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给予耳饰的大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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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六人在陪飞姐姐的带领下坐上飞机的时候，他们才知道这次支教的地点在青城。
“青城？”陈衍文挠头：“沙漠还是草原？”
“放牛羊的森林城市两个都掺点。”路清涟提醒：“你地理多少分啊？”
陈衍文退到顾海棠身后，依然嘴硬：
“老师也没说这个是考点啊。”
南莳抿着嘴笑：“考点只针对卷子，生活里还要学很多东西的。”
林笙看着陪飞姐姐去拿行李的身影，不忘吐槽：“要不说他除了第三名之外一无是处呢。”
“那我还有个第三呢！”
…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在等候区就快掐起来了，好在陪飞姐姐把行李全部推了过来，一直带她们和领队老师接头之后才挥手离开。
下飞机之后还要坐几个小时的火车，火车之后依然要坐三小时的大巴才能到目的地。
站在正是各个学校放假时间，火车站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也幸亏是在青城，如果是在魔都或者首都，火车站这会估计堵得进出口站都找不到了。
“我不行了。”陈衍文挂在顾海棠后背，大声哀嚎：“哥们，剩下的路靠你了，背我过去吧。”
顾海棠把他的手从自己肩上拿下来，轻轻往后推：“很热，别靠近我。”
青城这会正是旭日当空，来往的行人大多穿着有纱的短款汗衫，腰间还绑着颜色鲜艳的棉质外套。
火车站里人多繁杂，领队老师不能完全照顾到每一个人，路清涟就让几人手拉着手，避免被人群冲散。
但这边的人块头都比羊城人稍大一些，推挤起来她们就很难再分清东西南北，最后还是一个力气大的大叔一把将陈衍文薅上了车，才避免他被越挤越远。
“谢谢您大叔。”上了车之后总算有喘气的时间，陈衍文扶着车壁给大叔道谢。
大叔有一对大胡子和深邃的褐色眼睛，他睫毛浓密纤长，鼻子周边还有长期日照留下的斑痕。
他摆手，声音爽朗：
“不客气不客气。”
大叔的普通话有浓重的地方口音，路清涟打量了他好一会，猜测他应该是少数民族的外出归家青年。
路清涟带着几人找到车票上的座位一一坐好，领队的老师拿起手机走到车厢中间汇报情况，临走前交代她们好好待在位置上，等他带饭回来。
因为是在站台一起买的票，几人的座位都是挨在一起的，正好把六个位置坐满。
火车上的硬座一般是六人共用一张塑料小桌子，几人从背包里拿出之前打包好的零食点心一一摆在桌面上，打算先对付两口垫垫肚子。
她们从今天早上五六点出门开始就没吃过任何东西，现在还能维持得体的吃饭姿态还多亏是之前养成的餐桌习惯。
路清涟只带了几罐补充体力用的果汁饮料，吃的东西全拜托顾海棠了。
顾海棠从书包里拿出几人份的早点，于阿姨这次特意用布包围了好几层，这会摆在台面上都还有余温。
“是早点！”陈衍文感动得快哭了出来，他这一路吃了很多饼干，都快把自己吃成饼干了：“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飞机上怎么拿出来？”圆圆笑着从路清涟手里接过一小袋饺子吃了一口，眼睛瞬时亮亮的：
“好好吃！”
还是甜甜的玉米馅。
“你妈妈手好巧好厉害。”南莳眼中闪着点点艳羡。
顾海棠还是第一次从别人眼中看到对自己的羡慕，他觉得奇怪，但也没有细想：
“喜欢吃可以来店里。”
“店里？”林笙举起筷子的手一顿：“上次那家早餐店真是你家的？”
路清涟奇了怪了：“你们不是去过吗？不知道？”
上次她们因为下雨天去过早餐店写作业呢，还见到了顾海棠的帅气舅舅。
林笙挠了挠脸，有点不好意思：“我以为是他亲戚开的呢。”
毕竟顾海棠平时看起来也不像是家里开早餐店的人，虽然店铺不算大，但能开在菜市场这种人流量大的地方租金应该也不便宜的。
“我兄弟家开的不就更好了吗！”陈衍文囫囵吞了几个烧麦才有力气开口：“以后没空在家吃饭就可以多去帮衬帮衬。”
南莳点头：“比很多早餐店都好吃，是小时候的味道。”
火车内部人声鼎沸，几人就算面对面坐在一块，聊天也要大声输出。
早点的香气在车厢内蔓延，不少大叔大妈的视线都落在他们这群小孩身上。
路清涟察觉到围观的视线越来越多，心中难免有些焦躁。
她们再怎么厉害离开学校也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现在领队老师又不在，面对周围几乎都是大高个儿的大爷大妈，她不得不留个心眼时刻关注周围的动向，以免着了坏人的道。
