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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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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的是不是疯子啊!”
女生似乎被吓到混乱了拂袖而去。
苏扶楹困惑地扭头去看,纪怀澈从后面将他彻底的怀抱在怀中,下巴搁在他的肩膀和颈窝闷笑着,仿佛是玩了一件多好玩的事情一样。
苏扶楹突然有种感觉,
彻底被他的精神虐待毁灭一蹶不振或是结束生命,或是受到惶恐的惊吓和一辈子噩梦的那个女孩子,
似乎就成为了纪怀澈在某种真正意义上的战利品,类似于猎人挂在墙上的鹿头,或者心理变态收藏室里福尔马林泡着的内脏。这时已经你没有再被捡回来的价值,但这并不妨碍纪怀澈时不时在他人面前提到你,炫耀他的"战绩"。
现在,纪怀澈在像个孩子在做的,就是在向苏扶楹炫耀着“他的战绩”。
——“好玩吧?”、“我厉害吧?”这种。
什么情况下会这么向自己的恋人炫耀这种事情呢?更恐怖的是,漂亮男人似乎扎根于人性劣根性的最深处,即便理性上知道很过分,没什么好玩厉害,但是,被他像禀报家长一样骄傲的带你来看,你被他看作是来共享游戏的个体,又会给人一种飘飘然的甜蜜感。
不,他在想什么?
苏扶楹猛地清醒过来,推推纪怀澈:
“好玩吗,好笑吗,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这个口吻,怎么像妈妈教育孩子的,什么时候,苏扶楹已经在充当纪怀澈的“妈妈”角色了吗?
一个念头在苏扶楹脑中稍纵即逝。
“你还笑,现在就跟我下楼,我们去找她,我监督着你去跟她好好道歉,然后解释清楚……”
苏扶楹犹豫了一下,有些舍不得,做这个选择有点难,还是坚定的说:“我和你没关系,你只是想拒绝她,不知道找什么理由。这都是你,和我的错。”
不然女生往后的感情生活都有可能受到创伤,让她知道,恶心和犯错的是他们,不是她,虽然这口黑锅于苏扶楹而言是背的有点委屈,但对于女生来说,是对她创伤最小的。
“听到没有!”
苏扶楹又推了纪怀澈一把。
得了委屈巴巴似的应承,纪怀澈拿出了过来找他的真正目的——
看到纪怀澈递给他看,戒赌也有条不紊,攒下的钱也已经够真正交一笔首付的房子的合同首付发票,
苏扶楹心头升起希望,转头向纪怀澈看去,仰着头大眼弯弯,毫不吝啬于表达出自己的开心。
该夸还是要夸的。
他知道,纪怀澈也知道,也接受他让自己变好。
所以成功了,爱和教养,以及信任和耐心终于还是成功的和解了一些痛苦,
迎来了奖善罚恶的好结局。
人不是必须通过痛苦才能成为更好的人,很多痛苦是不必要的,是可以用爱去消融化解的,故事里的恶魔只是缺一个公主去救赎读懂他。
……
讽刺吗?
如果在一切开始之前,清醒第三人视角下,苏扶楹会觉得这个人疯掉了,刚遭遇了那样混乱的事,还能够乐观到目盲的展望未来得出这样的结论,
可在强烈的暧昧、嫉妒、纠缠,制造混乱以及操纵人心结束之后,骤然而来的甜美温柔温水浸泡的幸福,让苏扶楹像记忆力只有七秒的金鱼,一下子幸福地跳入其中肆意游泳。
然后苏扶楹在晕眩里睁开眼,他的身边像巨人擎天之柱一般有着不止一个人的一双膝盖着在床上的大腿,他在尝试抓握到什么藤蔓让自己稳住坐起来,迎来的,却是廖羿浩的大手的十指相握。
耳畔有廖羿浩、江天旭,还有纪怀澈,不止一个人而是三个人的声音。
苏扶楹瞪大眼。
他看到,穿着初中校服的小小苏扶楹的面无表情的小脸,从教学楼天台跳了下去。
为什么这个世界是这个样子?为什么所谓教养就是受苦的人该闭嘴?为什么掠夺人心的恶魔上电视上台走向人群簇拥的最中央?苏扶楹现在读小说,读到了赏善罚恶的好结局就会哭,他宁愿大家承认人间有一些痛苦是不能和解的,他宁愿承认有些痛苦是毁灭的,他讨厌大团圆的抒情传统,他讨厌王子跟公主在一起,公主救赎出大恶龙,正面思考问题和追究一切罪犯悲惨的心理原因相信他能变好的是多么媚俗啊。
苏扶楹终于不得不承认,
纪怀澈会那么做是没有道理的,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有回报的,苏扶楹的努力对纪怀澈来说根本就无感,填不饱喂不满,一点不耽误接下来的计划。黑洞一样,纪怀澈根本连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都没有。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已经变成了纪怀澈的“所有”。
苏扶楹恍惚地看着指尖,再到指尖延伸出去的门,看到门外惊愕捂住嘴慢慢倒退的女孩子。
他还是疼了,但伸手去推拒身上的人所产生的肢体接触只让施暴者更兴奋,不知是谁落在脸颊偏执黏腻的疯吻,握着苏扶楹的手覆在鼻息间陶醉的嗅闻:“别追着那么着急要,老公的,今天都是你的。”还有更多的吻,同时被别人进行着,金毛般柔软阳光大狗狗的头发丝从指缝里流泻,还不太敢的暗恋者的吻落在腋窝和后腰,身上某一处,所有处。
