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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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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痛苦的他推，怎么还愿意留在这里等着宋繁星他来呢？
宋繁星无法想象。
———
车上被丢下了一只小狗，他被主人抛弃了，他只能拼命地跑，直到主人的车消失在他的视线。
他不会生气怪主人，他只会怪是自己跑的不够快，是自己贪玩把主人错过了，是他把自己弄丢了。因为主人永远是对的。他不会知道主人已经不要他了，他会一直在那里等，一辈子都会在那里等。可是，他的一辈子还能剩多久呢？
有一个研究数据，现实世界的城市里买来又被发现不是玩具，会吃喝拉撒有情感需求，就被带出去丢掉的宠物小狗，活不了多少天。
被抛弃在坍塌陷落的世界里，游魂般飘泊的二次元理想具象化虚拟爱人，又和城市里游荡的弃养流浪宠物小狗有什么区别呢？
尤其当未来的黑化逆袭不存在，汹涌的恶意只会有一个目的，就是更加狠辣地把反派美强惨大魔王的幼体扑杀掉。
可怕如世间恶意的传染病、每一口都可能剧毒的食物、无法理解那些人类用的塑料袋竟然也会转为险象环生的用途用来勒死他、马路上的车会为撞死他而飞驰、穿着校服的中学生为躲避学校里的欺凌躲进工地里被建材砸死、电死、摔死、人类霸凌恶意的布置陷阱和肆意虐待都会找上他，
就像小狗一样，
大多数宠物小狗在被弃养后的两周大部分就迈向了死亡。
最高上限，也不过三到五年。
这样下去的他推，蜷缩在原地双眼无神等的美少年又还能有多少天呢？
———
“怎么可以这样？什么都没了就把美强惨幼体困住，丢在里面？”宋繁星在屏幕外难以置信问。
鬼使神差地，宋繁星低头看向了呆愣在那儿发呆的美少年，鬼使神差地开口问：“你还在等什么？你要一直在这里等，一辈子都会在这里等那个回不来的主人吗？可是，你的一辈子还能剩多久呢？你知道吗。”
“……这样等待，真的值得吗？”
“如果……如果我没来呢。”
如果宋繁星没来，关服前他没有下回游戏再登录，他不敢想象，还痴痴等在原地的美少年会在这样汹涌到极致的恶意和逐渐沉寂下去的灰白世界里……
美少年没有给予回答。
但他，宋繁星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他不想让他推不值得。
自推好，官方坏。
官方是提笔的那个，却没有信守那个承诺。
【这一次，我们不会被任何因素分开，只要你来，我们永不分离。】反而是夫人大家各自的自推，信守了那个承诺。
宋繁星没有现在如此一次前所未有的庆幸，那天他点进来过一次，有了那场【爱】能创造的奇迹，他前所未有的庆幸着，在自推用主动不计回报的爱教会他爱的上万次里，最后，他勇敢了一次。
【“你会成为你想成为的乖小狗。”】
宋繁星耳畔又重新响起那夜他对他推许下的诺言，如果说当时只是被迷的头晕目眩神魂颠倒，想让趴在他膝盖上的美少年被好好安抚，那种被漂亮极致到了梦境生物眷恋依偎的美妙的感受，不会从他身边离开的话，那么这次再次响起，
宋繁星听见了自己心底的声音。
【“我会陪着你，让你会成为你想成为的乖小狗。”】
【“你不会被抛下了。”】
既然他的大魔王为了遇到他，而付出了那样义务和牺牲的代价。
那么，如果说，曾经得到“被爱感”的点点滴滴都是作为“有着这一个裴旻之专属权的那个玩家”的权利和享受，那，陪伴他推走完这段通往他的路，也是宋繁星认定的他自己的责任与义务。