但视线在周围转了一圈，虎视眈眈的人没看到，倒是和之前把陈衍文薅上车的大叔对上了目光。
大叔就坐在六人座位的隔壁，他注意到路清涟的视线，咧牙向她点了点头。
路清涟放下手里的筷子，在打包盒里装了满满的早点，又问顾海棠要了一次性筷子，起身走到大叔那边。
“给您，谢谢您刚才捞了我朋友一把。”
大叔着急推脱：“只是顺手，不用……”
熟悉的推拉环节也是路清涟拿手技能之一，她三两句话把大叔的后话堵住，成功开启和大叔畅谈人生的话匣子。
聊过之后才知道大叔是蒙古人，这趟是带女儿一块回家养病的，他在大城市打工受了点伤，赚来的钱也够他后半生在自家的村子里吃喝，就想着回来养老了。
大叔的女儿是个头发间掺了彩色丝带的漂亮姐姐，她应该是从小在内陆读书，普通话听起来基本没有口音。
两人都没去过羊城，路清涟给他们的早点得到了连连称赞。
这边的小伙伴一直在注意她的动向，见她和那个好心大叔聊得还不错，就放下心继续吃自己的东西，而陈衍文是个坐不住的，捧着自己的碗凑了过去。
“你们是去支教的老师？”大叔哈哈一笑，又伸手轻轻拍了拍路清涟的头：
“你们自己都还是孩子吧？辛苦了。”
不知怎么的，路清涟有些眼热，但依然摇头：
“我们只是做实践活动，待一个暑假就走。
跟当年下乡支教的那群前辈们比根本不算什么。”
前辈们三下乡那会都才高中或是大学的年纪，跟她们差不多大。
“那你们是去哪个地方？”小姐姐问。
“好像是和林格尔县。”陈衍文拿出大巴车票看了一眼。
小姐姐眼睛一亮：“我和爸爸的家就在那。”
路清涟忍不住感叹人生的巧合比应届生拿到的offer都多。
大叔见他们聊得畅快，自己也跟着开心：
“阿尔丽这次和我回家也是去村子里做老师，也许你们还能在同一所学校再次见面。”
在后来的聊天中，路清涟得知阿尔丽是师范专科毕业的人才，在知道自己爸爸受了伤想回家养老之后放弃了大城市的工作，决定一起回去给乡下的孩子们上课，让更多没离开过青城的孩子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这个时候的专科毕业学生都是社会人才，更何况还是教师职业。
路清涟对这类人天然抱有敬意和好感，在领队老师回来前两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阿尔丽还给了路清涟两根彩色的头带。
“青城有世界最好看头饰，但在城市里很少有机会戴上，所以我一般用彩带代替，绑在头发上也很好看。”
“我这里还有很多，给你的朋友也带去。”
路清涟接过几条五颜六色的绑带，鲜艳的颜色给乌泱泱的车厢内添了几缕欣欣。
陈衍文羡慕地看着路清涟接过礼物：“我也想要。”
大叔哈哈大笑：“男生没有头发可以绑！这样吧！”
他把自己的耳饰取下来交给陈衍文：
“刚好你们两个男生，一人一个，这是我们那边的乌羽耳挂，在青城也是很常见的。”
陈衍文看着大叔空空的两只耳朵，多少有点不好意思：“这样您就没有了…而且我和我兄弟也没有耳洞。”
“没关系没关系。”大叔摆摆手：“耳洞可以让当地人给你们打，不疼的。”
等领队老师带饭回来的时候，陈衍文和路清涟已经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圆圆把分好的那份早点递给老师，几人这会总算可以敞开肚子吃不知道是那一餐的饭了。
在青城火车上吃的饭必然是当地的特色饭菜，味道很不错，就是下车了几人还在回味嘴里还没散去的羊肉味。
跟大叔和阿尔丽道了别，几人在领队老师的带领下成功坐上了前往和林格尔县的大巴。
大巴从马路驶到泥路，又从泥路驶到颠簸的石头路。
圆圆和路清涟都有些晕车，再加上这一路上下剧烈晃动，她们俩的脸色都不算好看。
林笙和顾海棠给她们灌了热水又喂了陈皮，等到她们闭上眼睡过去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是不是要写日志啊？你们带了日志本吗？”陈衍文突然想起。
林笙理所当然点头：“当然啊，你不会没带吧？”
“没有。”陈衍文瘫在座椅上生无可恋：“之前收行李收得太开心了，忘了。”
只要不在家，去哪他都开心，就是没想到该带的没带，不该带的倒是带了一堆。
“没事。”顾海棠看着窗外逐渐变化的景象：“我有带多几本。”
陈衍文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看向车头，一个小山村逐渐在眼前呈现：
“诶，我们是不是要到了？”
作者有话说第51章 给予耳饰的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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