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漫画反派，但是和朋友一起》萨菲

13、心理阴影

　　“我们去第二间病房。”，海琳说。

　　“我以为我们要先去二楼看看？”，琴多不太赞同，先前她们滑下去的路程中，路过二楼的时候就决定要等下去看看了。

　　“你是在害怕吗？”，海琳凝视着她，不容她有所退缩。

　　“……”，琴多深吸一口气，“那我们接着把下一间和对面也看看吧。”

　　海琳没有对她重新鼓起来的勇气和一些小小的报复作出评价，这不是一个好的场合，她也不是一个知心姐姐？知心妹妹？她还真看不出来她们俩谁大谁小。

　　海琳在开锁的时候可以感觉到琴多加重的呼吸，听到她不安的揉搓手指的声音，但这就是她想要的。

　　门咯吱一声打开了，里面的黑暗缓缓地褪去，像是刮彩票似的，缓慢又令人期待，海琳这才发现自己那点小小的恶趣味和报复心，她眨眨眼，不过这也是为了确定她的想法嘛，完全谈不上报复。

　　整个房间完全展露开来，海琳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太意外，可眼前的景象让她都有些惊讶了——血肉被撕裂蹂躏的特别彻底，因此整个房间的墙壁上都沾满了血肉，骨头被碾成一块块的，甚至有不少粘在肉上面，最完整的莫过于头颅那一部分了，或许是为了让来者认清遭到残杀的人是谁，它甚至还保留了生前相当的样貌，在场没有人会认错。

　　海琳收敛自己脸上惊讶的表情，她笑着看向琴多：“其实没有那么血腥的。”

　　琴多沉默不语。

　　海琳拉起琴多的手，她带着沉默的琴多离开了这间病房，然后走到隔壁哪一间门口，海琳正伸手去开门，琴多却一把抓住她的手，“不，不要去，我们会……”，海琳平静的打断她的话：“我们会怎么样？这是幻境。”

　　“只是一个幻境。”，然后继续转身开门，这一次黑暗像是什么拔河的绳子一样颤颤巍巍，海琳有点冒火，“琴多，这·只·是·一·个·幻·境。”，她可以明显感受到她握着的手一抖，然后黑暗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面前的场景与海琳之前看到的没什么两样，只除了躺在血泊中央的尸体，“那就是那个医生？”，海琳转头询问琴多，只看到琴多惊讶的表情，她有些好笑的说：“这就是我看到的事实，真的没有那么血腥。”，其实还是挺血腥的，不过比起琴多的想象就有点小巫见大巫了。

　　海琳拉着琴多靠近并且打量了下医生，这是个约摸三十上下的男性，人长得清秀而且没什么特点，身上的衣服也是很正式的医生的服饰，因结合了海琳的分析与琴多的想象，他身上的伤口狰狞而整齐，这么说或许很奇怪，但确实如此。海琳起初观察过血液的痕迹，鉴于她虽并非专业人士却天赋异禀，她意思到死的那个人伤口很整齐，就像是屠夫剖开一条猪一样——沿着纹理，筋骨，神经，血管剖开的。

　　动手的人绝对冷静且疯狂，正好和琴多的映像对上了，琴多在恐惧，恐惧不断累积，从第一声撕裂开始，在那个女人看向她的时候到达了巅峰——她恐惧，因而想象出了自己在那个时候被破门而入撕蹂躏的画面，这些在这个幻境中具现化了。

　　“走吧，我们也该离开了。”，海琳想，原来是恐惧啊……这可真是一种陌生的情绪，她有过害怕，但远远达不到恐惧这种程度，恐惧促使琴多联想到这些场景，也促使她不愿意离开这个相对安全的场所——她害怕，哪怕时隔一天，那个人理论上应该早就离开了，但是恐惧是不讲道理的，她依然恐惧那个人在三楼，正时刻准备着狩猎。

　　不过现在好些了，在确定那个女人是个冷静的疯子而不是一头疯狂的野兽的前提下，琴多看上去到没那么担心了。

　　琴多被海琳拉着往前走，然后看海琳把对面第二间的病房打开，然后招呼她走进去，她突出一口气，反握住海琳的手，“里面会是什么？”

　　“我不知道。”，海琳说。

　　……

　　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懒懒散散地坐在床上的左秋赢，海琳下意识丢开琴多的手，然后啪的一下把她拦在外面，她发挥的自己用眼神表达意思的巅峰，别进去！没管琴多迷茫的眼神，再啪的一下把门关上了。

　　“……老师。”海琳磨磨蹭蹭的走到她身边。

　　“来，说说你看到的。”，左秋赢招手示意她坐下说，也不管她欲盖弥彰的行为。

　　“哦。您并没有想让我从这里逃出去，这里的人都不是我……以及琴多可以应付的，您没有把我带到其他病房哪里，就代表您不希望我先接触其他病人。”

