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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季鸿棠走进听鸾宫的时候,徐曼生正在案边批着卷宗,桌子两边都放着厚厚的两大摞,显然已经批了不少时候。

      季鸿棠也没有打扰他,拣了张椅子在旁边坐了,他知道他是个大忙人,能在这种时候发书请他过来,必定是有很要紧的事,他也不吝惜这一时三刻。

      徐曼生把手里的卷宗批完了,揉了揉额头,才抬头看着季鸿棠,说出了一句让季鸿棠十分意外的话:“我决定把这次去无为境的名额给清元宗。”

      这句话他是随随便便说出来的,季鸿棠听了脸上却露出了一个笑容。笑的意思有很多种,他的笑绝不是表示愉快的那一种。

      去无为境的资格是由全境大比决定的,全境大比是由徐曼生执掌的明华宗举办的,临时变更人选,不仅失信于人,更是在打他自己的脸。

      他知道沈雁文在徐曼生心里很重要,但没想到会重要到这个地步。他怎能不笑?

      看见季鸿棠的表情,徐曼生皱了皱眉,稍稍思索了一会儿,才道:“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你的事情我后面会再做安排。”

      意思是会给他补偿。

      季鸿棠笑容更大了一点,微笑着道:“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么?”

      徐曼生看了看他,摇了摇头。他是个忙人,能抽出这些时间来说这些话已经很不容易,现在话说完了,他也没有留客的必要。

      他又拿起了笔。

      季鸿棠微笑着走了出去。他来的时候,太阳高高的挂在天边,现在看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但白云苍狗,谁又知道短短的一瞬间会发生多少变化?人的心岂非也是一样?
      ..............................
      六月十七,大吉,宜宴宾客。

      今天是个很喜庆的日子,它之所以喜庆,并不在于黄历上的那几句好话,而是因为今天是明华宗宗主的生辰。

      对于修真界的人来说,明华宗早已不再是一个宗门,而是一种象征,很多人一想起这三个字,心里都会涌起一种类似于凡人对九五之尊的崇拜和尊敬。

      皇权是高不可攀的,而明华宗却无疑更威严,也更有分量。

      它掌握着修真界所有宗门的灵石来源,拥有每一处秘境的所有权,保留执裁任何一项重要比赛的资格。

      仅是这几点就让无数人心生向往了,更何况它几乎网罗了整个修真界的所有顶尖高手,光是天下谱中排名前二十的剑修,就有十七个是出自明华宗的。不仅宗内高手如云,每一代的明华宗宗主也是不可低估的高手。

      上一代的宗主徐茂天是个法修天才,三十岁就在天下谱中排名第二,到了这一代的徐曼生,更是青出于蓝,比乃父有过之而无不及。

      十六岁的时候,他就单手劈开了魔尊长老的脑袋,到他弱冠那年,一柄剑杀得黄山数千厉鬼形神溃散,无一得脱。

      到了现在,看见他出手的人已越来越少,但人们对他的敬畏却越来越深。

      没有人不想和明华宗攀上关系,特别是有点身份或自认为有点身份的人,可惜明华宗平日里很少给他们机会,可今天却不同。

      徐曼生虽然不喜欢铺张,但也认为一个人若是一年到头绷得太紧了对精神是一种摧残,所以他给自己留了个休息的日子,就在他生辰这天。

      这天明华宗不仅有最好的酒,最珍稀的佳肴,而且大开门禁,允许所有人前来贺喜祝寿。

      不到正午,大厅内就挤满了人,还有人络绎不绝的往山上来。

      两个衣服很华丽,气派也很大的中年人已进入了正厅,其中一人抬眼看了看周围,忍不住叹道:“我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每次都忍不住要吃惊,除了明华宗,还有什么地方能拿得出这样的排场?”

      另一人道:“只是今年的客人有点不同。”

      “有哪点不同?”

      “你都看到了谁?”

      “华南神宫的宫主,飞云十二宗的总瓢把子,都是些往年常见的人。”

      “只有一个人今天没有见到。”

      “谁?”

      “季鸿棠。”

      另一人笑了:“季鸿棠?为什么要说他?”

      “因为每年他都会到的,不仅会到,还来得很早。”

      “我只知道他追了徐宗主十年,凭他的出身,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现在只怕是遭到了宗主的厌弃,没脸再过来了。”

      那人叹道:“所以人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好,不然是得不到好下场的。”

      他们正说着话,突然感觉到有人的视线淡淡的在他们身上扫过,一回头,就看到了坐在上面的徐曼生。

      他正握着一杯酒,听着旁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恭敬的说话,似乎刚才瞧过来的人根本不是他,两人的额头莫名的沁出了冷汗,心里也开始后悔,他们不该说那些话的,明华宗宗主的私事,从来也不是他们有资格谈论的。

      徐曼生还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听那老人用沙哑的嗓音说话。

      那两人松了口气,旁边一张桌子上的一个人却笑了。那是个穿着红缎子衣服的女人,衣服很红,红的就像天边的晚霞,她的人却比晚霞更美。她微笑着看着手里的酒,眼里却露出了一种说不出的讥讽之意,喃喃的道:“人情易变,花月难圆,这世上又有什么是真正永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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