家都没急着吃，先把碗烫了然后在闲聊这个学期市赛的事。
大家讲得火热朝天的，尤其是讲起对手的时候更是激动。
只有周愿一个人做在边上心不在焉的。
她边上空了一个位置，当时张洋学姐说是留给易沐子的。
但周愿面前的碗筷没拆也没烫，因为她感觉待会她坐在这个预留位置上的概率极大。
“终于来了啊！”大家招呼着两人进来。
但并不如周愿想的那样，聚会要变成恭喜宴。
邱其远和易沐子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亲密举动或者暗波流动。
还是之前很单纯的关系。
等易沐子落座之后，张洋立刻挤眉弄眼询问她。
而前者只是无奈笑笑，摇了摇头。
看来没戏了，张洋很小声地叹了口气。
想来大家都会惋惜吧，周愿一边烫碗筷一边想。
校队主角到齐后大家聊天更加活跃了，一边吃饭一边讲。
“那气氛都到这了，”饭吃过半后，方期年作为社长兼校队队长，先举杯起来，“敬大家一杯，祝我们旗开得胜！”
其余的人也纷纷举杯站了起来，包括边上的女生们。
唐恬对这喝酒这事驾轻就熟，然而边上周愿不这样，她第一次来参加校队的聚餐。
而且她没喝过酒。
“愿，你不能喝就拿杯饮料替代。”
唐恬小声地告诉周愿。
“好。”周愿应下。
但其实当时她也没拿饮料。
桌子太大了，为了方便，大家就把饮料酒什么的用塑料杯倒好了放在餐桌上，想喝就可以转。
周愿火速看来一下面前摆放在桌子上的塑料杯，在一杯好像是葡萄汁和一杯好像是啤酒之中选择了前者。
包间里的灯光本来就是暖黄色的，觥筹交错中，周愿对上了邱其远的目光。所以又立刻向他举杯示意，特别慌张地一口闷。
液体进入口腔第一秒周愿就发现自己拿的是一杯红酒，但也还好，是一杯红酒。
虽然也有点发苦，但比起啤酒来说还是好太多了。
干杯之后大家又坐了下来，周愿火速地抽了几张纸擦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刚刚对上邱其远目光的时候她特别慌张，所以喝得也急，有些红酒就顺着脖子留进衣领。
期间大家又干了几次杯，这次周愿学聪明了，摆了饮料在自己手边。
一顿饭吃了块两个半小时，零零散散有些人已经醉了。
剩下的清醒的人也都对大家门清，顺路的就一起回去了，还有一些住得远但又喝醉的队里几个学长主动提出来送。
总之没让一个人落单。
周愿自然是跟着邱其远一起回去。
一开始周愿喝的那杯酒倒是在离场的时候发挥了些作用，她在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但她没在意，刚刚喝了那么多水，想必早已代谢掉了。
走了一长段路周愿才觉得不好，脸上一阵一阵地发热，而且整个人晕晕的。
她满脑子都在想待会怎么和妈妈解释这次考试的排名成绩，一会又想到了今天虽然只喝了一杯酒，身上没有酒气但人的状态是这个样子，又怎么和妈妈解释。
她又不想回家了。
两人一开始并排走着，邱其远也有些分神，没关注到周愿的状态。
直到周愿走到小区门口的石碑前，定定站住。
邱其远走出两步反应到周愿没跟上，又折返回去找她。
女孩双手抱臂放于胸前，明亮的眼睛看了邱其远一眼，又认真地去看那个石碑。
像一个在游乐场没玩到尽兴不愿意走的小孩，固执地站在那里和耐心告罄的家长暗自较劲。
只是周愿很乖，邱其远很有耐心。
石碑平平无奇，上面写着景泰小区四个大字，白天恢宏大气，现在到了晚上，即便有路灯也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
邱其远陪着周愿站在那看了会，后面又盯着周愿看了会。
这个时候天色暗暗的，路灯的光线是什么颜色照在人身上就是什么颜色。
邱其远看周愿的脸还是正常的，但看周愿迷茫的眼神却渐渐担心起来，猜测她是不是想起什么伤心事了。
“周愿，你还好吗？”邱其远轻声问道。
周愿回头又望向了邱其远。
涣散的瞳孔逐渐聚焦，眼前的人有了实质。
月光明朗，路灯昏黄，草丛里好像有只小猫，喵的一声
周愿答非所问：“学长，你能帮我补课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路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