　　“那么只要我和琴多有过交流她绝对会阻止我和其他病人交流，因为那很危险，先接触就变成了不接触。”

　　“或许琴多不知道，但是玛丽亚·福斯特老宅还是很有名的，当年它发生火灾的事情还登上了报纸，它被改造成了精神病医院的事情同样如此，虽然这一次不是作为头条而存在。这毕竟是一所精神病医院，还是正规的，在城主府那里有过登记的医院。”

　　“如果说我还可以作为潜入者攻击，那琴多就不一样了，即使她来着荒野，但夜城并没有相关法条表面她们是第二公民，夜城也没有歧视荒野的风气，也就是说，在她正常的借宿的前提下医院没有伤害她的权力。”

　　琴多来自荒野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城市的人和荒野的人区别还是很大的，但比起那些理性的东西，直觉和气味才是最先告诉海琳这个事实的。

　　但是老师不一样，老师不是城市的人，也不是荒野的人。

　　“琴多试图离开医院，护士却告诉她要离开医院必须要从正门离开，这当然不是威胁，这是对于琴多来说最好的处理方式，是保护她，要么是医院现在抽不开空来送走她，要么是医院定时开门——毕竟这里的工作人员少的可怜，在有那么多危险病人的情况下当然要谨慎一点。”

　　“医院像是一个进来容易出去难的装置，可以从栏杆跃进来，可以从屋顶爬进来，可以轻而易举的踏入里面，但只能从正门出去——这应该是一件遗物，但是我不确定是否是玛丽亚·福斯特的遗物。正因为它这种特性才被改造成医院，这里面关的人大都是那些危险的天选者，现实中也不存在抑制异能的工具，这已经是最好的方式了。”

　　“而幻境就更简单了，一开始我以为它是医院自带的，但这种想法立刻被告知是不正确的，医院的目的是保护人，幻境不会那么……细腻。”

　　是的，细腻。

　　“太亲人了，困住人不是它最主要的目的，而病人不会那么温和，那就只能是您了，至少是您操控的，您出现在这里就更说明了这一点。”

　　“环境的细节部分基于琴多和我的想象，当时琴多是和医生一起上去的，她说她不敢移开目光，但难免的，她确实对三楼一瞥而过，证据就是幻境中的三楼多了那个柜台，甭管场景怎么变化那个柜台就在那里雷打不动的，而基于现实内容的部分是最为稳定的，其他部分就只能靠我们的幻想来填充了，甚至包括那个怪物，我和琴多对它的看法都是怪物，而且它很符合我对于黑暗中会突然跳出来吃小孩儿的睡前故事的印象，它和我想象中的有一些不太一样，而这些部分就来自于琴多。”

　　“我不知道三楼是怎么样，但我想它终归和四楼差别不大，琴多也是那么觉得的，可我经常去医院，我坚定不移的认为医院就长这样，因此我们刚刚他如幻境的时候展现出来的就是一个相对正常的三楼，然而不说我自己都觉得不对，更别说对三楼还有丁点印象的琴多不那么认为——但她这种想法依然没有超过我对医院的下意识想法，可她明明是个很果断的人，结合先前她的经历，她绝对是被吓到了。”

　　“为了不让她影响我的闯关，我决定先解决这个心理阴影，在这个方面，语言没有所见来的有说服力。”

　　“几乎都对，你感觉怎么样？”，左秋赢笑吟吟的问到，她拍拍海琳的背，示意她不要太紧张。

　　“……很奇怪，我没有那么近距离的接触失控的天选者，也没有真的接触过那么不日常的东西。”

　　死人不算不日常，这在夜城很常见。但是失控的天选者和作为都市传说的医院就有点超过了，而且幻境耶，属于从来只听说过的那种。

　　虽然表面上表现的挺矜持的，但是海琳心里的小人早就在兴奋的摇头摆尾了。更何况，老师在的话真的很有安全感，虽然前面是有这种猜测，但是始终惴惴不安的心也放下了，她不担心怎么出去，所以摆在她面前最后一个问题无非就是——

　　“而您的目的，您并不是让我离开这里，或许考验我的能力是一方面，认识琴多是一个原因，但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所以……您会怎么处理她？”

　　这是她以前绝对不会擅自去问的问题，在家里她早就认清了自己没有这个权力和左右结果的能力，但这不代表她不想为了自己去争取一些东西，现在则是一段新的关系，至少现在老师听起来还是挺满意的，她总是要试试。

　　“那你为什么又挡着不让她看呢？”，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但左秋赢的话还是如同一道惊雷炸在她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