渐渐亢奋起来:“天哪,楹楹你真的很贪心呢,不过我和你一样……”
女生捂着嘴,心里一片混乱,怪不得那个叫苏扶楹的男生把玩着自己小巧纤细的小手,脸颊雪白粉嫩却有些忧郁像承受着很多苦,在最中央的沙发上安静坐着的时候,身边三个年轻男人不论双手交握前倾身在茶几、插兜斜立在窗边、还是在楼梯上方轻叩扶手居高临下地俯瞰,都似乎隐隐地以他为注意力的中心,
原来,这就是原因。
她本能意识到她戳破了什么不可为外人道的秘密,
猛地扭头看去,
笑弯弯的桃花眼和嘴角,
有一瞬与墙壁上恐怖电影的海报,复古日历上朦胧的人脸,极长的黑长发带来香艳的女相,脸上飞溅鲜红血液,攻击性和雪白肌肉又绝不会让人敢误认为女生,深黑的瞳仁,薄薄的嘴唇,冰冷尖锐的棱角,披散的黑色头发,有些讽刺意味而上扬寓义深长的嘴角,修长而带有俯视色彩的居高临下态度让人无法直视,无论用怎样的语言来形容都会显得无力。
重合在一起,
温柔含笑,眼神居高临下冷漠俯瞰,像一个神袛,在看一个死人。
雷电冷白色乍然照亮室内,
冷淡笑面虎漂亮男人,毅然是她前一刻还因为暗恋喜欢而潜入到上面房间悄悄推开门的“学长”。
室内走出了谁,廖羿浩强健的手臂线条流畅一撑,带动着整个身体,轻盈又赏心悦目的落下,长臂一伸,随心所欲勾住了另一个正有些恍恍惚惚走出来的男生,江天旭的肩。
“来,打个招呼吧,今天灭鼠行动的参与者。”
“毕竟,你可是主人公呢。”
“看来有小老鼠进来咯。”
三个年轻男人聚拢着聚集过来,对视一眼,即便是完全恍惚的江天旭恢复清醒了过来,眉眼也隐含着某种被打搅了好事的戏谑不耐。
纪怀澈扬起一边嘴角微笑,即便引导起围剿杀戮,他仍然英俊美丽的不可方物,眉眼弯弯,笑意盈盈,
若有所思:
“怎么处理你好呢?”
兴致正好,言笑晏晏。
不同于新闻上对罪犯的描写,漂亮男人无论貌美或气场都赏心悦目,令人心生爱慕。温柔而有礼貌的外表所向披靡,强壮而健美的力量从肌肉延伸出不寒而栗。
“你放心,我会绝对公正的判决你的。”
纪怀澈耸肩,高大强壮的男人由于顶着精致漂亮的五官在撒娇并未有丝毫违和:“毕竟,你算是我们幸福的见证人呢,我不会为难你。”
不知道为什么,女生有一个微妙恍惚的幻觉,就是这句“见证人”里的“我们”,指的不是包括了还有廖羿浩、江天旭的在场三人,
而是,是的,像一个发了疯的第六感想法,指的是纪怀澈他,和苏扶楹。
纪怀澈抱歉地耸耸肩,露出微笑,
“也不要,为难我。”
??
苏扶楹动弹不得,看着某一处,自我反刍自己消化地想,纪怀澈遇见你选择你不单是你好操控,
更多的是你身上有他觉得"完美"的一切,你像是一件艺术品。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又觉得你怎么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什么需求都能满足他的感受呢?
所以他开始改造你,
在纪怀澈不停的加工下,时常把你变成他的母亲,或许又把你变成他的父亲,
那些曾经没有满足的心理需求,包括他想象出来的,这时都投在你身上,无休止的改造你。
可前面苏扶楹说了感受到纪怀澈是没有完整人格体系的人,他不懂尊重,也不懂共情,他只想改造你,改造成他觉得他想要的样子,
然而一个独立自我人格都没有发展出来的人,
又怎么可能去改造谁呢?
所以他把"感觉"当人格,反反复复的折腾你,这里就解释了他为什么无法稳定思维模式,总是一会好,一会坏,他对待你就像对待一件玩具一样,左右来回切换。
还有,你崩溃的时候,
其实,他是无法理解的,
因为对于三岁的孩子来说,
如何去想象,改造一个人的人格系统是什么概念,又如何去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呢?
他只是骄傲。
支配行为对于人类而言似乎是天然的。儿童通过摆弄ta身边的东西获得信心和权力意识,支配周身的时间与空间是独立的标志,拥有支配的能力也是拥有生命力的重要标志。
支配的具体经验可能很多样,但仍能抽象出高度一致的行为方式:人往往运用权力通过改变尺寸或驯化的形式来支配“自然”,权力的根本目的也是使“自然”的意愿符合自身的意愿。
嬉戏性支配是一种特殊的运用权力的方式,其结果是“宠物的制造”。
宠物是一种缩小的存在,不论在象征意义还是文字意义上都是如此。它满足的主要是主人的虚荣和愉悦,而非生存的基本需要。依据这种广泛的定义,那些一度塞满王公贵胄府邸的装饰□□隶、农奴和仆役都是宠物。但是这个词也有比较狭隘的含义。宠物归个人所有,是可爱的动物,随主人兴之所至或以它为乐,同它玩耍,或是丢在一边。
人也能成为这样的宠物。
判断支配是否属于嬉戏性支配,需要看支配行为是否与game/play相关,即支配不仅仅出于经济甚至是残暴的逻辑,它还常常与感情交织在一起:
这种支配他者的权力——包括使他者遭受痛苦和羞辱的权力——模糊地令人愉快。但同时,
也存在着深刻的依恋。
孩子依恋他的玩具,它们是他的所有物;它们的价值反映他的价值;对它们的夸奖等于对他的夸奖。
当然,其中也有真正的感情。孩子依恋他的玩具,仿佛它们是自己的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