———
他还在那里等你。
你又怎能轻言放弃。
———
不可避免的为了码字赶稿，要定时间关小黑屋码字四个小时，群里还被植入病毒滴滴响。芭娜娜那边宿舍背案例也不让其他鸽子好过：不对啊，现在才四点半，就不睡了？烦烦你干嘛呢？
群里头像亮了的就宋繁星他一个，怪不得会被背书准备考试怨念深重的医学生娜娜狂敲。
宋繁星忙里偷闲瞥了一眼。
芭娜娜：？在
芭娜娜：你有本事藏男人没本事开门呐——
芭娜娜：不会吧哥，你不是“传说中父母开公司家产上亿的独子”吗，不像我们这些拼了命赚五位数的社畜，不靠码字赚的这点也能活吧？
烦不胜烦：滚。
烦不胜烦：我就是总裁也得早起工作。我妈为了陪我爸情人节旅游，当年她竟然还要早起工作知道不。
芭娜娜：哦。
芭娜娜：所以我们烦烦兄，不写书靠吃以前卖的版权费都能月入五万的这是……为了陪你的男人，竟然还要早起工作心理平衡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呵呵，不然都等着他要敲定的电视剧剧本稿版本1234567怎么办。
宋繁星咬牙切齿。他哭的好难过，那边芭娜娜大笑“救命我擦眼泪了我笑的好大声”。等终于提交了今天的稿子，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再次进入游戏，宋繁星几乎没什么犹豫直奔学校，因为这个时间点，只有那里会是裴旻之在的地方。
他还年轻的爱人，那个少年——即使还很年幼但面容却已经十分精致了的少年——就在那里。
进到京大附中的时候是午休，那个少年他也许在和学校的其他孩子一起吃午餐，也许在独自散着步，也许在教师办公室里做着老师分给他干的活，即便整个世界都在排挤厌恶，大魔王的少年版本未来能成为商界巨贾的才能却被讽刺性的没有忽略掉，就是做完工作的少年垂着漆黑眼睫，无法得到与身边其他被老师笑着拍肩夸赞的同学一般的平等罢了，又也许那个少年只是在教室里自己的位置上安静地看书……
也许，也许——那个少年正坐在窗台边，看着外面的风景，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看着他。
每天每天，我还留在这里，只是为了等你。
【“我在这里，只是为了等你。”】
【“今天，“姐姐”你也来了。”】
裴旻之不在上述的任何一个地方，而在琴房。
雪白窗帘浮动下的少年结束了弹奏，白衬衫衬托得身影几乎透明，而少年的动作却在之前没有任何停顿，像除了一件事情以外的其余所有都不足以干扰他的放空与等待，直到似乎终于在感知里确认了这一点。
等待结束了，所以，一瞥都不愿给其他事物的放空也结束了。
宋繁星看着屏幕里的少年，忍不住自言自语：
“又在这里等吗……要是我不来呢？”
就算宋繁星已经尽力，他本来也是视线一直追随着他推，却也不能保证一直都在。
不知从何时起，尽管宋繁星在那个遗留了下来的《囚禁的掌心》世界里已经没有了可供给操控的主控的皮套躯体，无法出现在他推那双美少年的眼里，更无法被察觉到存在，可确实是这样的，裴旻之某天起，似乎自己有了推断有了决定，就开始了某种等待。
事到如今，这已经是了某种默契俗成的潜在约定。
“没关系，我只是在这里等。”
“我没有别的地方打算去，也没有别的事情要去做。只要在这里等，总会等到你的。”
裴旻之弯弯眼，即便在这种境况下的美少年的眉眼带着被万千倍的恶意影响下并不快乐释然的浓重，使得像被厌烦与混乱的心境上了眼线妆容而越发显得浓眉大眼，更像是洋娃娃了，那张精致却丝毫不显女气的脸看来时，黑浓包裹的眼底内仿佛将一切希望都尽数交在了对面的你手里。静静把指尖重新落在钢琴键上：
“你也想试试吗？”
少年指尖在钢琴键盘上停顿。
