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霡霂之慕》秋风如初

12、第12章 烟哥没脸

　　“唔……”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摸了摸旁边，已经没有人了。

　　他抬起头，看到正在穿衣服的人。

　　“别走啊，再陪我睡会嘛。”露出被子外面的身体上的痕迹，提醒着不久前这里发生了什么。

　　慕言一边系衬衫上的扣子，一边走过来摸了摸趴着的人的头，“我爸回来了，我回去陪陪他。你乖，下次有时间再找你玩。”

　　男生撅了噘嘴，但还是享受着这个触摸，“我怎么不乖了，你都带人到岛上了，我都没说什么。”

　　“朋友而已。”慕言趁机把手伸进被子里摸了摸。

　　男生装模作样地躲了一下，不过反而是挺着身体，把自己送进慕言手里。

　　“嗯……”勾人的呻~吟声从男生的嘴里吐露出来。

　　慕言倒是没有继续的意思，见好就收，“好了，真的要走了。你再睡一下，明天不还要回柳市。”

　　“舍不得你啊，就陪陪我嘛。我明天一早就回去了，还有时间呢，好不好嘛。”男生抓着慕言的手不放人走。

　　“十一后我就回柳市了，到时候找你玩。”慕言抽出自己的手，在男生背上从脖颈轻轻滑到尾椎。

　　“你带来岛上的人你倒是愿意陪。”男生嘟囔了一句。

　　翻了个身，他突然爬起来抱住慕言的脖子，“不过你连酿酒的事都没告诉他，看来肯定还没发展到我们这种关系。”

　　说着他便凑过去想要吻住慕言的唇。

　　但是却被躲开了。

　　“烟哥？”男生眯着眼睛模糊地问。

　　“你和他说了什么。”慕言的声音冷了下来。

　　男生显然没听出来，又凑了过去，“就问他喝没喝过你的酒。”

　　慕言把手脚不老实的人从自己身上拉下来，站了起来。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慕言冷若冰霜的脸，忍不住抖了一下。

　　“阿九，我说过吧，我不喜欢不明是非的人。”慕言冷冷地说。

　　叫阿九的男生慌忙地从床上爬起来，根本顾不上自己还是赤条条的样子，用软软的声音说：“烟哥，我真的就只说了那一句。我错了，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嘛？”

　　他知道慕言喜欢他撒娇的样子，每次只要露出这种表情慕言都会紧紧抱住他，所以他也立刻咬着嘴唇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慕言确实如他所愿，吻住眼前的人的唇。

　　缠绵的吻让阿九以为他已经获得了原谅，但却听到以前从没听过的冷冰冰的声音：“其实作为床伴，你还是很不错的，虽然喜欢乱留痕迹，但也是你可爱的地方。本来还想让你陪我久一点，可惜，就是话有点多。”

　　“烟哥……”阿九和慕言也认识半年多了，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慕言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对他很绅士也很照顾他，让他有时候都以为两人在谈恋爱。

　　可现在眼前的这个人却好像在看垃圾一样，就像他完全一文不值。

　　慕言沉默着穿上裤子、袜子和鞋，连一个眼神都不想再给身后的人，“以后不要联系了。”

　　阿九跑过去一把抱住慕言，“烟哥，我真的错了，我向你认错，我以后肯定不多嘴了。你身边再有谁我也不会多说什么了，你再给我个机会好不好？我保证会乖乖的。”

　　“阿九，”慕言转过身，又变成阿九认识的温文尔雅样子，让他心里点燃了一丝希望。

　　“其实我也挺舍不得你的。”

　　但说完他再也没有丝毫犹豫，门在他身后决绝地关上了。

　　离开的人完全不顾被留下的人有什么反应，大步向前的步伐看不出一点点留恋的感觉。

　　回到家的时候慕父还没有睡，在客厅里拿着本书看。而慕言也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没关系。

　　听到慕言开门的声音慕父连头都没抬一下：“回来了。”

　　“嗯。”慕言换好鞋走到客厅，“不早了，怎么还不睡？”

　　“这不是等你回来。”

　　夹好书签，慕父把书关上才看向儿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哇，爸，你儿子好歹二十几了，不过晚点回来也要说啊。”慕言走过去靠在慕父肩头说。

