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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若林家的大麻烦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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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崎樱整理毛线的手停顿下来,低着头,双眼笼罩在阴影里,“我是不是很没用?连这样的事情都做不好。”
弥生愣了片刻,很快宽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已经很棒了,我听队长讲了你的许多事情,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可是,却连必须要亲手完成的围巾都织不好。”岛崎樱沮丧地说,将头偏至一旁。
房间里突然变得很安静。
穿着红裙的女孩泄气地摆弄着手中的毛线。
三杉淳新的球队总务默默坐着,嘴唇尴尬地动了动,却欲言又止。
只是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很久。
有节奏的敲门声颇合时宜地响起。
“请进。”岛崎樱望向房门。
“吱——”
托着托盘的岛崎舞走了进来,一脸和煦的笑容让她看起来非常平易近人。“姑娘们,吃点水果吧。”
托盘里整整齐齐摆放着切成片状的苹果。
“谢谢妈妈。”岛崎樱努力装出兴奋的样子。
弥生站起身,迎到岛崎太太面前,帮忙接过托盘,“您实在是太客气了。”
“这是应该的,你是小淳的朋友,也就是小樱的朋友了,以后常来这里玩。”岛崎舞的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状,嗓音柔和动听,果然不愧为天生的歌者。
也许是那句“小樱的朋友”给了弥生莫大的勇气,等到岛崎舞离开,弥生终于问出了方才想问却没有出口的话:“小樱,这条围巾是给队长织的吗?”
“你是说三杉君吗?”红裙少女不假思索地问。
“嗯。”弥生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岛崎樱,就连最细微的神态都不想错过。
她清楚地看见岛崎樱微笑了一下,笑容清澈动人,“不是他,你就放心吧。”宽慰的语调,给人温暖的感觉。
被看透了,原来自己努力想要掩藏的心事在这个心细如尘的女孩面前早已绽放开来,“那个,”她窘迫地看着红裙少女,“这个跟我有关吗?”
“什么?”
“你并不是在给队长织围巾这件事,跟我有关吗?”弥生尽量不去看对方的眼睛。
岛崎樱尴尬地笑了一下,将话题岔开:“吃块苹果吧。”
鲜嫩的苹果,散发出动人光泽的苹果,确实很能勾起人的食欲,却对弥生无效,她的问话依然跟淳有关:“小樱,你知道队长有心脏病的事吗?”
沉默。
并没有持续很久。
岛崎樱脸上的笑容没有褪去,“嗯,我知道。”
“你一直在照顾着队长吗?”尽管心知这样很不礼貌,但是想要去了解,很想很想窥探队长以前的事情。
“与其说是我在照顾他,还不如说成是他在照顾我,这样更为贴切。”岛崎樱脑海中浮现出三杉淳关切的脸。
弥生的眼神黯淡下去,“也是,”尽量挤出一丝微笑,“男孩子照顾女孩子,才是天经地义的。你们……是青梅竹马吧?”
“青梅竹马?”岛崎樱差点被嘴里的苹果呛住,“没有这回事。三杉君就像哥哥一样,球也踢得那么好,我很敬重他,仅此而已。”肯定的语气。
弥生从小樱眼里找不出任何撒谎的痕迹。
窗户没有关,外面凉风乍起,吹得粉色的窗帘轻轻摆动起来。
“很凉爽呢。”弥生的嘴角漾起幸福的笑容。
“嗯。”小樱放下手里尚未织就完成的围巾,走到窗前,凝望着洒下皎洁光芒的月亮,“弥生,三杉君的心脏病有起色吗?”
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良平看着三杉淳,眼里有掩饰不住的伤感,“淳哥哥,你还是不能尽情地踢足球吗?”深爱足球的他了解不能尽情踢球的痛苦。
三杉淳躺在良平柔软的床上,双手平摊,很放松的姿势,“嗯。”轻轻地答道,“不过病情还是有点起色的,痊愈只是时间的问题。”
良平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真是太好了,不过,要多久?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三杉淳脸上露出错愕的神情,不过很快又恢复原样,“不知道呢,也许要个三五年吧,不过,在治疗的这段时间,我也不会放弃足球,就算上场的时间有限,我还是会尽量上场,尤其,是与南葛的那场比赛!”眼里蓦然间绽放出坚毅的光芒。
女仆凉子静静烹饪着一碗面条。
客厅里没有人,偌大的厨房也显得空荡荡的。
厨房的窗没有关,不时有凉风吹进来。
挂钟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夜似乎很深了。
“不知道二少爷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凉子无聊地自言自语,“不过二少爷还真是英俊,甚至比大少爷还要英俊,混血儿果然要比常人好看。”
门铃声骤然响起,正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凉子轻轻颤抖了一下,“来了!”慌乱地向大门奔去。
李快进屋后看都没看恭敬的女仆一眼,径自向盘绕而上的楼梯走去。
凉子的嘴唇抽搐了一下,“二……二少爷!”
“有事吗?”斜睨她一眼,傲慢地道。
好酷啊!她在心里惊叹道,还好没有脱口。
片刻安静之后,他再一次问:“有什么事?”语气里带着不耐烦的愠怒。
凉子受到惊吓一样的结巴起来:“那个……我为您煮了面……面条……对,是面条。”脸上堆满讨好的笑。
他一时怔住了,原来除了母亲之外,还会有人关照自己,尽管这个人可能别有用心。“谢谢,不过,我不饿。”丢下这么一句话,掉头就走,习惯了用冷漠来武装自己,既然是一种习惯,就让它继续左右他吧,毕竟在这个家里,他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存在。
看着远去的二少爷,凉子沮丧地叹了口气。
打开房间的门,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你在这里做什么?”李快不悦地打量着面前的不速之客。
若林太太斜坐在椅子上,一只手自然地搭在椅背上,看向李快的目光中充斥着冷漠与不屑,“你回来了?”
“我再问一遍,你在这里做什么?”李快恼怒地问,手指深深掐进手心。
若林太太豁然站起身,走到李快身前。
寒气逼人,这股寒气正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我是来帮你收拾房间的。”她的声音很低,却蕴含着某种不怒而威的力量。
李快与她对视了几分钟,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两人已经不知死掉多少次了。
“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我做什么很过分的事情了吗?”若林太太控制不住地咆哮道,很失态,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心里的信念正在一点一点坍塌。
“我不喜欢别人随便进我房间。”李快继续直视着她的眼睛,手心都快渗出血来,他恨这个女人,可是又没有理由恨她,一切的迹象证明,理亏的那一方是他的母亲。他就这样煎熬着,苟延残喘地活着。
“你的房间?”若林太太轻蔑地笑了一声,目光因冰冷而散发出瘮人的寒气,“这个家没有真正属于你的地方,如果想在这里生活,你就必须像个奴隶一样,没有自由,没有隐私。”
“你……”李快生生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谩骂,浑身颤抖,血和汗的混合物从他指缝间溢出。
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