对于这个时间点，裴旻之会在琴房，宋繁星既意外也不意外。毕竟之前已经有太多次，裴旻之会在琴房里弹奏同一首曲子了。在来之前，宋繁星能听得出裴旻之已经在弹奏一首曲子。
曲调并不复杂，曲部也不厚重及繁复，指法似乎也不难，可怎么听起来，这首曲子里讲的都是一个极悲伤的故事。
flower dance花舞。
不知为什么，宋繁星觉得那是裴旻之给他的曲子。
“不，我看着你就好了。”
“可我想和你一起弹。”
“我……我也不会弹呀，宝宝我跟你可不一样，我就是很烂俗的长大，爸妈不让我学这种对学习找工作没用处的现在平平无奇一个社畜罢了，我根本就没有主控有的那些长袖善舞，小提琴、跳国标舞、油画十级什么的……说来惭愧，你情热如潮那期卡面陪我赏的画，我还是靠在网上查资料才读懂文案组写你说的那些话的，总之，我看着你弹就好。”
不知怎么还像冥冥间交谈起来了，虽然是一方根本不知道，一方讪笑下后打消了这个滑稽的念头。
“说真的，咳，”宋繁星请了下嗓子，
“真的，你弹就好，我听着，我在这里看着你。我会一直在这里看着你的。”
隔着屏幕，哪怕三次元的我不那么完美，却也是，让我能笑着，静静看着你，就这么近距离摘取到你一二光辉的舒服距离。
宋繁星的声音从未传递到屏幕内的少年那里，这是自然而然的，他能做到的能让裴旻之感知到他存在的，本来也就只有划动手指，扯住配角扬起的巴掌，或者是用拉链的手势，封住站在讲台上正要洋洋得意大放厥词却转为迷惑不解，抚摸嘴唇的反派配角的嘴而已。
就是一个又一个润物细无声地巧合，悄无声息围绕在稍不留心都不会发现的他推身边。
可少年垂着眼，自言自语着，没有管这在别人眼里会是多么怪异的行为。
盯着指尖像有些羞涩：“你真会……一直看着我吗？”
就算语言无法传达到另一重层面那边，
可停在身后、没有离开、却在降临后就宣告着“我在这里、我会一直在这里只为了你”的那种感觉，
也足以表达那位神秘访客又总是莫名消失的“姐姐”的意思。
所以，能形成这种莫名交谈起的局面也不算怪吧？
宋繁星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他推确实是害羞了。他一下就觉得受不了了，就像是三次元蓬头垢面的自己却接到了眉眼昳丽闪耀光辉的明星的语音电话一样，心虚地挪开眼，宋繁星不由得在椅子上坐的端正了一些，把穿在睡衣外面的时髦卫衣往下拉了点，确保不会暴露在手机里，把头发梳理一下，对屏幕展现的是比较好看的那边侧脸。
然后舒了一口气，睁开眼，却只能盯着键盘，
很认真地道：
“当然，你的眼睛这么耀眼，我一眼就看得到。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一直看着你。”
那双暗淡无光宛如黑曜石的眼，却是后期以大魔王反派姿态回归的裴旻之异能觉醒后凝聚的所在，后来的这双眼，会染上比最烂漫无尽的向日葵还要灿烂上百倍的蜂蜜浓金色。
想象一个怀着复仇火焰而回的灵魂，以让人着迷的俊美青年的外形浮在高处俯瞰众生，发如铜丝，漫天飞卷，那双玻璃打造的双瞳中不带一点神采，像是无情的神明在颔首俯瞰。
那便是裴旻之既定矫正为黑化美强惨后的未来。
按理说裴旻之该听不见的。
宋繁星却看到少年有了动作。
坐在琴凳上，耳畔是走廊遥遥的打闹声，缓缓地，向着屏幕这边所在的方向抬起了眼，
宋繁星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幸好裴旻之没做什么多余的，这个少年在孤立无援境地里的反派大魔王阶段早期只是盯着。
一点几乎半信半疑的执拗钉在漆黑的瞳里，像长夜梢头的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