　　慕父推了推儿子，却没把人推开，低声笑了一下，“是啊，儿子长大了，翅膀硬了，也不用我们老头子管了。”

　　只是这个翅膀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长出来。

　　“那不行，肯定要管的。我都回岛上了怎么能不被慕教授管教几句。”慕言喝了口慕父放在茶几上的茶，普通的碧螺春，不过味道不错。

　　“你们现在年轻人的事我可不懂。我们那时候可不会像你们现在这样。”慕父无奈地摇了摇头。

　　“爸，你很奇怪啊，怎么了吗？”慕言坐直了些。

　　慕父接过儿子手里的茶杯喝了一口，才慢慢开口，“儿子，爸也知道你长大了，交朋友什么的都是正常的。但是啊……”

　　慕父不太自在地又咳嗽了一下，“你们年轻气盛，爸也经历过。但是你们毕竟男未婚女未嫁，还是注意一下影响。”

　　要是别人和他说这件事，慕言早就听出来指的是什么了。

　　但这事从自己的父亲嘴里说出来，慕言确实是反应了一下。毕竟在他的印象里，自己的父亲和这些事就没什么关系，身边也一直没有人。

　　除了那个他不愿意提起的人。

　　而现在的慕言在心里给阿九记了一笔。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具体用处，反正也不会再见了。

　　“啊……爸……”能言会道的慕社长少见的吃了瘪。

　　“你是不是……有事，才让小霂先回去的？”慕父是真的挺喜欢宁霂的，当老师这么多年，大学毕业了还能这么纯粹清澈的孩子真的不多见了。见了这么多带有目的接近他的孩子，宁霂真的让他眼前一亮。

　　“他真的回柳市有事。”

　　而慕言只觉得自己是哑巴吃黄连，又不可能说人家是回去见前男友的。

　　性取向的问题他没和父亲聊过。

　　也没打算聊。

　　况且还是别人的性取向。

　　“哪有昨天刚来今天就有事的。”慕父显然还是不信，毕竟当了这么多年教授，什么离谱的理由都听过。有次有个学生和他说要参加自己的毕业典礼，所以没办法考期中考。他是不知道一个大二的学生要参加什么毕业典礼。

　　但更不能理解的是这个学生是在期中考过后三个星期才来和他说的。

　　是提前不知道毕业典礼的事？还是毕业典礼临时改时间了？还是毕业典礼的后劲太大了过了三周才缓过来？

　　“要不我把他微信给您，您自己问吧。”慕言无奈地把自己手机伸了出来。

　　他是不怕宁霂会说什么过分的话，大老板在他心里一直是不可替代的存在。

　　“也行，你发给我，我问问小霂什么时候再来，我给他准备好吃的。”慕父说着就把手机拿起来了。

　　慕言无奈，也只好把名片发了过去。

　　但他还是先给宁霂发了个消息。

　　慕言：我爸加你了，方便加一下

　　慕言：抱歉，我爸一时兴起

　　慕言：不方便我和他说

　　而宁霂的回复却是简单明了。

　　雨后：好

　　另一边的慕父已经美滋滋地抱着手机聊天了，完全不在意旁边的儿子。

　　“那我先睡了，明天接了两节课。”慕言也不能说不对父亲放下了自己的事放松下来了。

　　“好，你休息吧。”慕父始终看着手机，也不知道宁霂来的这半天里到底给慕父下了什么药。

　　在零点零一秒的瞬间，慕言突然升起了想要和父亲摊牌的想法。

　　不用说很多，只是讲清楚在国家政策改变前，他是不可能带个儿媳妇回来的。

　　也不是为了刺激父亲，只是……

　　说清楚自己的顾忌？

　　毕竟慕父从他十八岁开始就有意无意地开始催婚了。

　　但想法也终究只是个想法而已，不可能真的在自己年过半百的父亲面前吐露出来。

　　所以也只能是自己做个白日梦而已了。

　　回到房间后，慕言先洗了个澡，对着镜子里面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痕迹，让他有些头疼。

　　前天阿九在他身上留的吻痕就已经被宁霂看到了，他本来也想减少和阿九见面……但有些事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不过现在更好，阿九直接替他做了决定，以后都不用再见了。

