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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左秋赢如是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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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失落的城市，在很久很久以前，人们称呼它为——圣城。
曲天平就是在这里感受到了浩大的洪流。
起先，她伫立在这里，以抵抗蠢蠢欲动的失落之城。
然后，她感受到了微的扰动，这使得她从入定的状态剥离出来。
是城市又活跃起来了吗？她想。
但很快，她就否认了这个想法。
自失落之城开始活跃以来就没有那么安静过，这本应该是一件好事，但我们都清楚，野兽只会因为更加恐怖的狩猎者而匍匐。
曲天平也明白。
金色的“河流”咆哮着翻滚而来，但她只是平静的看了它一眼，在确定它难以阻止且对不会对人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后——她拒绝了神脉的洗礼。
明城确实是宗教复兴的场所，但明城城主从来都是坚定不移的反神明分子。
明城，就建立在圣城的尸骸上。
曲天平想，该来的总会来的，但现在，她应该去解决外面的问题，投机者、各种宗教分子、以及各种因为神脉的复苏来到明城的，光是动动脑子想想就知道他们会造成什么样的麻烦，作为明城城主，她不可能对这种事情置之不理。
她睁大眼睛，高高举起大剑，然后狠狠地将其扎入失落之城上，以她为中心，城市寸寸坍塌，神殿也好，祭坛也好，居民区也好，它们都无差别的堕入深渊，这是一场安静的死亡，但已死的存在又怎么能再死一次呢？
所以，她只是斩断了这座失落之城和明城的联系，也就是说，她放弃了这些年来明城和历代城主的努力成果。
但这在神脉复苏的事实面前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曲天平没有回头欣赏她的成果，而是义无反顾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明城。
贺章一跃而下，她稳稳地落到了地上，周围的培养罐闪烁着蓝色营养液的光辉，她的背后是她所带领的同道，而他们来次的原因则是一位老人家的委托——为了她那幼时未死却如今倒在她眼前的孩子。
事情还要从之前说起，被万年替换了那一份暗杀名单上的贺章显示和其他人分别通知了那些名单上的人，好在其中一些不听人话的家伙也被大部分信任她的人给一并带走了，至此，火力就被吸引到了她的头上，不论是因为她也是名单上的一员还是因为他们试图从她嘴里撬出答案——
但过程先不论，至少他们最后顺利的解决了这件事，屠幽伸向明城的触手也被砍断，但唯一的问题就是那一天——他们又解决了一批因为各种原因看她不爽的势力派遣的杀手，然后万年莫名其妙又开始当报死鸟后不久，一名一直在神殿帮忙的老人家告诉了她一件事：那群杀手中的一员，是她失散多年的孩子。
所以他们顺瓜摸藤到了这里。
贺章很熟悉这种地方，这源于她前女友和她共同的朋友，上辈子她很多性能极好的摄像机以及其他设备都是她制造的，她也没少去参观过她的实验室。
但也许是考虑到了贺章的性格，左秋赢还是掩饰了一二，虽然这多半是因为万夙怀的暗示，所以——
贺章没见过那么残忍的人体实验。
她们上辈子所在的第三区算得上是全世界最和平的地方之一了，也就是说，这种东西只会藏的比战乱地区更加深。
但在见证了那些孩子的“实验”视频后，贺章发现自己很难对那些被解开枷锁的孩子下手，很简单，他们还可以恢复意识，这和当时已经被侵蚀彻底的杀手不同。
他们凶残的涌上来，试图将入侵者撕成碎片。
那就只能找到那位控制者了。
如果对方配合的话好说，倘若对方不放弃对那些孩子的控制的话——那就只能找到ta，杀了ta了。
她不喜欢杀人，但在没办法确保受害者的安全的情况下，加害者的性命就不那么重要了，更何况，这个世界可没有法律可言。
她打晕离她最近的那个小孩，通过她，追寻着那个操纵者，然后将这个孩子搁在一边，顺便一刀劈开袭击她的怪物，“我去解决那个家伙。”，她丢下着一句话，就头也不回的从那个被砸开的裂缝跳了下去。
————
“你说我喜欢什么样的人？”，左秋赢有点小惊讶的重复了一遍对方的问题。
她罕见的沉默了好一会，才说：“好人吧？”
