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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2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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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
“你什么时候回香港?”雅思问。
“三点。”
“凌晨吗?你定的酒店在哪里?”
“没有订。”他握了握她的手,“希望你能收留我几个小时。”
“那你要煮长寿面给我吃。”
“好.”
雅思带贺峰上了楼,按密码的时候,她有些尴尬。因为自从上次和贺峰在那个早上吵架不欢而散后,她就改了密码。他这么体面有礼的人当然不会私自开她的房门,但她当时只是生气,想和他切断一切联系。
好在,从按密码到门打开,贺峰体贴的什么都没有问。
房门一开,面包就跑了出来,在她身上蹭了蹭就开始绕着贺峰转。
贺峰蹲下逗弄着面包的时候,雅思在想,这只狗想要用来防备眼前这个人已经是不可能了。甚至它还在用两只爪子推着贺峰进门。难道狗的灵性也能够感知到别人对主人的喜爱。
客厅里,雅思打开了投影幕布,播放了一部电影,边坐在地毯上看电影边清理贺峰西装上的狗毛。
而西装的主人则自己亲自在厨房煮面,原本雅思是想帮忙的。但她发现在自己总是想在贺峰身边腻歪的时候实际是会影响贺峰做饭的效率,于是主动退出了厨房。
西装处理干净以后,面也煮好了。贺峰将长寿面端到了茶几上,雅思把茶几上的书都挪到了地毯上。
两人边看电影边吃面,直到吃完都安静的没有任何交流。
吃完面,雅思要把碗收拾去放到洗碗机。贺峰也揽下来这个工作。
雅思没有拒绝,也没有觉得过意不去。只是去泡了一壶玫瑰花茶给他准备好。
待他刷完碗,回到沙发坐下。
因为在投影,雅思开的是昏黄的暖光,光线并不明亮。
雅思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仰头安静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吃完水,放下茶杯。
“你不是来开会吧?是特地来给我过生日。”她趴在他的膝盖上问。
“嗯。”他伸手怜爱的将她的长发别到耳后。
“时间这么赶,你是不是回去还有事要忙,没有休息过?”
“没事。”他的答案算是默认她的猜测。转身从西装里面拿出一个长条盒子递给她,“生日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实际上这个礼物她刚才处理狗毛的时候就看到了,是一条项链,只等他亲自送给她。
天色完全的暗了下来,室内没有开灯。
窗外街灯明亮,照进室内一片斑斓。雅思借着窗外的灯光抚摸着颈间他亲自给她戴上的项链,又静静的看向躺在沙发上休息的人。是她强迫他睡一会儿的,而她则坐在地毯拄着沙发上看着他,顺便替他看着时间。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雅思趴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她躺在沙发上盖着毛毯。身边只有面包,扑闪着黑漆漆的大眼睛看着她。至于那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毛毯上残留的味道证明他来过。
桌上,他留了一张字条,周末再来看你。
她甜蜜的笑了笑,拿起手机想给他打去电话,可转念一向他现在应该在飞机上,于是改为发简讯。
我决定了,申请香港的研究生。
她并不想让他抽出时间来回奔波,也没法接受要好久才能见他一次。
他落地后就给她打来电话,“在做什么?”
“在想你。”她的电脑停留在择校的页面上已经很久。
“Jessica。”他既像平等的恋人,又像一个温和的前辈一样劝导她,“做长远来看对你来说最好的选择。”
“你不想我回香港吗?”
他沉默不语。
“我知道你是不想耽误我的发展,但我不想两年后才能经常见到你。”
“你在美国,对我们来说更好。我现在身边的情况比较复杂,记得上次的事情吗?如果你回来,会直面一些麻烦。如果留在那,我想你会更自由一点。”他声线和缓,“我一有空就会去看你,好吗?”
但你很难有空,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她却不想让贺峰为难。于是只好不情愿的说,“那我再考虑一下。”
不可否认他说的很有道理,可她这一次却不想听。
他在为她着想,她也想为他着想。香港飞美国需要十几个小时,如果他好不容易抽出的时间都用在旅途上,她很担心时间久了他会觉得累。他当然不会说出来,她最怕他不说出来,因为她猜不到他的心思。她到现在还在假设,如果不是他主动地对她有所偏爱,有所表达。他骨子里透出的那种神秘矜贵的距离感,让她一辈子也不敢妄想靠近。
他在让她仰望崇拜的同时,也有作为男性致命的吸引力。
雅思在甜蜜的同时也有些懊恼,恋爱会让人变得不再洒脱自信。因为才刚刚开始,她就开始不安。不是因为贺峰给她的感受,而是因为距离。她不禁在想,贺峰会不会也是这样?
