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漫画反派，但是和朋友一起》萨菲

69、双城记3

　　明城。

　　人在面对无法独自对抗的危险的时候总会试图合作，即使双方是神殿的圣骑士和屠幽的冥者。

　　但说起来，她们关系也没那么差，比如说她们会共同完成一个任务（白漠：是祭司的安排），在『圣子』降临的时候齐刷刷倒在了一起（莫游：被超狗的魔法使赶出去了），现在她们依然要面对一场灾厄，试图在其中活下来。

　　目前，这个世界最出名的非法组织有三个：屠幽、坞皇以及纬三路。

　　而其中最讨人厌的毫无疑问就是屠幽了，可能是因为它搞事属于光明正大的不做人，并且完全不会经营名声。

　　和它的同行相比完全不行，它和风评还算不错的坞皇，低调的纬三路格格不入。

　　“这是你们搞出来的吗？”，白漠指着那片裂土严肃的问道。

　　莫游嗤笑一声，“小骑士，可以在城主眼皮子底下搞出这种东西的是你们才最有可能好吧，你不会刚爬起来就忘了吧。”，说到最后的时候，她脸上的神情也凝重起来了，“喂，你们神殿不会真的搞了二阶段吧。”

　　先前的神降固然震撼，但终归没有波及到她们，可现在这个场面一看就充满了不顾所有人死活的味道。

　　白漠抿了抿嘴，没有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她只是看着那片地方一个角落。

　　“哇哦，那些人那么掉下去怎么看都活不了了，这玩意还强的可怕——”，话未落音，一节触-手就拍了过来，那玩意可比她们脚下这栋楼还要粗，周围还包裹着一层让但凡灵觉高点的生物都会心惊肉跳的诡异雾气。

　　它以势不可挡的姿态摧毁了它扫过的一切建筑，两人刚离开她们的落脚点，那栋楼也步了它前辈的后尘。

　　“小骑士！要不要下去看看——”，莫游指着底下大喊道。

　　白漠重新喘匀了气，捞起倒在地上的小孩，把她放到『恩赐』上面，然后放飞了它。

　　莫游神情莫测地看了过来，“你不是要把这个留给你的弟弟吗？”

　　“他活下去的可能性比她大。”，白漠平静地说，“走吧。”，她一跃而下。

　　“呵，说的那么平静……明明你也犹豫了好一会吧。”，当看到白漠决绝地跳下去的时候莫游骂了一声，“淦，你倒是等等啊——”

　　她们会决定跳下去的原因很简单。

　　第一，她们都不是空间系的天选者，虽然即使有也不一定顶事，莫游以自己屠幽冥者的身份保障，他们每一次搞这种规模的事之前绝对会封-锁空间，即使这件事情……好吧，其实她也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上司搞出来的，但是这是每一个有实力的组织搞大事之前的必要准备，除非人家目的就不在这片空间内。

　　第二，白漠受伤了，伤的不轻（洪月揍的），而莫游本身是个脆皮刺客，还是不可能开无双的那种真·刺客，两人都跑不出这片危险区域——更何况都这样子了，谁能保证哪个地方是一定安全的呢？

　　还有就是，她们的下属都掉下去了啊！被哪些柱子撑开的地方就没有多少活的、会喘息的生物还在地面了，他们不是掉下去了，就是被压-在废墟下或者实时演绎了各种死法。

　　莫游不在乎那些下属，但她不觉得自己要在这个玩意和城主PVP的时候待在地面是一件好事，而白漠——至少当队友的时候她是真的靠谱。

　　当她堕入裂缝的那一刻，莫名地，她感觉好像有什么从她身边……飘？爬？滑？

　　有什么东西上去了。

　　————

　　“看这个情况啊，下一步应该就是圣城那边出事了啊，你说，你可不可以让让，让我先去重新封印一下，我们总不能老是那么被动挨打吧。”，曲天平发出了不报希望的询问。

　　她就没有指望过明城这座城市给出什么像样的答复了，它的智商真的是感天动地，除了给她加持神明特攻以外尽给她扯后腿。

　　就比如现在，在求生欲的驱使之下，明城的一些不必要的本能开始苏醒，它坚持让自己先解决这个来自失落之城的东西。

　　它这么就不能像神脉一样无意识呢？亦或者说跟魔网接触久了，它也多出了不必要的活性。

　　“你想清楚，圣城要是出什么事情了，神明复苏的时间高低也要砍半，这是你和我的职责。”，曲天平尝试做出最后的努力，“而且，你不会觉得圣城重新出现，你还会存在吧？”