　　其实多少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对于一个床伴来说，阿九其实还算是不错的，没什么不愿意做的。而且就像他说的，小孩就是喜欢划地盘，也不算什么原则性的问题。

　　但延伸到自己的交友圈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慕言叹了口气。

　　下次再遇到这么和自己胃口的小孩，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想着之前阿九的反应，他忍不住又服务了自己一起。

　　要是有人能服务他就好了。

　　洗完澡，他拿出手机，本来想直接把阿九删了，但毕竟还是有些生意上的往来，突然删掉似乎也不太好，也就让他继续留着了。

　　想了想，最后还是给宁霂发了消息。

　　慕言：我爸没有一直烦你吧

　　把擦头发的毛巾扔到一边，慕言直接光着躺在了床上。脑袋里的想法很多，但是真正有意义的却很少。

　　如果是宁霂躺在床上。

　　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两条长腿抱着他的腰。

　　委屈兮兮地道歉。

　　不能再想了。

　　再想又要冲个澡了。

　　还必须是凉水的。

　　冰凉冰凉的才行。

　　手机震了一下，慕言有些迫不期待地拿起来看，却发现不是在等的人的消息。

　　阿九：我辞职了，以后不会再见了

　　阿九：不用回

　　慕言看着这两条简单的消息，忍不住还是笑了一下。谁都知道“不用回”的意思就是“快点回”，哪怕耽误了一点，他都怕阿九会顺着网线过来打他一下。

　　这个小朋友，还是挺可爱的。

　　如果是他们刚认识的那段时间……也许结果会不一样吧。

　　这么想着慕言又有点舍不得了。

　　再留一段时间也没什么问题……吧？

　　但时间毕竟是过去了。

　　可是……

　　小朋友确实是很可爱啊。

　　天人纠结了不知道多少回合之后，慕言还是也定不回了。

　　既然对方说了不用回，吗不回也应该是合理的吧？

　　其实这一天也不算很累，早上出了个海，下午送完宁霂睡了两个小时午觉，找阿九玩了几个小时回家。

　　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点提不起精神。

　　大概是因为逗那个人太有意思了，突然不在身边了，有点安静吧。

　　也有可能是因为，那个有趣的人是……

　　算了，慕言没打算到那。

　　可即使他想着没多累，但也就这样睡着了。

　　慕言再次睁开眼睛，已经7点了。

　　而昨天发出去的消息依旧没有回复。

　　按理说人家去见前男友，他应该识相点不要骚扰人家。

　　人家干茶烈火，可是他就是有点放不下心。

　　宁霂昨天离开的时候，明显状态不太好。

　　可是下午发消息的时候又没什么特别。

　　晚上说把慕父微信推给他的时候好像也没什么。

　　但最后的消息却始终没有回。

　　……怎么说呢。

　　终究是两个算不上熟的人，慕言也摸不准人家是不是作息和自己不一样。

　　毕竟是大画家，就算是碰不到以前也是情有可原。

　　又在床上耗了半个多小时，慕言终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舒适的大床。

　　慕父早已经出门了，慕言刚准备自己做点东西吃，就想起还有昨天宁霂做剩下的粥。

　　正好省得自己动手了。

　　把粥放在炉子上加热，可惜他不会做世界名菜，只好煎了个蛋。

　　嗯……

　　如果蛋是黑色的话……？

　　明明是和昨天吃的差不多的早餐，但就是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

　　肯定是因为自己煎的蛋太难吃，都快看不到鸡蛋本身的颜色了。

　　不过即使如此，慕言还是吃的碟干碗净，不能那么嫌弃自己的垃圾厨艺。再怎么垃圾也是自己做的饭菜。

　　怎么可能那么垃圾？

　　他做的和昨天宁霂做的……明明就一点区别都没有！

　　不接受反驳！

　　就是煎蛋有点苦……

　　苦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就是……

　　算了，慕言自己都把焦黑的部分弄下去了。

　　然后简单就不怎么能看了……

　　纠结了一下，他还是把狗啃的煎蛋和没怎么煮熟的粥吃了下去。哪个都不怎么好吃，但他还是坚持吃下去了，没什么特别的原因……

　　大概是饿了？

　　距离早上的课还有一个多小时。

　　休息了一下，他打开了直播。

　　虽然才早上8点多，但没多久直播间就挤满了人。

　　看来无聊的人什么时候都有。

　　慕言直播向来是不露脸的，今天是随手拿了条领带围着脸缠了几圈。

　　有点木乃伊的意思。

　　但在粉丝的眼里就不一样了。

　　弹幕是满屏的“捆绑play”，就连慕言都有点看不懂这几个字了。

　　慕言没理会，自顾自地说：“今天在外面，就带大家去跑跑步。”

