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85章 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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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浅紧紧抓着卓秦的手，睡倒在他的床边……
睡梦中，他把卓秦的的手拉到自己的脸颊，讨好得蹭着，感受到想象中的温度，异常满足的露出美丽笑颜。
……
整整一天一夜，医生终于宣告卓秦脱离危险期，家属可以进入病房探望。
洛浅气势汹汹地冲入病房，却在看见异常安静的卓秦后，卸去了所有力量……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卓秦身边，像是怕打扰他的美梦一般小心翼翼。
洛浅握起卓秦无力垂下的手掌，十指相扣，放在唇边细细碎吻。
夹杂着滚烫的泪水，洛浅把所有的痛苦全部吞回，不能在卓秦面前流泪……
不能……
一夜的逃亡加上24小时的担惊受怕，洛浅很快便握着卓秦的手，进入睡眠。
……
“对不起哟，无法从画面中现身，因为我是活在二次元的女孩。
即使这份感情如何高涨，也无法与你实际接触。”
病房外传来空灵的歌声，悠悠扬扬。洛浅的意识回归，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
“说的也是，游戏终究还是会迎向结局，因为我是活在二次元的女孩。
无论如何恋慕着你，只要你玩够了就会立即宣告游戏结束。”
少女的歌声转而凄楚悲凉，带着轻声的呜咽，戛然而止。
……
洛浅的视线有了焦距，定睛看着自己与卓秦相扣的手指……
“但是好像传达这份心情。
愿意给我相遇的机会，真的非常感谢你……”
像是故意要给洛浅清醒的时间，少女的歌声断断续续，打动人心的旋律带着记忆一起，回到最初的那个瞬间。
他和卓秦在游戏中相遇。
然后，这个从游戏中走出来的人，彻底打破了他平静的生活。
过去的记忆、过去的伤口、现在必须保护的人、现在的自己和他……
所有的命运缠绕在一起，就和他们紧紧相扣的手指一样，分不开了。
“请你别忘记，关于我的往事。
真的非常感谢，你曾经如此爱过我……”
少女轻声呢喃，满怀祈祷和感激的歌，希望自己的声音，可以传递给那个人。
洛浅诧异地发现卓秦的手背居然有水滴！
愣了几秒，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水滴是从自己脸颊滑落的……
……
离别的歌，带着满满的爱意，唱给那个已经离自己而去的人听。
洛浅捂住耳朵，逼自己遗忘那悲伤的旋律。
他还不想和卓秦说这些，谢谢什么，曾经爱过什么的……
卓秦不会抛弃他的，不会丢下他的！
他不是都从游戏中走出来拥抱了自己吗！
……
拜托，不要告诉他，这就是结局……
“嘀——嘀——嘀——”
机器冰冷的回答着洛浅，白色的病房，令人想到了绝望的颜色。
“不要哭。”
熟悉的声音从耳旁传来，洛浅抬起头，带着满脸泪痕望向半坐半靠在床上的人。
“看，真成小猫了。”
他的手指掠过洛浅的眼帘，带去了他的悲伤。
洛浅怔怔地看着卓秦，屏住呼吸，身怕下一秒这个人就会再次闭上眼睛……
“美丽的手，都成这样了呢。”
卓秦黑色的眼眸中带着浓浓的疼惜，轻轻抚摸着洛浅与他相扣的手指。原本白皙修长的指节如今满满都是伤痕，就像刚从沸腾的热水中捞出来一般，又红又肿。
“你很努力了，很乖。”
卓秦拉过洛浅，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
“能不能不要走……”洛浅静静擦着自己流下的泪水，垂着头，压抑着颤抖不止的肩膀。
没有温度的手、没有温度的身体、没有温度的吻……
这一切，不过是梦而已。
小禾苗下落不明、禾木生死未卜、卓秦躺在面前，一动不动……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天一夜是怎么过来的，昏昏噩噩的，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躯壳。
现在，他又沦落到只能靠梦境来支撑，不让副作用吞噬自己。
“我知道你还是要走的，但至少……告诉我该怎么办……”洛浅拉着卓秦的手，抵在自己的额头。即使没有温度，即使这是假的，也想你给我勇气，让我睁开眼睛后，能够面对没有你的世界。
“你可以的。”
卓秦温柔的眼神仿佛能融化千年的冰川，他微微笑着，说着不容置疑的话语。
……
洛浅的视线开始模糊，卓秦的身体渐渐融进白光，最后，一切又回归了黑暗。
“请醒一下，我要为病人测量血压！”护士推了推沉睡中的洛浅，他一下便从床沿边倒下去，头撞上了一旁的柜子，瞌睡全醒。
“哎？”他揉揉发疼的额角，“我睡着了？”
