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光宝气之风知我意》何以谓我思

2、第2章

　　“我们不该浪费时间为一个不存在的人而吵架，你仍旧是贺太，是Terrence的妈妈，我不会改变你的位置。”贺峰仍旧耐心而平静。
　　“我想要的是你心里的位置，以前你的心里没有我，也没有别人。所以我不会介意，但现在不一样了。回不去了！”
　　“那么你希望我怎么做呢？”贺峰说，“Renie，我希望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聊这件事，你想花多长时间解决这件事都可以。但是明天以后，我不想再提了，这件事没有任何意义。”
　　“为什么这半年来你每天都会消失两个小时，你去做什么？如果你真的尊重我，就对我坦诚。”
　　“你查到了，不必问我。”
　　罗芷的确查到了，因为贺峰没有阻止她查，他纵容了她。他在看心理疾病，具体是什么，她不知道。她所知道的信息不过是贺峰想让她知道的。他从上个月起不再去了治疗了。
　　“你所谓的不存在的人，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出现在你面前，你会怎么做？”
　　“我说过，我不会背叛你。”
　　“你做得到吗？”她很想说，你知不知道，你第一次在梦里叫她的名字的时候，流了泪？你知不知道，你在叫着她的名字的时候，有多难过。
　　“可以。”贺峰轻叹，强调，“Renie，你是我的家人，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
　　“Martin。”罗芷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人情练达的男人，“难道你不知道不爱就是对一个女人最大的伤害吗？你从未爱过我。你难道会不知道吗？”虽然他从不在外面拈花惹草，可外面从不乏喜欢他的女人。那些女人为什么会喜欢他，除了钱以外，还不是因为他懂得女人，或者说懂得人性，懂得如何拿捏人心。
　　所以，她要如何相信贺峰不知道自己已经伤害她了呢？这个男人是自私的，他为了稳住她一再说些她想听的话。
　　离婚于他的事业无益。
　　离婚，永远是伤的最深最难过最心灰意冷的那个人，最先提。
　　“Martin，你忠诚专一的是婚姻，不是我。”
　　“有什么分别？”
　　“我想离婚。”
　　贺峰平静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不过也仅是皱了一下眉头，他思忖良久终于回答，“你是否真的要为一个莫须有的人同我离婚？”
　　“是。”罗芷又说，“我其实更希望自己输给一个真实的人，比如Melissa。可是不能，她比我还可怜，起码我还占有你这个人，可她不仅得不到你的心，更得不到你的人。甚至她的好感可以成为你利用的工具。Martin，虽然我不够了解你，但是夫妻这么多年，我起码比外人了解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个Jessica对你来说，不一样。”
　　贺峰皱眉，留下一句话就走了，“Renie,婚姻不是儿戏。你今晚喝了些酒，冷静一晚，我们明天再谈。”
　　次日，回贺宅的车里，贺峰和罗芷两人各坐一边，他们离婚了。可是还要继续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原因是在离婚前，贺峰接到了一个电话。那个电话是关于罗芷的body check结果的。
　　罗芷患了肝癌，已经发现一个月，生命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
　　她不让医生告诉贺峰，可医生担心因此而得罪贺峰，思虑再三，他还是决定需要让贺峰知道。
　　有些人在平日里斤斤计较，反而死前会释怀一切，什么都不计较。
　　有些人恰好相反，在平日里什么都不计较，死前却开始想不开，觉得自己吃了亏，企图利用仅有的时间抓住一些东西。
　　比如嫉妒一个不存在的梦里人，比如因此而和他吵架。比如，起码可以让他愧疚，她想在死时才让他知道这件事，让他知道对她的疏忽。得不到爱，还可以得到些别的什么。
　　就像殊死一搏，她想在贺峰的生命里留下波澜。
　　她蠢得要命，贺峰还是知道了这件事。这让他的愧疚大打折扣。
　　签字前，他又问了一句，“是不是一定要离婚？”
　　“是。”现在后悔，她就真的一点尊严也没有了。
　　“那离婚这件事还是先隐瞒下来，包括Terrence。让他先安心完成学业，Terrence的性格，我们离婚和你患病会对他造成很大影响。你留在家里先不要搬出去，需要有人照顾你。”贺峰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照顾她，是出于愧疚，是出于责任。他对家人向来很好，这毋庸置疑。
　　隐瞒离婚，也是为了天堃的股价。罗芷当然知道不能影响天堃，就像离婚的财产分割协议里面，贺峰给了她足够多其他的财产，但也从未涉及天堃。天堃是他的命，任何人也不能触碰它的利益。
　　“如果你在这期间和别人在一起，Terrence又不知道我们离婚。你怎么保证不把我的财产分给其他人，我又怎么保证在我死后自己儿子的利益？”罗芷不放心的问。
　　“我答应你，你在贺家一天，贺家就不会出现别的女人。”
　　“包括你的心里吗？你的心里也不会出现别的女人吗？”
　　他的愧疚也是有限度的，她已经对他要求了太多的事，哪怕他有足够的耐心，并不代表她可以控制他。
　　“Renie，你刚才在跟我谈论利益，这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后来，罗芷不再说话，贺峰提出先送她回家再回公司。
　　车上，罗芷仍旧试探的开口，“那你可不可以答应我，无论你将来会娶谁，善待Terrence，他很像我，冲动，自以为是，我怕他会让你失去耐心。”冲动的嫁给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又冲动的离婚。自以为是的认为有朝一日他会回头爱上自己，又自以为是的认为他会出于愧疚挽回。
　　贺峰从窗外转回头，提了提嘴角，温和的安慰她，“他是我儿子，我怎么会不善待他。如果你挂念Terrence，更应该照顾好自己。安心养病，不要想太多，好吗？”
　　罗芷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又看向窗外。
　　贺峰也再次转回头。就在此时，一辆轿车与他们擦身而过，车窗里有一张欢快明媚的笑脸，细长的眉毛，灵动慧黠的眼睛，正在生动活泼且略有些夸张地对车里的其他人讲述着什么。
　　耀眼夺目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