会像她一样担心对方被别人抢走,会像她一样担心因为距离感情变淡吗?他也会不安吗?他不会吧,他看起来那么沉稳自信,胸有成竹,仿佛可以解决任何事情。
想着想着,她又笑起来。他会不安,因为他半开玩笑的说过,担心对方只会爱他一瞬又转头去爱别人。
无论如何,他都是一个体贴极了的男朋友,即便很忙,他依然会每天都给她打电话,关心她的生活。两人似乎总是有很多话可以聊。他会知道美国的天气,提醒她带伞或加衣。会为她订早餐,短短几天,他就开始占据她生活的方方面面。这种细致和梦里的人并无二致。甚至于,开始起了一些连带的反作用。
在又一个夜晚,他表达抱歉,因为有事要谈这个周末不能如约过来。
她抱着他盖过的毛毯躺在床上,体贴的说没关系。在睡前她还是这样想着。然而,一觉醒来全都变了。她醒来的时候还在哭,他的生活里有太多重要过她的东西,比如他的儿子。他会为了她的儿子放弃她。
她当然分的清楚现实和梦境,可她却因为这个梦而变得不安。这种不安致使她给他打去电话,可他没有接。她索性关机不再打过去,不就是分手,那就谁也不要联系对方好了。她还在堵着梦里的气,气梦里那个不争气的自己。
原本的学习计划被搁置,雅思去找闺蜜Tina倾诉自己的不满。
“不是吧?你这几天都要把你的男朋友夸到天上去了,怎么一夜之间他就变成了坏人?”Tina扶额,“果然恋爱会让人善变并失去理智。”
“你要想开一点,你们才刚在一起,他怎么会把你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Jessica,别再喝酒啦,你要醉了。”
“那他为什么还要给我造成很在乎我的感受的假象,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要分手?”
“你在说什么?你们才刚在一起就要分手?就因为他这次不得不爽约?Jessica,这是你的不对。”
“和我在一起对他来说很难吗?为什么告白要那么犹豫,分手也要?”
Tina没喝酒也变得凌乱了,“你到底在说什么?到底是谁要分手?很晚了,我送你回家,明天再说。”
Tina在给雅思送到电梯里面的时候就走了,原因是她害怕狗,那个不好惹的面包。
当雅思对Tina说面包在贺峰面前像只宠物狗一样贴心时Tina完全惊呆了,原来这只“恶犬”也怕大佬。
雅思回到房间的时候没有开灯,准确的说是因为醉的厉害,找不到灯在哪里。
借着窗外影影绰绰的灯光,她看到沙发上有一个鼓起的黑影,上面隐约盖着毛毯。雅思以为那是‘面包’,便踉跄的扑了上去,抱着对方亲昵的又亲又蹭,“面包,我的乖宝宝,还是你好。”
被她忽然扑倒的‘面包’在她扑过来时本能的伸手去接住,以免她跌倒。
呼吸交错,蹭着蹭着,雅思发现了不对,“你今天好硬,还有点香。”她闭着眼,摸着很硬的‘毛’,又凑过去亲了一下,真的感觉到扎才勉强的睁开眼。待看清楚眼前的事物以后,并没有逃离,她露出欣喜满足的笑,反而肆无忌惮的趴在对方的怀里,“Martin,你又出现了。”
“为什么明明是梦境,我却还记得你身上的味道呢。梦是有味道的吗?”
身下的人喉结滚动,抽出隔在两人之间的毛毯,盖在了她的身上,又缓缓的环住她,侧脸尝试性的蹭了蹭她的额头。
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伸手推他,“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还来见我干什么?”
她的力量微小到对方几乎是纹丝不动,甚至她的手被握住了。
“你不是已经选了儿子吗?”她的语气娇嗔埋怨,“我接受了你的选择,你走吧,别再来见我。”
“下次见面,我向你求婚,好不好?”