　　这个直播号是他之前无聊弄得，一般用来分享健身，偶尔拍些别的。至于有多偶尔完全看他的心情。

　　也就是说偶尔的机会挺多的。

　　虽然内容不一定，但不露脸是肯定的。

　　有些事还是没人知道比较好。

　　可即使如此，也不知道为什么粉丝还挺多的。

　　说着慕言把手机架在自拍杆上，从后门到了沙滩上。

　　“今天没来得及热身，就先不跑那么快了。”

　　镜头一直拍着他腰腹的位置，随着身体的上下颠动，衣角也飞了起来露出下面整整齐齐的八块腹肌。

　　脸……倒是一点都没露出来。

　　“等一下要去冲浪，有时间就直播一下，没有就算了。”

　　这句话又掀起了一小波弹幕。

　　-冲浪！！

　　-果然关注烟哥是对的！

　　-冲浪可以看到完整腹肌吗！

　　-腹肌腹肌！

　　-求看烟哥的腹肌！

　　“烟哥”这个名字是个意外。

　　他直播的ID就是“yan”，但刚直播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他状态不太好，经常抽烟，就成了烟哥了。

　　后来一些不重要的、和本职没关系的工作和联系，他都是用这个称呼。

　　所以阿九也是这么叫他，连他真名都不知道。

　　慕言本身还是挺喜欢这个称呼的，有种颓败感，仿佛时刻提醒他做人不要太飘。即使飘远了也会像青烟一样……

　　烟消云散。

　　其实烟会不会消散他并不确定，但有些需要不需要的想法确实可以消散掉。

　　摄像头一直拍着他腰腹的位置，颠簸的时候稍微可以看到点下巴的阴影。其实也不是慕言故意选了这种镜头，只是因为摄像头比较好固定而已。

　　跑到距离小房子一段距离后，慕言把摄像头转了方向，对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这里风景不错。”

　　“早上空气也比较好，适合跑步。”

　　“沙子很细腻。”镜头转到慕言脚边，只露出一点点的慕言小脚趾。

　　“回来的时候我都会抽空来转转。不知道你们怎么想，但我挺喜欢的。”摄像头拉远了一点。

　　“这边能看到中国大陆。”摄像头转向了柳市的方向。

　　“这边是太平洋。”摄像头转向另一个方向。

　　“昨天带了个……朋友出海，就在那边的礁石上。”慕言把镜头拉进了一点，但还是看不清那个礁石。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弹幕在这个时候又带了一波烟哥的感情状况。

　　-什么朋友？

　　-怎么我们没听说过

　　-烟哥在外面有朋友了！！！

　　慕言没盯着弹幕，所以也不知道粉丝说了什么，就算他知道也没什么意义，他根本懒得看。

　　直播只是因为闲得无聊，没有目的性也就没有期待的结果。

　　有没有人看都没意义。

　　只是自言自语而已。

　　“不过在沙滩上跑步挺难的。”

　　说着，慕言把镜头转向脚边。

　　-腿！我看到腿了！

　　-我烟哥一米八的大长腿

　　-我的腿说我不配看这种画面

　　-我配！给我看！镜头给我摇到脸！

　　“还是做个简单的拉伸。”

　　慕言把手机立在一个石头上，然后跑了几步离远了一点。于是乎屏幕上的主角变成了风景，慕言的身影只占了四分之一不到的位置。

　　-我们要看的是风景吗！

　　-我们要看的是腿！

　　-和腹肌！

　　-和胸肌！

　　-和二头肌！

　　-和脸！

　　-妹子新来的？烟哥没脸

　　-烟哥没脸

　　-烟哥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