黎颐表情多少带点扭曲，她语气惊恐的说：“您说老师是好人？！”
左秋赢：“啊？我没说啊，但阿梦确实很容易心软。”
“……”，黎颐不想争论她们彼此之间的奇特滤镜，这也不是她的目的，“您对好人的标准是什么呢？”
左秋赢这一次倒是相当笃定，“逻辑自洽且有执行力干我认为是好事的人。”
黎颐：“啊？”，她这才对老师口里面的『与众不同』有了深刻的认识，“那在您眼里老师难道不是好人吗？”
“不是，她算哪门子好人啊。”，左秋赢反驳了她的推测。
“那您不喜欢老师吗？”，黎颐背着手，随便踢着路边的石头。
“我喜欢啊，但那不一样。”，左秋赢没有说那里不一样，她也不认为着需要其他人理解。
摆弄着路边折下来的花枝，她话锋一转：“你也许不会那么觉得，但我真的很喜欢这样的人，他们不会为了我的三言两语而动摇，即使揭开面纱，露出底下残忍的事实，他们也会立刻纠正自己的错误，而且不因为那些错误而内耗。”
黎颐故意撒娇一样的问：“哎——说服不了别人按您想要的方向去干，您还会喜欢他们吗？”
左秋赢没说会也没说不会，“那是他们在现有的信息下的正确选择，没有人会全知全能的，事情发展总是会存在舍取的，只要在适当的时候让他们知道适当对信息就好了。”
“不过我从来都不会去说服别人。”
黎颐：？
“提供信息不叫说服，那就是他们得到信息后必然会去做的事情，说服的前提是对方不会那么干，而我自己都做不到去干我本来就不想干的事情，所以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说服别人。”
黎颐：？？？您的脑回路多少有点奇怪了。
不过还好她和脑回路奇怪的人打交道大多了，到也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反应。
突然，黎颐想到了一个问题，那是老师曾经第一次和她见面提出的问题。
“——您认为什么是人呢？”
左秋赢微微一怔，继而看着黎颐笑道：“是阿梦问的问题吧。”，她抬头看向远方的明城，“将自己凌驾于其他存在之上，认为自己的选择是最正确的……那才是人。”
不是人？那是什么呢？
是人偶。
是附庸。
是蝼蚁。
是摆件。
是零件。
是玩具，还是没有什么价值的玩具，黎颐露出一个残忍的、甜蜜的笑容，她终于在这位时常被她亲爱的、强大的老师口中念叨、寻找的“朋友”身上见到了那种同类的成分。
“秋姐姐……这不是人，这是同类。”，黎颐靠着她，轻声说道。
左秋赢的手轻轻搭在她的头上：“不，我说是人，那就是人。”
也许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揉脑袋，就像左秋赢之前一样对于可爱事物抑制不住的欲望一样，但黎颐却只感受到了彻骨的冰凉，她的手脚好像被冻住了一般无法自控，却僵硬的随着左秋赢继续前行。
黎颐试图张嘴说些什么，但那些诡辩的、讨巧的言论却被锁在她是喉管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明白了吗？”，左秋赢温和的询问道。
“是、是的，我明白了。”，黎颐磕磕绊绊的回应。
左秋赢点点头，“很好，那我们继续，你还想问什么呢？”
“如果你不打算问了，就换我来问了。”
黎颐左手狠狠地拽着右手，努力屏蔽自己内心涌动的杀意，没有人！会喜欢！被控制的感觉！
但她的声音却更加恭敬了，“您请问。”
“阿梦最近怎么样？”，左秋赢以非常常规的两个不太熟悉的人共同认识的作为开场白。
“老师最近心情不太好。”，黎颐表面上目不斜视，一板一眼的回答她的问题，实际上已经在心里暗戳戳的砍死左秋赢八百次了。
左秋赢：“为什么？”
黎颐：“我不知道。”
左秋赢陷入了沉思，接下来她应该说什么呢？一般除了涉及专业知识或者别人主动问她，她其实很少与他们有过多的交流，更别说那还是个陌生人的情况，但她实在是不想让阿梦给她来个初见杀——至少得保证她不那么生气吧。
话说起来……这个世界好像没有高达是吧。
左秋赢：“你老师驾驶过高达吗？”
黎颐：哈？
她莫名其妙地看着左秋赢，就连杀意都消散了几分，这又是什么她没听过的奇怪东西吗？
左秋赢：“那就是没有。”，那就把这个当成见面礼吧！左秋赢愉快的决定这件事。
黎颐：？？？你又擅自完成了什么奇怪的推理？
左秋赢懒散的说：“还有啊，我没有控制你。”
黎颐：你看我信吗？
“真的，我见多了，只是自我保护机制弹出来了而已。”，左秋赢认真的说，在学术方面她从来都不说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