“真的?”她稍稍离开他,捧起他的脸问。
“嗯。”他迎接着她的探寻。
“我不嫁你。”她意气用事的说,说完又摇了摇头,头重重的垂下来了,额头蹭着他的耳朵叹气,“梦里的我一向很不争气,谁叫我跌落谷底只有你,都是你对我太好造成的。”
“梦外的他对你不好吗?”
“好。但是......”
“你也生他的气了吗?”
“没有。现在的他比你好。但如果他像你一样,我会转身去嫁给别人。在我们分手之前你都在很坚定的走向我,可他不是。我能感觉到他的犹豫。我想被坚定的选择,就像你选择我,就像我选择你一样。”
“Martin,不如我们就这样分开不要再见面了。我会觉得对他愧疚,我怕他知道我心里还有一个你会难过。”
“他不会的,他怎么会生自己的气呢。”
“我们分手或许对你来说也不会再为难。”青春软嫩的脸因酒色红润,“好不好?”
“我不会再犹豫了,别再担心这件事好吗?”他侧首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同样,你也不许再想分开的事情,知道吗?”
“我要向他坦白,告诉他这个梦,不然我会于心不安。你确定他不会生气?”
“确定。”他静静笑了,“他只会开心,你从里到外都属于他一个人。”
“他有负担,他担心我会变。是不是我还不够成熟,所以她觉得我心性未定才有这个担忧?”
“你不可以变,他不会让你再变。”手臂渐渐收紧,他侧过头吻住了她,唇瓣水嫩柔软,唇齿相依,辗转卷裹。
她没有丝毫的反抗,反而回应他。他迟疑片刻,微微睁开眼。如果不是醉,她是分得清梦境与现实的。理智告诉他不要是现在......
一阵眩晕感过后,雅思被压抵了沙发上,承载着他的重量,以及一开始就深切的吻。
她觉得空气都要被他吸干,甚至于,她尝到了一丝血腥气。
似乎他也有所感知,离开了她的唇,微微粗粝的手指抚了抚她的唇,“痛不痛?”
她摇了摇头。
爱而生欲,加之青春的诱人的鲜活,无一不是沉沦的理由。
他的占有无关沉沦,甚至更加理智。这种疯狂的理智和清醒中是一种信念,她只能属于他,完完全全。
次日,雅思在床上睁开眼,醒来时有些头痛,可一切的感官都被身后的胸膛以及把她整个人包裹的手臂所替代。
酒后乱性发生在了她的身上?不可能,她向来不会喝醉到发生这种事。
雅思生出慌乱,大脑空白迅速转头去看这个人是谁。待看清人脸后,她反而松了一口气。只是,她向下看去。
昨夜的一切又重回脑海。
斑驳的吻痕,她几乎被嵌入到沙发里。无一不昭示着他强烈的占有欲望。
事后,细心的给她清理,抱着她洗澡,两人回到床上,一幕幕,都很清晰。
她认错了人,完完全全。
到底有没有认错,她不知道。如果是梦里,她不会不想要他的孩子。如果是现实,她的那些话又不是对眼前抱着她的人说的。
现在的情况告诉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把两个人重叠,把两份感情重叠。比起眼前这个人,她对那个梦里的感情更深一些。而现在抱着她的......无论如何,太快了。雅思在快速思索着要怎样面对他醒来以后的尴尬。
他不是说不能过来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些梦里的对话,是眼前的人对她说的,还是梦里的人说的?她并不知道。
雅思很想逃之夭夭,等理清楚头绪再和他谈谈。只是,谈什么?
“抱歉,认错了人。”
认错了谁?抱歉,我虽然叫的是你的名字,但想的人不只是你。
那是谁?人在哪?
她清楚的记得他上次咄咄逼人的要她找出这个人的样子。
或许根本不需要解释,他们是男女朋友,发生这种事情实属正常。
无论哪个理由,都不是他会停下来的理由,因为怎么看都是她自愿的。知道这是一个错误的只有她自己。
她的手情不自禁的抚上他的鬓边,确认不再是梦了。
手机震动声惊吓了她,雅思在回身去拿手机的时候,原本还睡着的人却先她一步拿到手机。接通,放到她耳边。
“抱歉,吵醒你了。”雅思对他说。
他只是笑了笑,把她往怀里裹了裹,又闭上眼睛,没说话。
已经接通的电话里传来也传来林柯的声音,“应该是我说抱歉吧?”