“嗯？请您让一下，我要为病人测量血压！”小护士重复了一遍，把卓秦的手从洛浅怀里抽出，作势要套上血压计。
……
真的都是梦。
洛浅让出地方给护士，盯着卓秦的睡容，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方才清醒过的痕迹。
耳边只剩下心电机的声音，依然是那个节奏、那个长度，什么都没有变。
不，还是有变了的。
洛浅摊开手掌，看着自己的手。
我可以的，一定。
“护士，他就交给你了。”洛浅最后看了卓秦一眼，下定决心。
……
迈开步伐，洛浅径直走向门外。
第一步总是艰难的，但是他并不是一个人，没关系，他不会再躲回自己的壳中，他要去面对。
“喂，洛凛然，我现在要见你，你在哪里。”洛浅拨了大变态的电话号码，之前洛凛然要给他说的话，他现在想知道。
“……”
“对不起，之前是我太冲动，你的脸还疼吗？”洛浅压低了语气，有些讨好的意味。
“在家，你回来吗？”
“嗯。”洛浅挂断电话，拦了一辆TAXI坐上，“军营。”
计程车只能停在军营的门前，剩下的路必须进行虹膜校对后才能进入。
洛浅刚下车，就看见洛凛然站靠在扫描器前，嘴里叼着一根点燃的烟，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一身清爽的运动服，像是刚进行完晨跑。
他四处张望着，突然，像是发现了洛浅朝他走来，吐出一个烟圈后立即把烟头按了丢进垃圾桶，笑吟吟地迎了上去。
“你不用出来接我。”洛浅走向扫描器，蹲下，把左眼对准扫描孔，巨大的防弹玻璃制成的门打开了。
洛凛然跟上，进行扫描后也进入大门。
“父亲和浩然听说你要回来，都很高兴。”洛凛然走在洛浅身后，像个保镖似的小心翼翼。
洛浅观望着四处的景色，以前这边的树还非常矮小，道路两边看起来光秃秃的，很是无趣。而现在……这条林荫小道，还真是惬意啊！
这么一想，洛浅突然发现自己已经26了，那么他身旁这个大变态，应该已经31了吧？
洛浅想到第一次见大变态，那个时候他6岁，大变态10岁。小小的洛凛然穿着一条黑绿色格子背带，白色的英伦衬衫，清纯的样子活像一个从画里走出来的贵公子。
“你在看什么？”洛凛然感受到洛浅诡异的视线，有点不自在。
“没什么。”洛浅微妙地扭过头，暗自吐槽：时间真是一把杀猪刀！
洛世深的家坐落在军区的南部，一间小小的古式别墅爬满了爬山虎。清晨的阳光正倾洒下来，晕上一层朦胧的光芒。五年了，房子更加绿，古味更加浓，这红色的砖瓦又暗了些，真是不配他“将军”的身份。
“父亲在书房，你上去见见他吧。”洛凛然为洛浅开门。老管家一见两位少爷回来，立即派佣人迎上，换鞋、挂衣物、沏茶。
“你也来！”洛浅瞟了洛凛然一眼，他没打算放过这个大变态，军方到底有什么计划、想对小禾苗做什么，今天他一定要全部都了解！而且比起高深莫测的父亲，这个时而脑抽的变态大哥还来得诚恳一些。
好吧，他坦白，他就是吃定洛凛然一直对他心存愧疚，才这么干的！
“噢。”洛凛然先一步走上楼，“那我先去换身衣服。”
每每洛凛然见到洛浅，他都控制不住自己答应洛浅的任何要求。明明看不见他的时候，可以做出任何不顾及他感受的事……
这一点让洛凛然自己都很费解。
洛浅稍稍敷衍了下许久没见面的管家和仆人便上了二楼，来到书房门口。
“咚咚咚。”红漆木门发出清脆的响声。
“进来。”里面传出威严的声音。
……
“吱嘎——”
洛浅推开房门，眼前一片明亮。
洛世深坐在竹制的摇椅上，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手拿报纸，轻轻摇晃。
……
岁月不曾在他脸上留下一丝痕迹，很难看出来这个黑发蓝眸的男子是三个孩子的爹，如今已经五十有余。
“你回来了，过来坐吧。”洛世深口气淡淡的，像是毫不在意洛浅，全神贯注在他的报纸上。
“咳！”洛浅轻咳一声，来到父亲的身边，“报纸……拿反了。”
……
洛世深身体明显一僵，干脆把这碍事的报纸扔到一边，尴尬地裝咳。
好吧，爸爸也会紧张，爸爸也会因可爱儿子难得回家一次而不知所措。
“一直以来……我这么任性……非常抱歉。”洛浅低下头，看着脚尖，“我今天来只是想对你说，我愿意背负起自己的使命和责任，不过……我要以自己的方式解决历史遗留问题，希望你能相信我，就如二十年前一样。”
“小浅……”洛世深没有想到洛浅会以如此卑微的方式向自己低头，承认错误什么的，存在他洛浅的字典吗？
洛世深摘下眼镜，捏捏自己的眉头，长长叹出一口气。
或许，那个卓格列家族的少爷，真的让洛浅改变了吧……
“小浅，你坐下吧，我会把全部的事情都告诉你。然后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洛世深靠在摇椅上，放松全身，望着窗外的梧桐树，娓娓道来。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第85章 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