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
作为一名大学生，徐夙难得违背“每天太阳晒屁股”准则，一大早就从被窝里爬起来捯饬自己。确认今天依然无比帅气以后，他捉住萨摩耶，复习昨晚的功课。
“宝贝，还记得我昨天教你的东西吗？”
大狗精神奕奕，开心地呜汪一声。
青年对它的态度十分满意，抽查知识点：“见到水听该怎么做？”
端坐在地上的萨摩耶耷拉脑袋，小心翼翼地抬起黑豆豆眼，口中发出细微的嘤嘤嘤，好不可怜。
“如果他这样摸你脑袋呢？”
萨摩耶立刻支棱起来，呵呵吐舌头，尾巴在身后晃成一抹残影。
“让你滚蛋？”
狗狗在地上趴成一大团白毛地毯，继续可怜巴巴地嘤嘤嘤，让人觉得拒绝它简直是一种犯罪。
经过一晚的突击训练，拉斐尔已经能稳稳拿捏两脚兽们的心了。
“全部正确，我们拉斐尔简直是世界上最聪明的狗狗！”徐夙扬起笑容，奖励它最喜欢的牛肉冻干，萨摩耶再次将尾巴晃成残影。
昨晚拜托哈大哥帮忙联系地暖维修师傅，如今狗狗已经训练有素，一切准备就绪，今天绝不会被赶出去！
徐夙站在落地镜前整理衣领，一脸胜券在握。
这时，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他扫了眼备注，接到耳边：“喂，哈大哥？”
“那个小夙呐，情况可能有变……”
哈奇是左娴的私人助理兼司机，最近被指派给这位小少爷。昨天晚上迷迷糊糊收到消息，心觉不过是找个维修地暖的师傅而已，没多想就答应了。
今天简直处处碰壁。
考虑到徐夙的心情，他委婉道：“冬天这个时候师傅们都很忙，没有档期。”
徐夙没听出弦外之音：“最近几天都没有？或者有没有愿意加个班的，多少钱都行。”
那城堡冷得刺骨，把里面的人几乎冻成一个冰雕，要早点修好才行。说不定人一暖和，脾气变好了呢？
徐夙对此格外乐观。
“这……唉！”哈奇叹口气，不得不说出事实，“其实他们是听说要去的地方，才都拒绝的。”
徐夙捏紧手机，面色冷下来。
“那就用钱砸。”
“无论多少，今天找个人过来。”
北方的冬天那么冷，保暖的重要性谁都明白，这些人何至于此？就因为一个恐怖传闻？
水听虽然性子冷了点，那也是童年经历坎坷，又不是什么大魔头。更何况对方根本就是个图谋不轨的混蛋，正常来说不该像程爱梨那样觉得解气吗？为什么这样排挤人。
呵，看来住在这里，就该脾气差点。
徐夙猛踩油门，搭在方向盘的指尖不断敲击，心中十万分不爽 。
坐在副驾的哈奇连忙握紧把手，苦口婆心劝道：“雪天路滑，刹车容易失灵，咱开慢点哈。等会儿去找水听作家，万一追尾被缠住就不好了。”
后面半句点到青年心坎。
他松开油门，改用刹车撒气。
这小祖宗！哈奇刚放下放心又提起来，慌忙提醒：“刹车容易被别人追尾！”
徐夙不爽地啧了一声。
等车终于正常行驶，哈奇冒了一身冷汗，看向驾驶座的眼神简直一言难尽。
在徐夙来之前，左娴说她这侄儿是个少爷脾气，让他这一个月里多担待。几次接触下来，小伙儿开朗有礼貌，一点儿富家少爷的架子也没有，哈奇还觉得那都是家长对孩子的偏见。
如今看来，是他浅薄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出到七倍价格，终于有个师傅愿意接活。他开着自己的面包车，坠在开路的黑色越野后面。
经过一片松木林，视野陡然开阔，高耸的城堡出现，远远矗立在天与雪交接处。不一会儿，车前窗的雨刮器开始摆动，洁白的雪漱漱下落。
看着飞舞的雪花，徐夙心情平和下来，淡淡问：“这里的人一直都这样？全部都这样？”
哈奇面露苦涩：“差不多是。”
“怪我。”他自责道，“我不是本地人，刚来两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徐夙皱眉：“那他怎么生活？”
所有人避之如蛇蝎，又远居野外，水听显然不是一个扛锄头种地、自给自足的人。购物、快递、维修人员……这些人甚至生意都不做他的。
难道每次都像他这样拿钱砸？
凭什么。
“咱们出版社根据代理作家需求，有专门的生活助理。根据水听作家的需求，食物、木柴之类的生活用品，左社长会安排人定期送过来。”哈奇解释到这里，有些尴尬，“但是维修地暖这种事，都要去外面找师傅。”
想起上次做饭的事，徐夙偏头问：“他都喜欢吃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
哈奇讪讪笑了笑：“这属于作家的隐私，我们也不能随便查。不过每一次的物品清单，左社长都亲自审核。”
青年闻言点点头，目视前方。浅色眼瞳里映着前方的风雪，飞舞的雪花后方，唯一的建筑越来越近。