“这么早打电话给我干嘛?”雅思听到是他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温柔全无,连仅剩的那些,也是因为在贺峰面前不好意思太过刁蛮。
“你在干嘛?”
“睡觉!”
“听Tina说你要分手,那是不是意味着我的机会又来了?”
雅思在恋爱后就告诉了周围的朋友有这样一个男朋友的存在,除了名字和身份。
雅思没再说话就挂断了电话丢到一边,她心虚的希望眼前的人听不到电话里的声音。
“身体有没有不舒服?”他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带着晨醒时温暖的哑。
“没有......”她害羞且温顺的回答。
“昨晚......你......”他沉吟的开口,微微低头,蹭了蹭她的耳朵,“我没有忍住,对不起......会不会怪我?”
这仅仅几个字便让她浮想联翩,她要怎么怪?梦里是伤心分手后他说低姿态的说会求婚,现实又是热恋中的温存软语。一切只不过是情到浓时。她丝毫不怀疑这件事问题出现在她自己身上,一定是她酒后情难自禁投怀送抱。
她甚至在梦里把初次的疼痛当成了他过于深入用力导致的。她的梦与他人的不同,一切都有真正的感知,味觉,触觉......她开始经常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我要戒酒。”她小声嘟囔。
他在鼻息间溢出轻笑,“我在的时候可以喝一些。”
“你不是说不来了吗?”
“想给你一个惊喜。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在飞机上。”
“哦......”她开始庆幸电话还好没接通,不然她还不知道会说什么过分的话。
“我昨晚有没有说什么让你觉得莫名其妙的话?”
“有。”他的手抚着她光滑的背,轻声说,“你说要和我分手。”
她的身体瞬间僵住,抬起头认真的解释,“不是真的。”
他宠溺的轻笑,“我知道。”
林柯的电话又不懈的打进来,贺峰拿起手机,接起。
“你好。”
雅思在他怀里紧张的抬头,一瞬不瞬的盯着贺峰的神色。她很担心林柯会向他提起分手的事,因为她确信自己的确说过。虽然不是指他,但是现实世界里没有第二个贺峰了。
他带着笑意低下头吻了一下她的眼睛,像是安抚她。
“你......你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林柯在电话里愣了很久才回话。
“等Jessica睡足再打给你好吗?林先生。”话毕,他挂断了电话。
“他总是胡言乱语。”雅思嫌弃的说,“而且总是给我找麻烦。”
他眨眼笑了笑,并不回应。
“你怎么不说话?”
“他是你的好朋友,我不该评价。而且之前的事,我不想你认为我对他有偏见。”他温声说,“我想他对你没有恶意。”
“对我没用,但对你有喔!你竟然对要抢你女朋友的人这么宽容大度?”要是此时有一个女人一大早给他打电话还说什么分手的话,她气都要气死了,“Martin,是你太完美还是你根本都不在乎我?”
“只是把他赶出美国就让气到和我决裂,轻易夺掉我偶像的招牌,我还敢做其他的事情吗?”他露出无辜的样子。
雅思从未见过他这样的一面,这种反差感竟然让她觉得有些可爱,她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下巴,
“如果你当时是以我男朋友的身份这样做我一定会原谅你。”甚至还会窃喜。她不是什么好人贤妻良母,她要的只是对方的在乎。
“那我要怎么自证在乎你?把你身边的异性都赶走吗?”他状似开玩笑的询问她,“或者把他们丢到海里?”
“可以。”她不以为意也开玩笑。
“好。”
林柯的电话再次打了进来,雅思瞬间皱起眉头准备下床去接并在厕所里骂他一顿。
她还没有离开他的怀抱就被贺峰捞了回来,手机被他扔到一旁,转而又滚落到地下。扔掉手机的手顺势与她的五指交握,扣压在她的头顶。他的身体覆上她,吻也霸道的不让她再开口说话。她愣了一下就被他轻而易举的挑起的情潮夺取感知。只是,她却在闭眼前的不经意间仿佛瞥到他眼中的阴霾。那种阴霾......再次睁眼确认时才发现那只是一种错觉,因为他正闭眼投入温柔的吻她。起伏的远比手机的震动要持续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