　　但明城根本就不听，它只有些许微的智商和生存的本能，这不足以支撑它去做到相信曲天平一段没有证据的话。

　　“……我明白了。”，曲天平看向那些来着失落之城的触-手。

　　咔嚓、咔嚓——

　　大地以她为中心，彻底开始崩坏。

　　“你不需要意识。”，曲天平如是审判道。

　　从触-手一直往下延伸，在那最深的地方。

　　“我们可真了解她，对吧，秋秋。”，万夙怀坐在驾驶座上一只手举起左秋赢的玩-偶说道。

　　玩-偶里面发出了声音，“看样子你们关系真的很差。”

　　万夙怀换了一只手撑着下巴，把-玩-偶放回去，“我觉得也没那么差。”

　　玩-偶没有对她的口是心非做出评价，就像她不对万夙怀安排一个主打情怀的驾驶座作出评价一样——前者会让万夙怀恼羞成怒；后者，反正这是礼物，当然是由接受礼物的人处理。

　　万夙怀在等待，等待人死的足够多，那些东西吃的足够饱，然后再登场。

　　……

　　城市在哀嚎，在惨叫，但曲天平无动于衷，她不需要一个不听话的工具。

　　更多的人掉了下去。

　　良久，曲天平感到拖拽自己脚步的力量渐渐弱了下来，她终于从一座沉默的雕像重新成为了一个人。

　　当时左祭司对她说的话她是一点也不在乎，不仅仅是因为她已经听习惯了，更多是她自认为自己的确不是一个值得其他生命敬仰的人。

　　——她不守护人类以及其他生命，她只对抗神明。

　　明城初生的意识开始收回自己的精神触-须，不再阻拦曲天平前进，但她依然伫立在原地，等待着这初生意识的死亡。

　　于是她迎来了来着明城的反扑。

　　明城试图吞噬它的城主。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间。

　　“你这么不乖乖听话呢？”，曲天平缓缓开口，“这样，我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解决你了。”

　　『天平·明城·诛杀』

　　“搞清楚一件事，你被建立——”

　　曲天平抬起手，用力压了下去——

　　明明哪里看上去仅仅是一片空气，但哪里却仿佛传来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就是作为道具存在的。”

　　道具，就不要试图拥有意识。

　　黑白的世界再一次恢复正常，但明城却被破坏的更加迅速了。

　　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

　　左秋赢悠闲地漫步在宽敞的大街上。

　　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得她有点不适，要到安静一点的地方，她想。

　　于是她拐了好几次弯，又爬上了好几重平台——这里是一座立体的城市（参考重庆），最后听到了一座矮小的平房前。

　　那些歌颂神明的音乐，取悦神明的芳香，载歌载舞的生灵们被她抛在耳后。

　　左秋赢推开房门，只见里面只有一个坐在垫子上面的“人”。

　　她的模样和作为初穗的自己相当相似，只除了那如同在流动的银白长发和同色系的眼眸。

　　『左秋赢。』

　　“说。”，左秋赢径直走到她对面坐下。

　　她们之间摆着一张座子，上面还摆放着几对色子和其他赌-博的用具。

　　『为什么你会用初穗这个名字？』

　　“怎么？你有意见。”，左秋赢抬了下眼皮，语气无论如何都谈不上好。

　　『没有，可是，为什么？』

　　左秋赢终于抬头看向祂了，“你可比我知道的多，怎么，你给不出答案？”

　　祂沉默了。

　　左秋赢看向了眼前的桌子，那些道具在她眼神开始动了起来。

　　一只手拂过那些道具，但却没有选择任何一项，而是摊开手，示意对方来选择，也不知道是否是太过于中心还是怎么样。

　　桌子另外一边也伸-出一只手，无痕的、完美的一只手，那只手最先触碰到了色子，于是色子成为了她们对赌的工具。

　　每一次，每一次，两边给出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最完美的答案。

　　平局。

　　平局。

　　平局。

　　……

　　到时候了，左秋赢想。

　　事实如她所想。

　　最后，那只手停顿了一下，她揭开骰盅，这场毫无意义的对赌结束了。

　　那只手的主人发出了这场沉默的赌局的第一句话，“我输了。”

　　于是一双还沾着鲜血的、如同琥珀一般美丽的眼睛躺在了那只手上。

　　“好了，把她还给我。”，眼睛的主人如是说道。

　　『你的眼睛还是在你身上最好看，明明你自己也很喜欢，但为什么现在你不愿意用了呢？』

　　左秋赢微微一笑，“也许你死透了我会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