两辆车一前一后，停靠在破败的围墙之外。
望着前方寂静的城堡，徐夙拉开车门，保暖的黑色登山靴踩在雪地。他转身，透过面包车的前窗，看见把自己裹成球的中年人坐在座椅一动不动。
师傅呆滞望着面前晦暗萧索的建筑，重重咽了口唾沫。
耳边玻璃突然响起敲击声，他心里咯噔一下，猛地转头，一张俊朗的面庞出现在眼前——是这次的雇主。
他不禁松了口气。
玻璃外的风雪中，年轻男人明朗地弯起眼眸，示意他拉下车窗。
中年忙按下按键，伴着老旧的嗤嗤声，玻璃下降，割脸的风雪立刻扑杀脸颊。
不待他开口，年轻男人微笑开口：“麻烦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先进去跟他说一声。”
听到这个“他”，维修师傅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迟疑地点了点头。
对方轻笑，仿佛暗示什么似得幽幽道：“您别紧张，他又不吃人？”
哈奇站在不远处，看着那车窗里的人吓得脸皮发抖，在心中为其点了根蜡烛。转念想到这次许诺的报酬，他默默给暗灭了。
“也麻烦你在车里等我。”
徐夙走回来，对哈奇留下这句话，从后排抱出体格巨大的萨摩耶，径直朝城堡走去。
*
为了不用擦爪子，徐夙把拉斐尔一路抱到门口，狗子虽然乖乖爬在他怀里，奈何实在太重，几步路后背已经开始冒汗。
他把怀里的狗往上带了带，空出左手敲门，刚碰到一下，门吱呀一声竟然直接打开了。
徐夙扬眉。
没关？
难道是知道自己来了，提前留门？
他推开门朝里望，越过整个客厅，看见后墙壁炉旁的摇椅之上，棉被严丝合缝卷成一条白蚕。
徐夙疑惑地歪歪脑袋。
他竖起食指，对怀里兴奋扭头的狗子嘘了一声。瞥见门旁属于自己的拖鞋，他进门换上，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顺手先在火膛添柴，徐夙绕着躺椅转了几圈，确认这只蚕茧里的确有人后，他从顶上悄悄拉开一条缝，难得有热气从里面蔓延出来。
“喂？”
一只手从里面把缝按住。
徐夙不再打扰，带着拉斐尔，在旁边的沙发上自娱自乐了会儿，躺椅上的人终于从午休中缓过神。
男人一把掀开棉被坐起身，菜刀眼横向不速之客，满脸写着五个大字：我有起床气。
徐夙面露无辜，十分自然地转移话题：“睡觉不要蒙头，影响呼吸。”
水听收回视线。他揉揉僵硬的脖颈，刚睡醒的嗓音有些沙哑：“说。”
徐夙啧了一声。
“你看你，总是不听我说话。昨天不是讲了么，今天来给你修地暖。”他拖出藏到木案底下的萨摩耶，“还有，把你的狗带过来。”
说完，他悄悄拍了下狗屁股。
作为世界上最聪明的狗狗，拉斐尔瞬间了解主人的意思。它眨了下黑豆豆眼，迈动四肢小跑到男人面前，就像昨天练习的那样，可怜巴巴坐在地上，夹着嗓子嘤嘤嘤。
水听无声地望着它，指尖捏住被角。顿了两秒，男人无情开口：“不是我的。”
“当然是你的。”
徐夙帮他回忆：“你忘了吗？它是我前天送来的赔礼，椅子那次。”
水听抬眸：“拒收。”
与那双努力冷漠的乌瞳对视片刻，徐夙苦恼叹气。
“这可怎么办啊？徐元清狗毛过敏，让我把它处理掉。你不收的话，他可能会被……”似乎不忍说下去，徐夙摆摆手。
它会怎么样？
水听想问，对方却已经跳过了这个话题。
“今天又下雪了，外面可真冷。”
虽然雪橇犬毛发浓密，如果被弃养，能耐得住那么严寒的天气吗？他垂眸望着面前的萨摩耶。
完成装可怜任务的它恢复精神，朝人类欢快地摇尾巴。趁徐夙去窗下看雪，水听伸出手，轻轻揉了揉狗狗凑过来的大脑袋。
毛茸茸的，很柔软。
透过擦开的玻璃，看见一人一狗的互动，徐夙弯眸笑了笑。等别扭的人类跟一日不见的狗朋友交流好感情，他回头说起正事：“那间暖房好像在外面有一道门，我现在带师傅过去修，你看可以吗？”
水听闻言一怔，下意识问：“有人来？”
徐夙双手捧着脸颊，扬唇笑眯眯道：“有钱不赚是傻瓜，当然有人来。”
局面已定，水听没有把人全部轰走。他难得顺从地把钥匙扔给徐夙，端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捧着水杯等待。
等人赶快离开，跟拉斐尔一起玩儿。
知道他的想法，徐夙从善如流，离开前提醒：“冬天我最喜欢喝热水，喝下去暖和，杯子还能暖手，跟暖宝宝有得一比。”
他可疑的顿了下，低笑着补充一句：“诚挚推荐给冬天不冷的人。”
青年那双浅色眼睛意味深长地扫过男人的胸前，关上大门。水听疑惑低头，发现深栗色的绒衣上粘着两块长方形白色块。
是睡前贴的暖宝宝。
男人抿唇，耳尖缓缓变红。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